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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家似乎是中国人永远都说不完的话题,是该回家了,好兴奋,好幸福。不知怎么的怀念起老家的生活。

老家的生活宁静、祥和,却也永远都是同一色调。不知道家里的黄牛是不是还是那样健壮,家里的“拐子”是不是还会认出自己。“拐子”是一伦在家养的一条小狗,之所以会起“拐子”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是因为狗狗的腿不是很利索,人家都说,上天拿去了一样你的东西,必然会拿另一件东西来补偿你,真的确实是如此。不利索的小狗,却有着尖尖的牙齿,在众狗面前也是很威武的,完全像是一只林中虎王。“拐子”来家里已经有五年了,岁月不饶人,岁月也会不饶狗的。

小时候的记忆,几乎处处都会有“拐子”的印记。记得有一回,家里没有人,一个小偷趁虚而入,“拐子”很灵敏的,如果是陌生人,它一定会发出警觉的声音。当小偷得意洋洋的走出门时,“拐子”一个猛扑,然后是一阵狂叫,结果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小偷吓得赶紧躲到家里面,等到家里人回家时,小偷打算躲到屋顶上去,由于口子较小,小偷慌张的被卡在了屋顶上,可怜的小偷啊,就这样晒在了屋顶上。后来,这件事还上了媒体。“拐子”也成了当地的明星。

家里不仅还有“拐子”,还有很多的东西,当然也少不了一些闹心的事。来学校的前一个月,堂兄和堂嫂正在闹离婚。离婚,尽管在相对传统的农村,现在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在一伦的心里,堂兄和堂嫂真是一对值得研究的案例。

嫂子今年三十出头,尽管有些年轻,但是她和堂兄的婚龄也已经有十三年了。

18岁年轻美丽的嫂子顶着爸妈的反对执意嫁给了堂兄。堂兄和堂嫂结婚的的时候,虽然一伦也才七八岁,但是他还是记得那天发生的事的。只记得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下午,家里正在办婚庆喜酒,亲戚朋友都热热闹闹的在吃着饭,突然从对面的山里闯进十几个壮汉,硬是要把堂嫂抢去,新房也被他们捣乱的不成样子了,原来这群人是堂嫂家里的人叫来的,为首的是堂嫂的哥哥。堂嫂是不愿跟他们走,他们就打堂哥,最后,堂哥一个电话把他那帮兄弟都叫了过来,一群小崽子拿着砍刀急冲冲的赶来了,吓得堂嫂的哥哥带着人跑了,走之前还留下了句话:今天咱们就一刀两断,以后有苦你也别回娘家哭,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堂嫂也留给哥哥一句话:我今天决心已定,不管是谁都不能让我们俩分开。

豪言大气般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每天堂兄都要到很远的镇上帮人挑鱼,傍晚要走十几里的山路回家,每月也能赚上六七十块钱,六七十在当时可以说是一笔很不错的收入了。一伦记得爸爸种了一辈子的田,一年也只能赚两三百,刚刚满足一家人的生活开支。只不过那一年,当爸爸准备跟着堂兄去外地闯荡的时候,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们一家子命运的事。这是后话。

堂嫂呢,则负责打理家务。两年之后,堂嫂怀孕了。关于这次怀孕,也蛮有风波的。结婚一年了,两个人也没有动静,尽管每天都会同房,可是不管怎样努力,堂嫂还是没有什么怀孕的迹象,看着比自己结婚还晚的姑娘都已经抱上了孩子,自己的肚子却还是扁扁的,堂嫂就骂堂兄,“你争点气,行不?”孩子,不仅关系一个家庭的传宗接代,更是一种生活的尊严。农村里,邻里之间的闲言碎语之间,便会有许多莫名其妙的传言,家里人受了外面的气,自然会把这股气洒到被议论的人身上。堂兄受到了很大的压力,白天得去吃那些苦苦的中药,晚上便要做实验,有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是一种幸福,如今当初色色的想提前偷吃腥味鱼的猫面对身旁随手可触的女孩,已是有心无力了。

奋斗了一年,新房里是抱怨和痛苦的呻吟声相互交织的一年就这样过去了,不知道哪一天,堂嫂忽然有了感觉,于是关上门,拿出早已经备好的试纸,一测,真是喜出望外,打电话给堂兄,“老公,你真棒!”堂兄正在镇上挑鱼,鱼洒了一地,都活蹦乱跳的跳回了河里。真是扬眉吐气啊!谁说我没有用,现在这个就是证据啊!

三年零三个月,期盼已久的小baby终于出生了,堂兄抱起孩子,看了看,神采奕奕的告诉堂嫂,男孩耶。

生活就这样不平不稳的过去了,原来点煤油灯的小山村也早已过上了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共产主义生活。十年之后,堂兄家率先安上了电脑。堂兄,每天还是一样的忙活,早出晚归,只是不再是一双脚走寂静的山路了,有了电脑也有了小车,尽管是一辆二手的红旗牌轿车,但也气派,当年毛主席还坐过这种牌子的汽车呢,如今咱们老百姓居然也能坐,真是社会主义好。

生活是好了,可是家庭纠纷却多了。堂嫂喜欢上了网络,后来就是迷恋上了。网络世界总少不了那些虚幻的东西。堂兄忙着工作,对堂嫂的关心也逐渐少了很多,本来就不喜欢甜言蜜语的堂兄变得更加沉默了,回到家,不是看电视就是玩电脑,晚上也是平静如水,各睡各的觉,当初的激情如今都不知道跑哪去了,是年龄大了,还是心累了?堂嫂的抱怨多了,慢慢的两个人就演变成暴力,家里的东西都成了攻击的武器,骂累了,打累了,堂兄就搬出去住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回家,堂嫂到镇上去找堂兄,堂兄回家了,只是回家之后还是和没有回家一样,对他们而言,如果有个第三者插足,还能有个争论、吃醋的话题。可是可怜的是连个第三者这样流行的婚姻炸弹都没有。有的时候,离婚不需要第三者。

除了堂兄的工厂,家里没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于是堂嫂的生活不得不依赖于堂兄。女人,有的时候还是保持一点独立的好,毕竟,这个世界真正的爱在现实面前,久了,也有裂的危险。电脑另一端的朋友告诉她:爱情是需要付出的……爱情是需要浪漫的……堂嫂信了,结果双方越吵越厉害。

堂嫂认为堂兄对爱情不用心,对她不关心,“我以前为你鞍前马后的,你回家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洗澡水都是我端给你的,你给了我什么?除了给一口吃的,你还给了我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当一保姆吗?就算是一保姆,你也的交代一下今天该干嘛啊,你对保姆比对我还好……”

可是堂兄觉得堂嫂不可理喻,无理取闹。“咱吃苦的时候从来不要你跟着,一个人咬咬牙过的,现在日子好了,你却抱怨这抱怨那的,这不是没事找事做吗?”堂兄脾气也爆,别看他平常沉默寡言的,可是要是一发起脾气来,那个架势,连堂嫂也怕了。

闹到最后双方都累了,协议离婚吧,“孩子、房子、车子都归你,我就要一个工厂,以后咱每个月给你赡养费,我知道赡养这个词不对,可是咱就把你当做姑奶奶了养了”

也不知道堂兄堂嫂离了没有,一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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