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溯雪看着眼前的局面,有点怔忪,她愣愣地看着父亲,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雪儿,爹也不瞒你了,你现在有危险,爹爹也保不住你,只有让韩夕保护着你离开京城,才能求得一线生机!”慕容桑沉痛地闭上双眼,他一直把溯雪当做自己的亲骨肉看待,从没想过有一天,那绵延不尽的灾难还会延续到她的身上,而他自己,却无力保护她……
“她,就是泫音的女儿对不对?”韩夕看着慕容桑,缓缓地问。
“你怎么知道?”慕容桑一惊,下意识地就想把溯雪护在自己身后。难道,韩夕也是“他”的人?
“伯父不要紧张,我今天来就是想像伯父求证这件事情的。我是沥音的徒弟,师父临终前要我发誓找到泫音的孩子,保护她。”韩夕说着,看向溯雪。
溯雪紧张地注视着父亲的表情,神色复杂。她担心韩夕昨晚的话在父亲口中得到证实。
然而父亲最终还是让她失望了。
在听到韩夕的身份时,慕容桑全身紧绷的肌肉松弛了下来,“沥音也算是一个至情至性之人。”慕容桑喟叹道。看向溯雪,他的神色黯然许多:“雪儿,你的确是泫音之女。”
“我不信!”溯雪死死地盯着父亲,眼眶中泪水在打转:“爹爹明明说过,我的母亲在生我的时候难产过世了!”
“那是我的夫人,却不是你的母亲。”慕容桑叹了口气,思绪回到那个二十多年前的夜晚。那个令他永生难忘的夜晚,一排排的蜡烛将产房照的明亮,人人都以为慕容桑在给自己妻子接生,其实,产房里除了他的妻子,还有一个人,就是当时被赐封为南国夫人的泫音。彼时,慕容桑的夫人阵痛连连即将临盆,但他还是毅然答应沥音将泫音藏在产房中秘密治疗,他以为可以两头兼顾的,但当泫音在昏迷中产下一个女婴的时候,慕容夫人却因为难产抢救不及时,死了,生下个女婴一声没哭也随母亲去了……
“我自己的女儿,早在20年前就没了。”慕容桑把自己埋藏在心底近20年的秘密和盘托出,再抬眼时,父女二人都已经泪水涟涟。
“伯父大义令人佩服,请受小侄一拜!”韩夕也深受震动,俯身向慕容桑行了个大礼。
“今天早晨,皇上清醒过来的时候就问了我一句话:你知道泫音的孩子还活着吗?”慕容桑神色一正,继续对二人说道:“我心知不妙,一打听,皇上最近本来就身体不大好,一直缠绵病榻,昨晚是太子向皇上请安后皇上就突发急病的,不知是不是太子向皇上说了些什么……”
“红莲刺青?”溯雪和韩夕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
“罢罢罢,我也不知道你们对当年的秘事了解多少,反正,皇上既然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一定不会是空穴来风,羽林军说不定片刻就到。韩夕,你既发过誓,告诉伯父,你能保护好溯雪让她不受到伤害吗?”慕容桑目光殷殷地看向韩夕。
“伯父放心,就算她不是泫音之女,小侄也会拼尽全力保护她不受伤害。今日即已得到证实,我韩夕发誓,必将保护溯雪,让她一生无忧!”韩夕神色凝重地起誓。
溯雪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严肃对话的两个男人,心中一片纷乱。“爹,我走了,皇上会不会为难你们?”
“放心吧!爹爹可是两朝老臣了,皇上不会怎么为难的,只要你安全离开这是非之地,爹爹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与那些佞臣斗下去!”随着景阳帝渐渐衰老,朝中的党派之争越来越严重,这次的事情,不知又是哪个党派的唯恐天下不乱,故意抖出来。当务之急是送走溯雪,让她免受灾难。
“可是,爹……”溯雪还要说什么,忽听到书房外面一阵骚乱,苏熙的声音大老远就响起:“老爷!宫里来人了!”
一个粗犷的声音打断苏熙大声的提醒,说道:“给我搜!”一时间脚步声、衣物摩擦声和兵器偶尔碰撞的声音渐渐近了,看样子羽林军至少来了20人。
“一会儿抓住机会就往后门离开!”慕容桑将溯雪推向韩夕,不再说什么,将二人关在房中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爹!”溯雪捂着嘴已经哭成了泪人,韩夕轻轻搂着她,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