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颠簸的马车内,柳昭严闻着怡人的茶香,闭目养神。左丞相今日这么大动静,想不传出去都难了,李治原又怎会不知道?若说是李治原教他来的,她倒有些不信,毕竟她才刚入宫为后,何至于这么快就要灭她那罪犯滔天的父亲,李治原就算为了沈千邑,也不可能这么心急。逞一时之快,非但不对柳昭严造成威胁,就连李治原自己也不会得到丝毫益处。
可若不是李治原教他来的,他也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若是左丞相找着了沈千邑,治了柳元的罪,称了他的意,若找不着沈千邑,除去了这么一个奸臣,也称了他的意。左右都是好的,他为什么要管呢?他在赌,赌她会不会出面帮柳家而已。
殿内四处飘迷着暗沉的熏香,摆着一堆奏折的前面是一身明黄的皇帝李治原。他放下一本折子,略微闭了闭目,两指不由扶上了自己的额,俊美的脸上满是疲惫:“朕最近的头痛病又犯了。”
若非皇上的头痛病再犯,殿内也不会点这些熏人的香气,皇上可是最厌恶这些的了。苏公公微俯身上前,对李治原道:“皇上,您烦扰着什么?”
他修长的手指顿住,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没有答苏公公的话:“柳昭严那如何?”
果真是为皇后娘娘的是烦心。苏公公眼帘低了低,替李治原斟上了一杯茶,答话:“皇后娘娘非但没让左丞相抓了柳将军,还把左丞相的罪全都供了出来……估摸着明日左丞相来请罪了。”
李治原没有说话,静静沉思了会儿,良久,他才听见门外的一点风声,苏公公道:“皇上,皇后娘娘来了。”
柳昭严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进来,她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英俊男子,心里一阵冷笑。她在外面撑着柳家,他这个皇帝却任由奸臣四处欺人,他也配坐个明君?!从他不下令援助东燕开始,他就不配!
她没向李治原行礼,一个犀利的眼神看向宫女侍卫:“你们先出去!”
宫女侍卫都纷纷看了一眼李治原,得到他的允许,才俯身退去。苏公公临走前,特地抬眼看了看柳昭严,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柳昭严将目光移到桌上的一张美人儿画像上,看着画中清秀娟丽的女子,唇角扯出嘲讽的笑:“皇上可是想要回这画中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