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反正天亮了又黑,卡车停下了。到了什么地方呢?啵啵茫然四顾,啊,是加油站,再往远处看,不用怀疑,这里是一座至少可以居住几十万人的城市,好多的高楼,冲上了半天云里。看着,心中觉得必须下车了。好在经过一天的休息,伤势好多了,伸伸懒腰,没大碍,就纵身跳了下来。
奇怪,加油站的对面是些馒头似的小山包,还长着树,这些树,啵啵可不认得。进去吧,尽量到人少的地方去吧。啵啵沿着宽阔的路面,紧走慢行,不一会到了一个地方,似乎是世外桃源。这里山清水秀,不像外面,平如砧板,除了城市就是庄户人家。他决定进去看一看,顺便找些吃的。
街头上房子不是很多,但有几家挂着“农家风味餐馆”招牌的酒楼。那些酒楼的前面、侧面,停有好多的轿车,黑色的,白色的,红色的,像一只只乌龟,趴在地上。想必,乌龟们是送会享受的食客的。听,一家酒楼里的声音表明,他们好像是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个称那个叫局长,那个称这个叫科长。一个人叫道,“李科长,局长敬酒,你得喝。”另一条声音显得中气不足,“我实在不行了。”马上有人嚷嚷,“那你是不给局长面子,那可不行,喝。”没有了反驳的声音,想必喝了。啵啵想,周围应该有些食物。果然,酒楼的后面,他发现了一大桶刚刚倒掉的猪肉。啵啵的心一阵激动,看看没人,叼了一块最大的,躲到一个角落里很快地吃完。犹不解馋,又去叼了一块。终于,他感到了满足。趁着还没被人发现,他很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往前走是一条富丽堂皇的大街,街上没什么人,反倒有不少的狗,自由自在地走来走去。啵啵何等眼光,一眼就看出,那些狗,多半是人家花大价钱买的,一个个油头粉面,雍容富态,有北京狗,有摩萨耶狗,有蝴蝶狗,有贵宾狗,有德国牧羊犬,有金毛狗,有吉娃娃。几乎应有全有。他们见了啵啵,有的投过不屑的一瞥,有的茫然不睬,一只德国牧羊犬仔细地看了他一会儿,也把头扭到一边。啵啵也不想没事找事,自顾自地走着。
突然,一条巷道里传来声音,“外来的,你过来!”
啵啵循声望去,几只猥琐的狗躲在里面,一只体型硕大的狗蹲在后面。向他发出召唤的是其中的一只狗,他们都看着啵啵。
啵啵小心地走了进去,摆出尊贵的姿势。
“嚯,架子还蛮大的,是新来的吗?”一只狗问。
“我从K城来。”啵啵说,“想借贵地暂时安身。”
“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有钱人家的,怎么跟我们一样,脏兮兮的?”
“想在这里也可以,”一只狗说,“但你得有投名状。”
啵啵不懂什么意思,问什么叫投名状。
“就是弄一只活物来,比方说野兔,交给我们的老大。”
“如果找得着,当然可以。”啵啵说,“不过据我所知,天下的野兔差不多早都化成人的大便了。”
“小子,你到后面的山上去吧,”体型硕大的狗说,“否则,我们会群起而攻之,你在这里就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啵啵明白,跟他们没得道理讲,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回过头问,“能告诉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富人街,天下闻名的富人街,城中之城。”一只狗婆介绍,“这里是M市的一只角,专供达官贵人们休闲娱乐,他们经常到后面的林子里打鸟什么的,曾经也有过野兔。”
“多嘴。”体型硕大的狗瓮声瓮气地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