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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青苹果乐园(2)

女儿有俯视身边男生的条件。她出身相对富裕的家庭,接受过良好的初等教育,而且的确十分漂亮。更重要的是,家庭教育的原则之一是,前面的风景更开阔、更迷人,她应该追求远大的目标。可以说,同龄人在很多方面都很难企及她。

能吸引女儿的究竟是怎样的男生呢?我很好奇。不过,我还能克制自己好奇的程度,没有过多地探究这个问题。

“我们这个周末是不是该到郊外去游玩一下?”我对女儿说。女儿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看得出来,她好像不是太愿意离开市区。

我们在郊区玩了一整天。在青翠的草地上野餐,在清澈的小河里游泳,在别致的小木屋里午休。晚上,我们在露天的小广场上数星星。郊外的一切都跟市区不一样。

我们很少如此贴近大自然。

“妈妈,我第一次发现生活还可以这样恬静、自然。”女儿说,“这跟城市很不一样。城市的生活太现代化,让人容易忘记生活天然的面貌。”

“对啊。工业化时代让人不得不生活在远离自然的城市,而城市里的许多东西都让我们得到享受,可同时也让我们失去很多生活的乐趣。就像再优美的小提琴乐声也无法代替小河的流水声,再璀璨的霓虹灯也比不上星光温馨。”我接下她的话:“如果你喜欢,以后我们有空就到这里来,好吗?”

那天以后,女儿喜欢上了郊游。我尽量抽出时间,陪她领略乡村的自然风光和许多城市生活无法享受到的乐趣。她忧郁的眼光越来越散淡,沉默的时间越来越少。

我猜想那个神秘的男生在女儿的精神生活中分量很重。不过,她正在学习让理智战胜情感。

我尽量用母亲的关爱和柔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女儿习惯了城市生活的种种准则,习惯了各个方面的优秀和骄傲。我试图拓展她的兴趣,带她认识城市生活更多的方面。

于是,纯粹出于体验生活的目的,我开始允许她和同学到蛋糕店打零工,到路边的小吃摊吃小吃,甚至利用周末和一群好朋友到社区做义工。

我只希望她明白,生活是多方面的,多层次的,而父母都希望子女能够生活得比较理想。而在年轻的时候,聪明的人应该知道怎样取舍,怎样少走弯路。

大半年后,女儿跟我说起她曾心仪的男生。他因为家庭的原因辍学,转学后杳无音信。这一段从未开始的情愫,让她刻骨铭心。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很平静,好像在说一个跟她无关的故事。

我说我猜到了,并说起在她书包发现的情书。“我相信你能妥善处理。女儿的每个秘密,妈妈并非都要知道。我们的公主也要有自己的隐私空间,对吗?”

女儿惊奇地睁大眼睛。显然我的坦白和宽容让她感到十分意外。不过,女儿的话更让我意外。她说:“其实,如果不是你给我适当的隐私空间,并做了那么多努力,也许结果会跟现在很不同。”

每个女孩子都需要自己的隐私空间,一味地限制只能适得其反。

难以启齿的禁忌话题

我知道,爱情是个很私人的话题,而我们每个人一生中都会经历到。但是,作为母亲,这确是个敏感的话题。

记得女儿上高中的时候还会搂着我们的脖子撒娇,现在上大学了,她似乎和我们有了一些距离。她只在周末才回家,回家也很少关心我和她爸爸,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送水果进去时,发现她有时在听音乐,有时一个人对着镜子化妆,试衣服,有时甚至发呆。我们猜想她大概谈恋爱了。可是她的目光却非常忧郁,完全没有恋爱的幸福和喜悦。这令我们非常担心。

周五的下午,我打电话给她,问她晚上是否有空陪我,她说可以。于是我说,那我们去“不见不散”吃饭吧。她很吃惊,在电话那头笑了,说原来妈妈也十分fashion哦!

下午六点时“不见不散”里的食客很多,我坐在窗边等女儿。女儿出现在行人里,我发现她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丽女生了。而此前,我们都当她还是个小女孩呢。

吃东西的时候,女儿几乎就是默不作声。饭后,我们都要了一杯柠檬水,因为那是我们喜欢的味道。在缓慢的音乐背景和昏黄的灯影里,她缓缓地向我倾诉开来。她说她可能喜欢上一个男生。

“你喜欢他什么?”她的目光如此忧郁,令我的心微微地疼。

“他的全部,”她毫不犹豫地说,“他的样子很像周杰伦,而且他唱歌也很好听。他喜欢打篮球,样子很特别,像小时候看的《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他也不喜欢笑,有时我觉得他就像古代的一个侠客,很冷很冷的那种,超酷超炫。”

我笑了。

“妈,这很好笑吗?我真的喜欢他,甚至爱他。因为,我还从来没遇到像他这样的男生。”女儿有些不满又有些期待地看着我。

“我笑是因为我了解你就像当年的我一样,你不会真的爱上他,最多就是对他充满好奇。”我看着她急于证明什么似的眼睛说。

女儿在我的耳边轻轻地问:“妈妈,你婚前有过性行为吗?”

我摇摇头。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宝贝儿,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没关系,就当妈妈是你的好朋友吧,我会为你保密的。”

女儿晃动着她的水杯,目光闪烁,似乎还在犹豫。我静静地等待着。

“妈妈,你知道吗?很多人都喜欢那个男生,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我。但是我觉得自己不够性感,对吗?我希望我能多引起他的注意。”她握住我的手说,“妈妈,如果他愿意和我交往,而且要和我发生……你不会干涉我吧?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也知道这对女孩子很重要。但是,我觉得把它献给所爱的人是不会后悔的,即使那个人以后不一定能够成为我丈夫。”女儿用她忧郁的、充满期待的眼神看着我。这就是近段时间困扰她的事情吧。

“被你爱的人所爱,那才是幸福。如果你试图用性去吸引你所爱的人,如果那人不爱你,如果不幸他又恰巧是个好色之徒,那你等于是给他一个占有你然后轻视你的机会;如果有幸他是个正人君子,那么你的大胆奉献会让他误以为你是个轻薄之人,他会对你退避三舍。”我握着她的手,觉得它们是那么冰凉。她忧郁的脸上却渐渐露出了笑容。

“妈妈,我明白我为什么这么喜欢柠檬的味道了,因为它的单纯的香味。”女儿说话的时候窗外夜色正美。

爱情是个很私人的话题,但是作为母亲需要勇于和自己的女儿讨论这些禁忌,以保护她的成长。

ICQ上的小秘密

我申请了一个ICQ,和朋友们联系很方便。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QQ和ICQ一样已经不只是十多岁新新人类的专利。我们这种妈妈级人物也拥有追求时尚的相同权利。

女儿无意中说,她很久以前已经申请了一个ICQ。我在电脑上看到她的号码,以陌生人的身份请求她加我为好友。

这小家伙还挺难缠。我向她发送交友请求,她在“拒绝理由”一栏冷冰冰地反问:“谁?一次报名机会。本小姐不跟陌生人说话。”

嘿嘿!还挺有个性!

“小美女还真有个性!我欣赏你!我是一个特别的老朋友。”

“罗唆!本小姐忙着呢,没空瞎扯!还有0.5次机会!”

冷飕飕的语言,干脆利落地砸过来。呵呵,看来她上网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

怎样才能哄女儿对我打开绿灯放行?我给她打了几个常去的地名。那是只有我和她的几个老朋友知道的地方。她果然对我放行。

我一边跟她聊天,一边打开她的个人空间。呵呵!女儿的个人空间林林总总,影视评论、流行音乐、个人日志、精美图片等,蔚为大观。布置得十分精巧。

“今天,妈妈夸奖我地板拖得很干净!哇咔咔!好开心!”

“傍晚,放学回家已经很累,妈妈居然不让我休息一下,就让我给富贵竹换水。晚饭时,她做的菜并不是很好吃,我稍微提了一下建议,她就嫌我难伺候。也许她工作太累,下班回家还要做家务的缘故。可是我好希望她能改一下这个小毛病。”

女儿居然在个人日志上记下很多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那都是我似曾熟悉,却差不多已经淡忘的鸡毛蒜皮之事。女儿却记得那么清晰,还写下发自内心的评语。

最近的一条记录,是关于前天的一件小事:“妈妈希望我学会做饭。可是,我连最简单的蛋炒饭都做不好。因此,她说我读书越多脑子越笨。我很郁闷。我只是不喜欢做饭,并不一定做不好。兴趣所致,不能怪我吧。都什么年代了,难道只有做得一手好菜才能照顾好自己吗?多少白领阶层并不会做菜,照样活得精彩;多少20世纪80年代出生的年轻人赞成零家务!我多希望她说话的时候多考虑社会现实,并照顾一下我的感受。”

我很惭愧。女儿已经渐渐长大,有自己的兴趣和主见。我不该再把她当小女生一样随意管束。

令我安慰的是,女儿在日志中时常流露对母亲的尊敬和依恋,并在一些问题上表示理解。这说明,她不是完全出于叛逆,而是试图倾诉和沟通。

后来,只要有时间,我都在她的日志下回帖。对她的抱怨表示同情和理解,跟她探讨和母亲相处的诀窍。久而久之,我渐渐成为她的知心“姐姐”。而在现实中,我会根据她的日志回馈意见,改善和女儿相处和沟通的方式。

有时候,女儿会在我的留言下好奇地问:“知心姐姐,你到底是我的哪位老朋友呢?”我总顾左右而言它。

呵呵,暂时让它成为ICQ上的小秘密吧!

偶尔的小秘密会让生活更美好。

一起上学吧

小女生真要是情窦初开,愈加阻拦愈会洪水泛滥。女儿渐渐出落成为一个楚楚动人的女生了。当妈妈的一方面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又有些隐忧。我总担心她交友不慎,错走一步,以后后悔。但是,我也知道,太多的担心也没有用,路是自己走的。

女儿有许多的朋友,从幼儿园到大学,甚至左邻右舍;女儿还有许多的网友,天南地北,世界各地。也许是因为她性格不错,人缘好。

小学的时候便有男孩子来家附近等她一起上学,中学的时候反倒文静了许多,和男孩子刻意保持着距离,直到上大学。但是漂亮的女孩子总不乏追求者,前赴后继,女儿似乎一直不为所动。直到前不久女儿向我吐露心声,我才知道她在暗恋别人。我要是强烈反对,她会不会产生逆反心态;但是难道要我极力怂恿或者不闻不问……哎,真是难题!

“妈妈,今天我可以坐你的车去学校吗?”女儿打扮得很漂亮。

“当然可以,我正好经过。”

“妈妈,我同学都说你和我在一起就像两姊妹哦!”

“真的吗?”听得我心花怒放。

“是啊,因为你的样子又年轻,思想又不老土嘛!”

“哈哈,少拍马屁!说,有什么事要我出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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