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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汉武帝刘彻的茂陵:东方金字塔(2)

公元前64年的一天,一位采药的老头在一个小山洞休息时发现了一大块黄色丝绸包裹物,他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些书籍。老头连忙将这只有皇室成员才能用的黄色丝绸包裹物交到了官府。官府官员打开一看,里面是杂经30卷,包括《老子》、《马皇受真术》等道教典籍。从书籍装祯上来判断,这应该是皇宫内才能有的书籍。相关人员将书籍交到上一层官府,经过核对,让主管官员瞠目结舌。按常理,这些书应该在茂陵里才对。他们立即交到汉宣帝那里,汉宣帝听完报告后,也是大吃一惊。但又不好张扬,只将守陵的官员作了一些简单的处罚就草草了事。

此事还没有烟消云散,又一件事传到了皇帝那里。长安城附近的一个县城的地方官从一个农民手中缴获了几个玉碟,经过查验,发现是茂陵里的东西。地方官急忙报告给汉宣帝,汉宣帝正要下大力气追查,那个农民却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监牢里。

线索一断,大家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谁知一个月后,江苏某县又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商人出门采购货物时忽遇大雨,他就跑进一个土地庙中避雨。没想到雷电交加中,一个似龙非龙的动物钻进了土地庙,并且看着吓傻了的商人,张开嘴吐出一颗龙珠来。然后转身离去了。

商人好奇地拣起珠子一看,上面刻着“御用”两个字,这样的珠子,作为一个商人怎么敢留,他跑到当地官府说明原由,并交出了珠子。可当官府查明珠子是茂陵之物想要捉商人继续讯问时,商人却离奇地消失无影。几天后,龙珠也不见了。

三年后,人们却在一口井中发现了商人,他口含着那颗珠子,也不知道死多久了。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它必是盗墓者的杰作。但是,茂陵守卫森林,盗墓者是怎么进去的呢?但我们大可不必为盗墓者们能否进入茂陵而担忧。因为这是一群出色的科技人才。通常,干一行爱一行的人往往都能在行业中做出巨大成绩来。盗墓自然也不例外,盗墓者都有很丰富的经验,善于伪装,并对防盗机关很有办法,他们自有自己的一套学问。首先,他们本身就应该是个风水大师,只有这样,才能用风水之术来判断墓地的大小。其次,鼻子要够灵,在看准一块风水宝地后,先闻一撮土。优秀的盗墓者立即就可断出者是哪代墓葬。再次,要善于和别人打交道。特别是老人,因为老人知道的传说和真事比较多,从老人口里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墓葬信息。最后,要有把脉诊断之法。主要表现在:根据土层可判断墓葬的年代和大小;在墓中棺材里摸死者身上的物品,先头后口至肛门最后到脚,丝毫不差;用手摸出土物品就能判断出物品的价值大小。

中国历代王朝皇陵中的物品摆放都有其规律。一旦判断出是什么时期的墓葬,墓室结构、陪葬品的摆放规律、主墓室中有什么、耳室中有什么等等,优秀的盗墓者心中就有数了。而汉墓大都结构强度低,塌陷的多,灌满了土,一般贵重的陪葬品会放在墓主棺木里其左肩部和右脚部。所以,他们一旦进入墓室就会直接挖向棺材的位置……然后在“左肩右脚”找东西,最后到耳室(东仓西库)搜罗,至于其它位置,则看时间长短而定,时间短则弃之不顾。

所以,一般的皇陵是阻挡不住这些优秀的盗墓贼的,特别是目标大的茂陵。既然茂陵连普通的单个的盗墓贼都阻挡不了,更何况是盗墓军团呢!

所以,它的厄运并没有因为获得了“东方金字塔”之称而免除。

嚣张的盗墓军团

茂陵被盗掘的次数恐怕难以数清了,大大小小的盗墓活动把这个“东方金字塔”折腾的奄奄一息。而在历史上把它彻底摧毁的是三个盗墓军团,财宝虽然多如群星,但盗墓军团的野心却是整个宇宙。

第一个盗墓军团是在西汉末年,琅琊人樊崇率百余人进入泰山,兵器举着竿子冲出泰山,宣布与新朝朝廷对抗。22年,新朝皇帝王莽派大军10万人讨伐樊崇军队,并且希望能给其毁灭性的打击。樊崇军队丝毫不惧,为了壮威,他们把眉毛涂成赤色,希望老天保佑自己不要被新朝军队击败。这就是历史上“赤眉军”的来历。果然,他们似有天助一样,与王莽的军队一接触,就溃散而逃。

三年后,赤眉军三十万人攻进长安。当初,他们聚集在一起是为了混一口饭吃。而随着力量的壮大,他们的理想升腾起来。一口饭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食欲,他们要的是金银财宝。所以,这群混账农民进入长安城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肆掳掠,将长安城洗劫一空。

这支开始时还是军纪严明的军队立即变成乌合之众。为了金银财宝,他们摸索到了咸阳原上,开始对他们认为的“天下最有钱”的皇帝的陵墓下黑手。挖开的陵墓,他们冲进去只挑选金银,其他的物件一概焚毁。长安二百年的文物,在这群王八蛋手里几乎被破坏殆尽。

武帝的茂陵自然也不能逃脱了。

刘彻的梓宫,是五棺二椁。五层棺木,置于墓室后部椁室正中的棺床上。墓室的后半部是一椁室,南面是缺口,外层是黄肠题凑。

五棺均用“质地坚细,均耐潮湿,防腐性强”的木料。梓宫的四周,设有四道羡门,并设有便房,便房的作用和目的,是“藏中便坐也”。用现在的话来讲,便房就是模仿活人居住和宴飨之所,将其生前认为最珍贵的物品与死者一起殉葬于墓中,以便在幽冥中继续受用。

刘彻是否享用,我们不得而知,但赤眉军却享用到了。他们以“人多力量大,人多不以无耻反以为荣”的气势轻松地找到了茂陵的入口,又很轻松地挖开了它,随之如疯子一样冲了进去。据史书记载,成千上万的赤眉士卒把陵中宝物搬出了陵墓。一连搬了几十天,陵中物还剩下一大半。

26年,赤眉军与刘秀军接火,一接即溃,他们退出长安跑到咸阳,一副山穷水尽的样子。许多士兵按到前途暗淡,性命不保,就都开了小差。还有些士兵既不想走也不想打仗,天天在军营中闹事。眼看大势已去,只能等死了。有人对樊崇说:“眼下我们东有刘秀攻打,西有隗嚣追击,两面受敌,想退根本无路。只有设法再打进长安,靠着长安的坚固城墙,我们还能有一线生机。”

樊崇垂头丧气地说,“我何尝不作如此想,可现在风大雪大,军心又不稳,这样的军队和环境怎么可能再攻进长安呢?”

就有人给他出主意说,“我看军心不稳主要是有的士兵闲来生事。但又不能杀他们,这一带陵墓不少,不如叫大家去掘坟盗宝,士兵们有了财物,士气自然高昂,攻进长安就有希望了。”

樊崇一听,盗墓者的本性获得了重生,立即下令士兵再次去盗茂陵。茂陵再一次被这些人光顾,只能安静地愤怒地看着这些人把自己的财宝搬走。但更让人唾弃的是,这些农民竟然干起了奸尸的下流勾当。据《后汉书·刘宣子传》记载:赤眉起义军进入关中,攻占长安后,焚烧了皇宫,又发兵西征,当时遇到大雪,许多人被冻死,乃复还,发掘诸陵,取其宝货,遂污辱吕后尸。凡贼所发,有玉匣殓者率皆如生,故赤眉得多行淫秽。

有人曾为赤眉军平反,认为农民干不出这样的肮脏事情来。但是史有所载,如果不是赤眉军做过这么无耻的事情,东汉人怎么可能会把这么大的家丑外扬呢。

无耻下流的农民造反军!

其实,茂陵的厄运才刚刚开始。180多年后,恶霸董卓登场。出身于凉州的下层豪强的董卓,手下聚集了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豺狼之辈。他们先是毁灭了当时人口、文化、财物最集中的洛阳、长安,然后就是挖掘皇陵。

茂陵经过历界皇帝的修复后,渐渐地又恢复了它的“东方金字塔”身份。但是,它的入口几乎已尽人皆知。董卓随便地派出了军队就找到了它的入口,大军下去后依旧如赤眉军当年一样欢喜非常地搬运。据说,他曾令大将吕布率军进入西汉诸皇陵。吕布进入茂陵后,翻箱倒柜地寻找一种东西,但最终失望而归。原来,据说有外国曾向汉武帝进贡一种灵药,这种灵药能将哑巴治好。而董卓有个孙女,叫董白。此女生得花容月貌,且生性乖巧,甚得董卓喜爱,被视为掌上明珠。但可惜的是董白是个哑巴。此事总让董卓心上耿耿,他曾广延天下名医为之医治,均未见效。后来,董卓听手下大臣说,汉武帝刘彻时代曾有过这样的药,所以,他就交给了吕布这样一个特殊的任务。吕布虽然没有完成这个任务,但他从茂陵里拿出了许多财宝也算是将功赎罪了。

接下来,著名的黄巢军队成了茂陵的第三批个人。黄巢是今山东曹县人,不知是脑袋发育问题,还是他所考试时的试题太难,他多次不中。最后,以贩卖私盐为生。他和西楚霸王项羽一样,也是个“武术爱好者”,在乡民中击剑骑射,样样子精通。

唐懿宗、唐僖宗当朝时期,连年灾荒,死人遍地,农民造反此起彼伏。唐僖宗乾符二年(公元875年)五月,黄巢与同族兄弟、子侄黄揆、黄恩邺等八人,募众数千响应河南人王仙芝起义。黄巢的起义军纪律严明,还提出了“均平”的政治口号。

公元880年11月占领东都洛阳,次年拿下京城长安,并建立了农民政权,国号“大齐”。但三年后,在军阀朱温与李克用的联合打击下,他兵败自杀。黄巢军队一向号称四十万,不管他是吹牛还是事实,黄巢的确拥有这一支士兵数目众多的军队。他的粮饷从哪来?除了掠夺长安洛阳的财富外,盗墓是其粮饷来源之一。

黄巢被称为历史上最疯狂也最愚蠢的盗墓贼,说其疯狂,是因为其盗掘的对象都是重量级。一是效法项羽,掘秦始皇陵;二是学赤眉军、董卓,掘汉武帝刘彻的茂陵。说其愚蠢,是因为他手下的人比他还笨,在挖掘陵墓中往往失手。但是,他还是挖开了茂陵。因为茂陵到了唐时已经不是埋在地下的陵墓了,而是妇孺皆知的地下银行。

黄巢如果连茂陵都挖不开,那他只能回家养猪了。

茂陵好不容易熬到头了,在以后的岁月里,中国历史以固定的韵律开始了都是大一统的宋元明清。好不容易休息了一千年,到了民国时期,军阀孙连仲又对它打上了鬼主意。他先是在茂陵上修筑战争防护工事,然后,在此掩护下,他开始对茂陵进行挖掘。有关史料并没有记载他挖掘茂陵的细节,但茂陵这一地下银行的随意出入与储备丰厚肯定能让孙连仲过足土财主的瘾。

为什么要给恶人储备财宝

总有一种感觉,刘彻所营建的茂陵其实是那些恶人的地下银行。进入这所银行的人不需要任何手续,只要你能进来,就能拿走你做梦都想象不到的巨额财富。而且,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有人说,刘彻为自己营建陵墓其实是借此来广积粮物,兴修水利,治理黄河,加强国防,抗击匈奴。因为他一生做的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太多了,他不可能为了死后享福而不惜民财不惜民命来建造地下王国。所以,他在位54年,陵墓就修了53年。这的确是古今中外没有的事情,是一个奇迹。

这样说的人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是哗众取宠还是思维方式存在故障。如果这种论点成立,那么,在汉武帝临死前,他头脑清醒之时为什么不将财宝拿出来?或者是,他可以告诉后世子孙,一但江山有难,即可取陵中财宝救之。

而且,在汉武帝一朝,征伐匈奴、兴修水利、治理黄河等重大政治事件很多,各种史料中没有记载在这些政治事件中,西汉王朝从茂陵里取过财宝来赞助这些事件。放进茂陵里的财宝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汉武帝是伟大的,但伟大并不代表不贪财。而且他的贪财程度是常人不能企及的,他把西汉王朝的三分之一财富放进了茂陵,这些财富却没有服务于西汉王朝。是他的愚蠢,还是他后继者的悲哀?

或许是中国“事死如生”思想的作祟,这种思想是崇高的,在人性上,它拥有着人类文明最光辉的那一面;但又是最愚蠢的,一旦坟墓里的人奢华无度,他将会把无数财富冻结在地下,这些财富就成了一文不值的破烂货,因为它已经失去了它应该有的价值。

尤为可怕的是,这些在子孙眼里“一文不值”的破烂货在外人眼里仍旧是财富,它能激起任何对财富有野心的人的野心极限,厄运也就不请自来了。

刘彻为什么要给后来的恶人留下一步巨额财富,已经是一个无需解答的问题。他不是刻意的留,后人却是来刻意的取。

树大招风,无论在任何年代,都是树的罪过,风虽然可恶,但绝没有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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