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来啦······起来啦······你们上路的日子到啦!”牢卒不耐烦的捶打着牢门,把所有的人都惊醒了。
“我果然没猜错,你来啦这人数就差不多够他们走一趟了!”梁赞撞了下张幸生带点得意的意味道,好像他并不怕做贡丁。
依偎在张幸生身边的少年见他们要出发了,死死的抓住张幸生生怕张幸生会离开他,张幸生只得让他紧跟着自己。
牢里的人挨个走出牢门,走出一个牢门口的牢卒就把他们扣在一根粗铁链上然后牵着他们出去了。
一出地牢大门,所有人都被外面的阳光刺得不敢睁开眼,看来他们被关了有些日子了,张幸生还好,刚刚关进去不久,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我了个乖乖,逐日马啊!生前能看到逐日马,死也甘愿啊!”梁赞看着牢门口的官差一人骑着一匹四蹄生翼的逐日马,连拉囚车的都是逐日马,一脸痴狂的道。
张幸生发现押送他们的并不是抓他进来的那五个人,而是一老瓜皮色的汉子,一黄发盘头的老妪,还有一手拿皮鞭,一脸云雷纹刺青的女子,总共三人。不过这三个人个个气定神闲,目光如炬,一看就是高手。
“这三个人是什么人?”张幸生小声的问着身后的少年。
少年本来低着头躲在张幸生身后的,看张幸生问他便偷偷抬起头来看了下又迅速的低下头道:“南风城城主的贴身侍卫,肤色怪异的汉子叫不归路,老婆子叫勾魂使,满脸刺青女子叫夜叉罗,这三人从来没有押送过贡丁,这次怎么会如此兴师动众?”少年在背后偷偷的说着。
不归路肤色怪异,满身药香,应该是用毒的高手,勾魂使双手如鹰爪,瘦长无比,估计寸劲了得,至于夜叉罗虽为女流之辈,然而体型修长匀称,灵力充沛,杀气最重,看来是个攻守兼备的人物。
三人骑着逐日马来到张幸生身旁,夜叉罗从马的另一侧拿出破羽剑对张幸生道:“这是你的剑吗?”
“是的!”张幸生脸上露出一丝丝不经意的畏惧道,众人以为夜叉罗要加害张幸生,都自觉的围了过来,将张幸生围在了中间。
夜叉罗将破羽剑背在身上,直勾勾的看了张幸生一眼便离开了。
“快快快······快上囚车!”这时牢卒将张幸生等人赶上了囚车,然后出发了,除了这南风城城主的三大贴身侍卫和一个马夫以外,并没有其他人护送。
逐日马跑得又稳又快,很快众人就出了南风城的北面城门,进入了南风城的属地,城门外的景象不仅把张幸生惊呆了,连比张幸生早被抓的也惊得掉了下巴,估计除了这个胆小的少年见怪不怪之外,其他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吧。
话说在南风城里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的已经够不可思议了,没想到这出了南风城,在南风城的属地竟然依然是密密麻麻的蚕丝甲士,一个接着一个,路边、树旁、哪怕田野里也是如此,一望无际如同甲士组成的森林般。农户在田野里低头耕种着,仿佛这身边的甲士不存在于他的世界般,两者互无干涉。
“这这······这简直就是逆天呀!”梁赞看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甲士,不知是震惊还是恐惧!
“如果这还只是南风城的数量的话,那恐怕他们就这样站着让我们砍,也非把手砍到废掉不可,况且他们还是具有很强战力的存在,这世间难道还会有力量能抗衡这样的存在吗?”张幸生不敢想象那可怕的结果。
正当梁赞感叹,张幸生担忧之际,三人停了下来。
“怎么还没来?”夜叉罗有点不耐烦的道。
“应该快了,他们是步行,因此会慢点!”勾魂使道。
这时一匹逐日马飞奔而来,马上衙差拱手道:“城主命三位先行,务必将剑交到女娲大神手中,其余贡丁我等随后送往大都!”
“知道啦!”三人马上催马启程,不再等候。
“原来还有更多的人在后面。”张幸生对那少年的道。
“那些都是城里的贡丁,他们不用受牢狱之灾,到规定的时间征集到一起前往大都。”少年道。
“原来如此!”张幸生点点头道。
“恩人,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呀,您有什么想法,我们一定配合!”这时另外一个不知名的汉子道。
“你看外面,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除非你能飞天遁地,不然肯定是逃不掉的。”张幸生指着外面一个接一个的甲士道。
那汉子悻悻的坐了回去,不再言语。
“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脱身简单的很,可是现在我一走,必将连累他们,这该怎么办?”张幸生现在也头疼了,本想着探听下虚实的,没想到如今竟然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了。
一行人走了两天两夜过了南风城的属地,进入到了大都的属地,然而这景象却还是一样,密密麻麻的甲士,不分昼夜,不需进食,一动不动的站着。
大都的属地是最小的,才一天就进入了大都城内,城内跟南风城的情况一样,真不知道如今的十万大山还有几个是拥有自我意识的正常人。
张幸生他们被带到了城东一座巨大的塔形建筑之前,这座塔以前还没有的,看来是新建的,塔周围还有围绕着很多像营房一样的帐篷。
“难怪南风城内没有寒狮烈虎军了,原来全调到这里来了!”张幸生想着,看这数量,四大城邦的寒狮烈虎军应该全都调来了这里,看来这坐塔非常重要。
张幸生等人并没有带进塔里,而是进了塔下的地宫,地宫中间是一处深不见底的圆坑,而坑边是密密麻麻的石室,石室里关着很多人,男女皆有。
“看来我们不孤单了啊!”梁赞看着数不清的同他们一样的贡丁,有点戏谑的道,不过这戏虐的话语中却多多少少的透露出了一点绝望。
一行人不知道往下走了多少层,记不清看到了多少双绝望的眼睛,最后几人被关进了一间石室。
卸了铁链,三个护送他们的人就离开了,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要去帝尊殿将张幸生的破羽剑奉献给女娲大神。
“我好怕!”少年瑟瑟发抖的紧紧拽着张幸生的衣服道,想来任谁看了这场景不怕是不可能的。
“怕什么?难道你还想活着离开这个世间吗?呵呵······”这回梁赞倒是淡定多了,笑嘻嘻的道。是啊!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就注定不能活着离开,只是迟早的事情。
“你猜,这下面是什么?”梁赞指着圆柱形一眼看不到底的巨坑道。
“梁大哥,我说出来,你可别怕啊!”张幸生道。
“别加我梁大哥,叫我大胆,我乐意别人叫我大胆!”梁赞特意将大胆两个字加重道。
“好吧!大胆哥,这下面是三头鸣蛇,他们在这地下产卵!”张幸生怕吓着别人,特意凑到梁赞的耳边小声的道。
“什么!三······!”梁赞惊差点说了出来,还好张幸生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谁都知道三头鸣蛇剧毒无比不说,传说母蛇常常不会把人咬死,只是麻痹他们,然后钻到人兽的脑子产卵,等卵孵化了就吃脑髓,等人兽反应过来,已是只剩下痛苦死去的份了,死状恶心恐怖之极。
“嘘嘘······”张幸生使劲的暗示着梁赞。
“呃,刚刚我是故意的,故意的,我梁大胆怎么会有刚才那样的窘态了!呵呵···呵呵···”梁赞抹了抹额上的汗珠,心里嘀咕着与其那种死法还不如一头撞死一了百了了。
张幸生本来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的,现在他知道了,毁了她的蛇窝,女娲就没法祸害更多的人了,不过以女娲的性格,如果不能为她所用,只怕也会大开杀戒,一个不留。虽然处境两难,但是老天好像从来都不会给张幸生太多的选择余地,既然有可能无法带着大家全身而退的话,至少可以选择个舒坦点的死法。
“各位大哥!”张幸生招呼了一下大伙,大伙见张幸生好像有话要说便围了过来。
“想必大家都已经见识到了整个中土世界都布满活死人般的兵士,我们想逃脱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过我还是想问一下大家是想就这样等死了还是愿意搏他一搏!”张幸生尽可能的压低声音道。
“当然是搏他一搏啦,怎么死也比被他个三头鸣蛇恶心死好啊!”梁赞是举双手同意博他一搏。
“三头鸣蛇!!本来众人还没什么反响,但是一听到梁赞说三头鸣蛇,头就像捣蒜一样同意搏他一搏。
“那好,我们进地宫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落山了,再等个三个时辰便到了午夜,那时会有一只寒狮给我们送来钥匙,这铁索是玄铁所铸造,虽然我能把它给弄开,但是声音太大,怕会惊扰到地宫里的寒狮烈虎军,等待下半夜他们懈怠的时候我们就跑出去,外面有逐日马,只要你们上了逐日马,往西放开了跑,待到天明他们反应过来之时,你们差不多已经跑出中土了,如果你们能安全离开中土,就前往龙虎门,那里会很安全!”张幸生一一交代道。
“那你呢?”梁赞道。
“我你就不用管了,我要是走了,这个蛇窟怕是没有人招待了,只要你们能跑出去,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再见到我的,这个你就放心吧!”张幸生很有自信的道。
“好,那就这样办,现在大伙好生休息,下半夜才有精力!”梁赞很有大哥范的招呼道,虽然他不知道张幸生怎么能让一只寒狮送来钥匙,但是看其他人都是很相信的他的模样,他也选择了相信。
到了下半夜,果然一头寒狮叼来了一串钥匙,叼来之后又乖乖的走了,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看得一旁的梁赞瞠目结舌,这就算是龙虎门,也没有这么厉害的驯兽术吧。
梁赞这样惊讶也可以理解,毕竟当初在龙虎门张幸生让众兽王辛辛苦苦驯服的群兽顷刻之间就倒戈相向了,比这更加惊讶。
张幸生轻轻的将众人的锁拷打开道:“我去开路,你们小心点。”
张幸生说完消失在了石室之中,众人紧随其后,只见横倒歪树的寒狮烈虎军,张幸生将路上可能遇到的守卫无声无息的全给放倒了。
众人出了地宫门口,张幸生已经牵好了逐日马在门口等着了,张幸生早已将放哨的哨兵撂倒,众人骑上逐日马轻轻的穿过军营,然后策马狂奔了起来,除了惊叹张幸生的了得之外众人不敢有丝毫其他念想。
张幸生见众人已经安全的穿过寒狮烈虎军的军营,便又回转过去救其他的人,然而逐日马有限,地宫里关的人又太多,张幸生只能舍远就近,一拨一拨的让他们安安静静的出来,以免惊醒了其他人引起骚乱,惊醒了寒狮烈虎军,同样张幸生特嘱咐他们如果出了中土就去龙虎门寻找庇护。
逐日马骑光之后张幸生又回到了地宫,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躺着睡觉,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其实现在是张幸生捣毁蛇窟的最好时机,但是张幸生一旦招回破羽剑,捣毁蛇窟,势必惊动寒狮烈虎军和女娲,惊动寒狮烈虎军事小,惊动了女娲,让女娲操控他的不死大军,那梁赞等人便连最后一丝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张幸生只能等,等到天明寒狮烈虎军发现逐日马全没有了的前一刻他才能采取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