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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完满的功德(6)

后来杜怀恭还有段插曲,李勣征高丽,要带这女婿一起去,让他立点功,杜怀恭却不干,李勣又是给钱又是送礼的,就差没给他送小老婆了,杜怀恭却总是以家里穷为由推脱,后来推脱不过了,就跑到歧阳山中躲起来。外人对杜怀恭的做法很不理解,杜怀恭却有他的理由,那就是他要跟着从军,要是犯了军法的话,不讲情面的岳父肯定先拿他开刀,为了自己小命,功名就免了吧。李勣见他坚决不去,流了把老泪,放行了。

李勣的新职务是辽东道行军大总管,率六总管兵以伐高丽。这也是李勣第三次对高丽用兵,他也希望是最后一次,不仅是自己的最后一次,也是大唐帝国的最后一次。

李勣麾下六总管分别是庞同善、高侃、独孤卿云、郭待封、刘仁愿、金待问。副手是郝处俊和契必何力。粮草问题上,唐高宗把黄河以北的各州田赋捐税全部运往辽东,最后一仗了,后勤必须要搞好。

乾封二年(667年)九月,李勣顺利抵达辽东前线,最后一中能骑马,能吃饭,身体上没毛病,脑子看起来也灵光。在渡辽河前,李勣制订出了具体的作战策略,简单概括就是先北后南,步步进逼。如果把高丽看成是一个人,那这个策略可以这样形象地认为,先斩其四肢,再取其腹里,最后挫骨扬灰。

李勣首先到达新城,也就是今天的辽宁抚顺北,这个城池易守难攻,以前唐军就在这里栽个跟头。再次来到这里,李勣在全军讲话上给大家吃兴奋剂:“新城是高丽西边的重镇,拿下这里,剩下的城池攻起来就易如反掌了。到时候功名指日可待。”在干部上呆久了,李勣自然知道什么是对将士有吸引力的,还不就是功名利禄,这一通话下去,士兵们士气上来了,决定跟着李勣吃香的喝辣的,先苦后甜。

鉴于新城不好打的特点,李勣在新城西南依山势筑起工事,安营扎寨,围而不攻。粮草充足,也不担心时间问题,咱就这样耗着吧,总之我不让外边粮食运进去就行了。围困了半年,新城撑不足了,没吃的了,加之新城内守将也骄横,百姓们一想,跟他们还不如跟唐军有前途,于是一商议,捆了主帅出城向李勣投降。不错,李勣没花一兵一卒拔了新城这个钉子,初战告捷,老天看来也是比较偏向老李的。

拔了新城后,李勣迅速出动,接连占领新城周围十六城,唐军士气大振。更加让李勣欣尉的是泉建男怕新城有失,曾派兵往援,途中遇见神人薛仁贵,退至金山。唐军高侃见薛仁贵抢了个功,不甘示弱,领兵追至金山,这一仗高侃却败了。高丽也是傻不拉叽的,高侃上退,他们就追,不把防守当回事,中途薛仁贵又来了,拦腰杀出把高丽军斩为两段,唐军砍瓜切菜斩了五成余高丽兵,砍得泉建男那是相不滴心疼。

李勣高兴啊,几个老东西后出了个薛仁贵,唐室猛将江山代有才人出,他李勣也可安心了。挟金山大捷之威,李勣令全军闪电出击再拔三城,进逼扶余,也就是今吉林四平。

扶余城是高丽北部重镇,此城一克,即可全面控制高丽北部地区。在前锋的人选问题上,李勣考虑来考虑去,最终用了薛仁贵。小薛确实有点猛,武功好,打起来也不要命,而且高丽差不多都有恐薛症了,不用他还能用谁?

不时,薛仁贵部下只有三千余人,兵力不可谓不单薄,别的将领都认为薛仁贵要坏事,薛仁贵却不以为然,抛出:“战争,在主将能不能用兵耳,兵的多少却在其次。”这调调让李勣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说得好啊,去吧,大军给你垫后。

薛仁贵经受住了考验。在半路上时,他就跟高丽军打了个遭遇战,高丽军几万,薛仁贵三千,兵力悬殊得不成比例。但薛仁贵却并没有害怕,相反他有点兴奋,说白了,薛仁贵就是一个以打架为乐的家伙,敌人越强,他越有快感。薛仁贵再次拿出与温沙门掐架的气势,一马当先,领军猛攻。高丽军哪受得了薛仁贵,这不是人是神,逃吧。唐军又是砍瓜切菜,斩首万余级。

等李勣来了后,薛仁贵已经把扶余城包围起来了。李勣又是老办法,围而不攻,等你没吃的再来收拾你。几个月之后,扶余城陷。同时,他又成功地把泉建男派来往援扶余的5万军马打了个大败。两次围城打援,消灭了高丽国内十万精锐,而唐军的伤亡数字,用手指头就可以数得过来。

由于通讯的不方便,没有手机,也没有卫星,在长安的唐高宗和武则天有点不知道辽东战事进行得怎样了,怎么说都有点担心,打了二十多年了,这高丽也是个硬骨头。为了获得第一手的信息,高宗派了侍御史贾言忠来辽东看看情况,然后回去后给唐高宗打个报告。

等贾言忠来了,跟李勣喝过酒后,开始返回长安。唐高宗找到贾言忠,问了问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贾言忠第一句话就将唐高忠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我认为这次高丽肯定玩完。”“为什么呢?”唐高宗有点兴奋。“高丽本来占有地利。隋炀帝三征高丽,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国内的百姓怀着怨仇,隋炀帝不是人,百姓不给他卖力他打得下高丽吗?没占到人和。先帝征高丽没成,那却是因为高丽国内还算团结,咱没占到天时。现在我们拔了它北面的门户,他国内也乱得跟浆糊似的,李勣统兵,士兵们又精诚团结,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咱能不赢吗?陛下您就等着喝李勣的庆功洒吧。”

唐高宗再次问起前方的将领,贾言忠特别提到了薛仁贵,把薛仁贵这个名字印在了高宗的脑海里,这也为以后薛仁贵青史留名,扬威海内外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那边唐高宗在跟贾言忠谈事,这边李勣最后的武功也快进入尾声,征伐高丽已经进入第三个阶段,即攻占大行城(今辽宁丹东),然后雄纠纠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

在大行城下,李勣没有围城打援,该围的已经围了,现在是兵贵神速的时刻。李勣在薛贺水大败高丽军后,人不解甲,马不卸鞍,全军闪电进袭,没费什么力气就拿下了没来得及准备的大行城。接着就是渡江的问题,李勣没等鸭绿江结冰,也不管高丽在南岸布下了多少兵力拒敌,率军强行渡江,士气如虹的唐军已不把如惊弓之鸟的高丽军放在眼里,果然,强行渡江成功了。

最后是平壤。

契必何力首先率军抵达平壤城下,然后是李勣,唐军越聚越多,把个平壤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一开始,平壤守军还称得上顽强,防守也做得很好。但在一个月以后,高丽内部开始瓦解。

高丽王高藏挺悲观,这样打下去,不饿死也会困死,那还不如降了唐吧,听说唐朝还算仁义,降了他说不定也能把命保住,当刘禅也比现在这日子好过。在高藏的授意下,泉男产带着98个首领,拿着白旗到了唐营,要求投降。李勣在让这些人吃好喝了以后,一部分派回去做顽固分子的工作,一部分嘛,对不起,留我这里作个人质。

泉男建就是顽固分子中的一个,他以投降为耻,以战斗为荣,泉男建经常派些士兵去外边找唐军决战,但是每一次出去,高丽军都会少些人少些装备的回来,弄得泉男建有点心神不宁。无计可施下,他把守城任务交给了一个叫信诚的和尚。可惜信诚并不对他信诚,他一上任,就派人通知李勣:放心吧,你攻城,我做你的内应。

得到信诚和尚的许诺后,李勣大喜过望,没几日即领军来攻,而信诚也确实对他信诚,开了城门,放了唐军进来。泉男建见大势已去,慌乱中要自杀,结果准头没拿好,没自杀死,被唐军擒住。平壤一陷后,高丽其他城池就了说了,几乎是秋风扫落叶的态势,高丽全境即纳入了大唐的版图。

李勣最后的武功毫无悬念地大获全胜,最兴奋的不是李勣,而是唐高宗和武则天。总章元年(668年),在李勣凯旋之后,唐高宗在长安举行了盛大的仪式欢迎李勣。高宗亲登含元殿,接受李勣献俘,并让李勣随自己一起告祭天地和祖庙。本来,告祭天地是皇帝的特权,而高宗能拉上李勣,也证明了高守对李勣那是相当看重,这老臣,先帝没给我白留。不像长孙无忌和褚遂良,吃完饭就找我茌。

李勣也因为功德完满,被唐高宗册封为太子太师,增食一千一百户。此次归来后,李勣才真得不能饭了,好在最后一次武功,给他的战争生涯划上的是一个圆满的句号。他很欣慰,也很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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