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当如何是好?”
“让儿臣……亲自捉拿她。”
皇帝高深莫测地一笑,道:“你到时可莫要放了她。”
“北原险些让我东燕落入他人手中,耻不能忘,儿臣自有分寸。”
他策马赶到那座宅子,却瞧见柳昭严一身单薄的身子站在湖边喂鱼。她的目光微微垂下,满脸惬意舒柔地望着湖面上的鲤鱼,纤纤细手被湖光衬得越发白皙,一时间让霍疾玉迷了眼。
如果,能把她永远留在东燕,那该多好。
只是他知道父皇还存着疑心,派了人在后边儿赶来,便迅速翻身下马,叫婢女以最快的速度拾了几件衣裳与准备充足的银两。柳昭严一时被惊动,转身看着霍疾玉一手拿着包袱,另一手拿着火把,来不及顾及里面的几个人还未出来,皱着眉头将火把毫不犹豫地仍了去宅子那儿,顿时烟火漫天。
柳昭严一把丢了手里的饲料,大声喊道:“霍疾玉你干什么?!”
霍疾玉却急急地把手里的包袱塞到她手里,双目饱含着真切的不舍与真情,轻轻叹了口气道:“……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你是北原柳家的女儿柳昭严,却还要叫你阿留,你可知道为什么?”
“因为如今陪在我身边的,不是柳昭严,是你身无分文丧失亲人的阿留。可是如今,我却要你做回你的柳昭严了。”
“阿留,你记住,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
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她的手,想伸手抚摸一下她的脸庞,但知道事不宜迟,良久,才推了她一把,低沉道:“快走!”
她踉跄着退后了几步,讶异地看着霍疾玉,但心下了然了什么,转身,以最快的速度跑掉了。
跑了。
竟然连头都没回一下,看都没看他一眼的就这么跑了。
霍疾玉此时不知是该悲凉该庆幸。他站在熊熊大火面前,锦衣还残落着拼命赶来时被树枝刮破的痕迹,他孤立一人,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还是怒,他叹了口气,对身后迟来的侍卫道:“告诉父皇,那狠辣的女子烧了我的宅子……逃去了。”
她稍稍顿了顿,用怜悯的目光看向李治原,笑道:“还是说,对于皇上来讲,纵然是再值得珍惜的人,对比起江山社稷,就必须得这么廉价?那么被皇上所珍爱之人,未免也太过可怜了些……”
“朕是天子,被朕所爱惜之人,是少之又少。你柳昭严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她?!”李治原的目光突然变得无比尖锐,死死盯着柳昭严,仿佛是被触犯了心中的脆弱的心一般。
美人江山只能选一个,选了江山就是江山,却还在这里义正言辞地说什么心爱之人。连救沈千邑都要再三犹豫,不断思量,身为皇帝,却在美人与江山左右摇摆不定,这样的皇帝,他配做吗!
李治原到底是年少轻狂,除了当初与二皇子抢得了这个皇位之外,恐怕也没有什么功德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用这句话来形容他当真是适合!
柳昭严垂下眼帘,心中一阵阵地鄙夷着李治原,道:“皇上若不答应也罢。沈千邑在臣妾这儿吃好睡好的,不比皇宫里差。”说着,她转过身,轻轻挪开步子,仿佛真的要走了一般。
然而,预料之中的话使她的步伐顿了一下来:“朕答应你。朕要你立即、马上把人带来!”
“皇上莫急。三日之后,沈千邑必然会回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