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不论你做什么,总少不了凑热闹的人。
“说什么呢说的这么起劲?唐兰是谁?”正当穆云和熊长亮定下赌局的时候,有人坐在了熊长亮身旁。
“穆云和熊长亮打赌,说高考之前将华文中学的一个学霸美女追到手,否则就要无条件答应对方的随便一个要求。”钱晓磊立即回答道。
那人闻言一愣,然后打量了几眼穆云,不知为何,忽然嘿嘿笑了起来。“虽然我不知道唐兰什么条件,不过嘛,穆云我是知道的。这样吧,算我一份,我也赌穆云没戏。”
“沈斌,这里没你什么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穆云说着白了他一眼。
插话的人名叫沈斌,是熊长亮的同桌,同样也是穆云的死党。沈斌是穆云几个死党中家境比较富裕的一个,他父亲是航空公司的机长,一年到头满世界飞,经常给沈斌带点外国的特产,所以沈斌平时穿的带的有好多都是一些国外的品牌,正因为这样,他经常在同伴面前炫耀。
沈斌哈哈一笑。“好好好,我不掺合。对了各位爷,咱们说点正经事,要不咱们一起去网吧连上几局,撸几把怎么样?”
闻言,穆云立刻精神起来。“好啊,快快快咱们走,今天的1血一定是我的。”
“得了吧,还好意思在我面前提1血。”钱晓磊鄙视了穆云一眼,“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就是一本彻头彻尾的经验书。”
“闭嘴,你这个只会补刀抢人头的败类。别废话赶紧出发,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穆云说着起身便去拉熊长亮。
“你稳住,说你年轻没经验还真没冤枉你,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逃她的课不是作死吗?逃课也是一门艺术,需要从长计议。”熊长亮一把将穆云拉回座位,然后看了一眼墙上的课程表。“今天班主任只有一节课,等下课后咱们再逃。后边的代课老师不用在乎,对于咱们这些高考比赛中的末流选手,在他们眼中根本就没有存在感,也没必要在这里耗时间混经验,所以下了第一节课咱们再出发。”
此时上课铃响起,随着一串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此时门口人影一晃,班主任王老师带着精致的金丝眼镜,脚踏着擦得油光锃亮的高跟皮鞋,以三百六十五日一成不变的飒爽英姿走进了教室。也许是因为教英语的缘故,王老师平时的打扮也很洋气,虽说已经年近四十,但什么时髦穿什么,追求时尚的步伐迈得并不比年轻女人们小。
“起立!坐下。”班长珍秀文同样三百六十五日一成不变的用她那跌声爹气的腔调喊着相同的台词。珍秀文是大部分人中的好学生,佼佼者,用王老师的话来说,珍秀文品学兼优责任心强,所以高中三年来,一直是班里的英语课代表和班长。不过在穆云眼中却不这么看,因为珍秀文出了名的喜欢打小报告,所以背地里他和他的死党们都叫她“珍贱人”。
王老师走上讲台,将厚重的教案往桌子上一放,目光在教室内环视了一周,清了清嗓子说道:“同学们,距离高考还有四十几天,我们时间有限,希望同学们一定集中注意力,好好听讲,现在就是你们冲刺的关键时刻,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好,我也不多说废话了,现在我给你们讲几个关键的句型,特别是过去式和未来式的用法……”
“完了完了,为什么一上英语课就犯困呢?”穆云嘀咕着打了一个哈欠,将课本立在课桌上,屁股往后拱了拱,摆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趴在了桌上,然后对正在桌子下玩手机的钱晓磊小声说道:“帮我看着点老师,我小睡一会儿。”说完也不管钱晓磊听见没听见,双眼便闭在了一起。
但不知为何,虽说倦意翻滚,可穆云就是睡不着,迷迷糊糊间,进入了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他感到身子越来越小,越来越小,仿佛变作了一粒尘埃,朝一个黑洞洞的地方坠去。
察觉到不对劲儿后,穆云一阵恐惧,连忙睁开了双眼,却发觉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这里四周一片混沌,没有任何声音,也感觉不到任何的风。就好似一个皮口袋,将外界的一切隔绝在外。
穆云有些害怕,站在原地双眼四下张望,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一处亮光,亮光下一个男生背对他站在那里,身子微微晃动着,一声也不吭。穆云见这里除了自己外还有别人,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一拍那家伙的肩膀问道:“哥们儿,这是什么地方?”
那男生浑身一颤,缓缓的回过了头,学着穆云的口气说道:“哥们儿,这是什么地方?”
“我嚓!”穆云吓得惊叫一声,手像是触电一般缩了回来。面前的家伙长得和他一模一样,好像一个模子里扣出来的两个月饼,没有丝毫的区别。
“我嚓!”那家伙立刻鹦鹉学舌,不仅是语调,甚至连表情和神态都一模一样,好像照镜子似得不差一丝一毫,没有哪怕千分之一秒的延时,完全同步。
穆云后背的寒毛刷一下竖了起来,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惊恐地打量起面前这个家伙。
他面前的家伙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身形也和他一般无二,连皱起的眉头有几条皱褶都仿佛照片一样。唯一的不同就是那家伙有一对深邃的亮黄色双眸,那双眸闪烁着诡异的神彩,目光神秘且阴柔,充满了一种摄魂夺魄的魅力。
穆云真的害怕了,也顾不得四周一片混沌,抹头就跑。可那家伙却立即学着穆云的样子,追着穆云跑了起来,两人一前一后,步态一致,整齐划一。
狂奔了一阵,穆云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步伐也渐渐慢了下来。回头一看,那家伙还在身后,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穆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急忙用出吃奶的力气狂奔起来。一边跑,他一边大喊:“别追我了!救命啊!”
就在这时,忽然整个世界剧烈的晃动起来……
“穆云,醒醒,快醒醒,下课了……”熊长亮使劲摇晃着穆云的肩膀。
“别追我,救命啊!”穆云嗷一嗓惨叫猛地睁开了双眼,同时双手往外一推,立即将熊长亮推了出去,咣当一下坐倒在地。他惊恐地打量四周,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豆大的汗水。
“穆云你发什么神经病呢!摔死我了……”熊长亮坐在地上揉着屁股,像个怨妇似得抱怨起来。
“我,我做了一个噩梦,有个恐怖的家伙没命地追我!”穆云喘着粗气说。“刚才我把你当成他了。”
沈斌上前拉起熊长亮后,嘿嘿嘿地笑起来。“我看穆云是故意的,他一定是觉得自己打赌肯定必输无疑,又抹不下面子低头认输,所以心里头憋屈不愤,朝你撒气呢。”
“喂!沈斌你别乱说,我不是故意的,我的确做了一个噩梦。”穆云连忙解释。
“我说穆爷,你怎么出这么多汗?”坐在穆云身旁的钱晓磊看着他的后背说。此时,穆云的后背已经完全被汗水打湿。
“草,还真的,怎么出这么多汗!”熊长亮站起来后连忙绕到穆云背后,“这明显不正常啊。”
穆云伸手往后背上一摸,眉头皱了一下,道:“可能是刚才在梦里逃跑,给累的。”
熊长亮咧嘴一笑,挖苦道:“你快得了吧,我看你小子一定是昨天晚上没干好事,五龙抱柱之术修炼过度了吧。”说着,他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好像坐诊的老中医一般语重心长地说:“你这种症状叫做盗汗,是肾亏的表现。你可别不在意,你难道没听说过吗?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强撸灰飞烟灭。你听我说,这是病,得治。我看你还是抓紧时间找老中医给瞧瞧,抓几副虎狼之药猛补一下,兴许还有救。”
熊长亮的一通挖苦,立即引得钱晓磊和沈斌捧腹大笑起来。
“笑什么笑?这是科学。”熊长亮绷着脸,瞪了他们一眼后上前拍了拍穆云的肩膀,接着说道:“怕只怕现在已经晚了,我看你现在的样子一定是内耗过度,只怕早已虚不受补,吃再多的补药也是枉然喽。不到二十岁就肾亏了,一想到你以后的漫漫人生路,我就觉得一阵阵心酸。”他顿了顿,换上一副惋惜的表情。“没想到你那个未来的媳妇,还没出现就已经守了活寡。唉,命苦哦。”说完,他一个劲儿地摇头叹息起来。
“去你的!”穆云被挖苦的有些生气,一个巴掌招呼在了熊长亮的后脑勺上。
“哎呦!”熊长亮痛的呲了呲牙,八戒似得脸庞上,五官一阵扭曲。他揉着后脑勺。狠狠瞪了穆云一眼。喝道:“好你个穆云,还动起手来了,看我不捏爆你的鸟巢……”说完,他一个猴子偷桃,直取穆云裆部。
“服了服了!”穆云连忙两腿一并双手护裆,满脸赔笑求饶起来。“俗话说的好,打人不打脸,捏人不捏蛋,我错了,错了……”但熊长亮却不依不饶,霸道地拨开穆云的双手,长驱直入,顿时和穆云打闹在一起。
钱晓磊和沈斌连忙上前拉开两人。“行了行了,别闹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再有两分钟就上课了。”沈斌说着伸出胳膊,晃了晃手腕上那块发亮的全金属运动腕表,借势狠狠地炫耀了一把。
四人跑出教室来到车棚,推着自行车急急忙忙离开了学校。
……
……
“看看,都怨你们两个耽误了时间,现在好了,一台机器都没有了。”网吧里,沈斌朝穆云和熊长亮抱怨起来。
熊长亮有些不服气。“这也不能全怨我和穆云,谁知道只是迟了一分钟就没有机器了。”
钱晓磊沮丧地耸了耸肩。“走吧走吧,看来今天是玩不成了。”
“等等,我有办法。”穆云眼珠子滴溜一转,似是有了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