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冥昭心头一震!他不是不存在了吗?
“噬灵珠啊,你尘封了这么多年,也够了!”伏羲举起墨黑的噬灵珠,没有一丝阳光能够透过这颗珠子,它正傲慢的甚至是肆无忌惮的对抗着光明,此刻山呼海啸混乱不堪的世界似乎就是它在张牙舞爪。
“为什么?”此刻冥昭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伤势,一千一万个为什么正在他的脑子里打转,任何一个其他存在来抢夺噬灵珠他都不会惊讶,而伏羲却绝对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伏羲的出现绝不是偶然,他的每一步都在伏羲的预料之下。
“你利用魔鳌对龙头犬的仇恨,让他们误以为噬灵珠可以破了龙头犬的聚灵阵,让龙头犬永远都没法醒来,而他们却没有料到你是在利用他们的炎兽之躯中和噬灵珠的极阴属性,以便你能取下噬灵珠,既然谁都有可能预料不到的事,那你没料到我们的出现不是很正常吗?”
说话之人并不是伏羲,而是一位妖艳无比,一袭红裳的女子,弯弯的柳叶眉没有显出一丝女子的柔媚,反而更似一柄直欲出鞘的弯刀,战意飞扬,她便是蚩尤魔神,春蕊之躯,魔神之意,朱雀之主。
“为什么是之后而不是之前,难道你不知道噬灵珠是圣凡界的阵眼吗?难道你不知道圣凡界那边的烛龙是因为噬灵珠不断吸收它的灵力而压制它的吗?”虽然噬灵珠被夺,冥昭却算是完成了他的任务,此刻迷惑不解要远远的多于愤怒。
“为什么要之前?我要的是噬灵珠,至于烛龙老儿,我自会料理妥当!倒是你,今天看来是不想走了?”伏羲轻蔑的道。
“狂妄!”冥昭化为北海魔蛟遁入了巨浪滔天的枯骨海,他知道无论是伏羲还是蚩尤,都无法在海里与他抗衡,然而在陆上,他却已经不是伏羲的对手了,因为伏羲已经不仅仅是伏羲那么简单,冥昭还在他身上感觉到了女娲的气息。
“哼!算你聪明!”蚩尤是魔神,宁可战死也不会逃跑的魔神,见到一代魔尊逃跑的行径,多多少少有点不屑。
“至少他变聪明了,走吧!”伏羲倒是没有像蚩尤那般反应,两人飘然而去,留下无数惊恐万分的人们在这破碎不堪的世界挣扎着,呼喊着!
“怎么可能?”一只血蝠在血魔的头顶飞舞着,血魔不断的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梦魇很少见她这个五弟有这样的反应,无论血蝠给他带来什么消息,他总是很从容用毫无起伏的声音将消息复述出来,而这次血魔却似乎是有点不太相信血蝠给他带回的消息。
“伏羲出现了,而他却放任这一切的发生!”血魔道。
“怎么可能!”梦魇听到伏羲出现了,也忍不住说了这四个字,“他······他······他不是早就踏入轮回之道,跟盘古一样力量重归天地了吗?”
“也许从来就没有,只是我们以为而已!”
“一个一个全出来了,难道这世界又要重归混沌吗?”
“不,是一个一个倒下,真真正正的倒下,神,魔皆是如此!”
梦魇觉得血魔话中有话,难道到最后会是那些寿不过百,一生奔忙的凡夫俗子主宰这个世界吗?
“没了大哥和六弟,我们该怎么办?”梦魇突然一声忧叹,忽觉眼前一片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找我们的朋友还有我们的敌人!”血魔向来冷峻,而此时的冷峻更是多了一层坚定。
虽然梦魇不知道他们哪里还有朋友,但是五位兄弟的血还未干,她需要有个方向,一个哪怕是将她引向死亡,只要是能让她觉得她在复仇的方向前行都行。
青木等人朝西极雪原进发,虽然没有见到冥昭取出噬灵珠时的壮观场景,但是脚下的十万大山晃动得如同抖糠的筛子,着实有点被震惊到了,只是由于张幸生,大家才没有心思去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已。
“幸生在西极雪原真的安全吗?”青木对西极雪原没有什么概念,不知道张幸生正是在西极雪原建立起了他无与伦比的威望,只是不知道现在龙虎门会不会同云麓门一样将张幸生列为头号斩杀对象。
“至少比在其他地方要安全!”风翎道。
“如果龙虎门也和云麓门一样呢?”绿叶同女娲一起,自然是对人间派别的底细一清二楚,随着潮海梵音寺戒僧的出现,到云麓门的挥剑相向,只怕龙虎门作为四大派之一,将张幸生列为了头号威胁存在一点都不会出乎所料。
风翎没有言语,作为曾经龙虎门鹰羽卫的卫主,她心中明白龙虎门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感情用事,也绝不会偏离千百年来所奉行的准则。
“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这小子杀戮了,要是让他再见血的话只怕就连绿叶也控制不了他了!”雾妖现在担心如果再碰到那些所谓的正道之士截杀的话,一不小心彻底的让盘古魔心失去控制,那就不好办了。
“是啊,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知道张幸生是张幸生!”青木道。
“张幸生不是张幸生,可惜张幸生不是幻千影,幻化万千,谁也不知道他到底长什么样!”雾妖摸了摸他的白胡子,心里琢磨着要是张幸生有幻千影的本事就好了。
听着雾妖和青木的交谈,绿叶清澈的眸子眨巴眨巴的,她的脑袋里已经有了主意。
枯骨海位于朱雀海的西北,准确的说是朱雀海的西北边缘处,与朱雀海是同一处海洋,如今不知道圣凡界到底怎样了,不过至少离南部越远,动静就越小,到了十万大山的西部已经几乎感觉不到那种惊天动地的晃动了,老百姓也是个忙个的,丝毫没有恐慌与不安,也没有在那些不可预知的意外身上白费心思,只是用那些高高在上的存在们不可理解的平凡诠释着生命的美妙。
绿叶看到一处集镇,示意其他人等上一等,他和白虎悄无声息的进了集镇走进了一家衣布庄,很快的选好了一件斗篷,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与青木等人会合,将斗篷穿在张幸生身上,将张幸生裹得严严实实的,哪怕再亲近的人也没法一下子辩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张幸生了。
“看来虽然绿叶已经无法在有意识时对幸生施加影响了,但是影响的范围却是扩大了,不然这么远的距离,幸生怎么会乖乖的待在惊雷背上一动不动。”雾妖起初还担心绿叶的离开会让张幸生失去控制,看来这一切都是多虑了。
“不是我的影响范围扩大了,而是幸生自己也不愿意脱离控制,我能感觉到!”绿叶望了望幸生,她隐隐约约能感知到张幸生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在想着要是幸生能像幻千影那样能改变容貌就好了,却忽视了容貌是可以遮住的,现在好啦,谁也不会认出幸生了!”青木大舒一口气,至少以后不用担心谁见到他们都亮兵器了,从另外一角度讲,如果张幸生没有声名远扬,全天下人都知道他,也不会弄到天下之大,却只能栖居于力拔天羽翼之下的地步,还真是印证了那句话,人怕出名猪怕壮!
进入西极雪原,世界变成了皑皑白雪的世界,人群集镇大都聚集在西极雪原与十万大山交界处的茫茫草原地带,只有极少数的镇子会像金掌柜所在的镇子那般形成在拉玛古拉峰附近,那是冒险者的聚集地,是淘金者的天堂,有他们在就能养活很多为他们效劳的当地人,而且酬金也比放牧要丰厚得多,还有店肆客栈也会随着冒险者的增多而不断的增多,最后就形成了雪域城镇。
虽然西极雪原经过与女娲的那惊天一战,一度归于沉寂,然而人性的贪婪永远都不会因为血腥的战斗而消弭,贪婪驱使着人去不断的追求,去与天地抗争,本质上也是人不断变得强大的一种驱动力,因此很快这块宝地又像往常一样热闹了起来,人们并不在乎他所站的这块土地曾经流淌着别人的鲜血,他们只在乎在那茫茫的风雪中到底隐藏了多少能让他们一夜之间暴富的可能。
“为什么不走了?”雾妖发现张幸生和绿叶双双停了下来,他觉得现在还有人迹,不应该停止不前,以免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绿叶望了望张幸生,没有说话,感受着张幸生内心深处的记忆,用沉醉向往的表情诉说着张幸生曾经这里的美好时光,也向众人表示是张幸生不想走了。
可惜美好的曾经背后隐藏的是张幸生深深的自责,曾经这里有他的金掌柜,有天真的笑儿,还有满怀济世仁心的妙手先生,这一切都毁在了他张幸生的屠刀之下。
绿叶的表情随着张幸生思绪的活动而变化着,现在有点分不清到底是绿叶在感知张幸生的记忆还是张幸生在通过绿叶来传递他自己的情感了。
“那就这里吧,这里的人大多为财而来,形形色色,各不相识,我们的出现应该不会过多的引起不必要的注意。”风翎道,风翎还有另外一层考虑,再往里走就越来越靠近龙虎门的势力范围了,他们这一行人在普通人眼里是普通人,可在龙虎门人眼里,他们肯定能察觉出这些人的不简单,就算他们没有察觉出张幸生,凭空出现这么多深不可测的主在他们的势力范围,他们肯定会多加留意的,再加上龙虎门人对风翎还有惊雷都很是熟悉,更加容易暴露。
“我也觉得不错,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连打招呼都省了,倒是轻快自在的很,呵呵······”青木一副天地任我游,哪里无所谓的样子道。
“既然都没意见,那咱们就下去吧!”不知道雾妖是嘴馋了还是不想奔波了,二话不说就想下去。
“呆子,亏你活了这么久,白活了,这么冒冒失失的下去,你是担心别人不知道你能耐得很吗?”青木一把扯住雾妖没好气的道。
“是哦,一时糊涂,忘了要低调行事了,呵呵······”雾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
“等天黑,西极雪原晚上异常寒冷,不会有人在外面晃悠的,到时我们再下去应该就不会有人发觉了。”风翎道。
“有胆量来西极雪原的主只怕也不是什么不足挂齿的宵小之徒!”青木查探了下西极雪原皑皑白雪的极端环境,根本就不是适合人居住的地方,既然能来这里,还敢再深入,又怎会是一般人。
“确是如此,但这些主也不会是什么超级厉害的存在,那些人要么开宗立派,集万千荣耀于一身,何须如此劳苦奔波,要么归隐山林,醉心修炼,视名利为浮云,又怎会看得上这些凡世俗物,当然也有可能出山寻求天材地宝,不过那些存在是不屑于与这些人共处的。”风翎分析道。
夕阳渐落,余辉还在与白雪依依不舍的告别,寒意就迫不及待的席卷而来,驱赶着那些用贪婪玷污雪原圣洁的人们。
“还真是有点冷啊!”雾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哆嗦了一下道。
“你离幸生近点就不会冷了!”青木像看白痴一样看着雾妖道。
“对呀,那小子的火羽箭可是朱雀尾羽,抗冷御寒不是小意思嘛!呵呵······不过这小子的兵器不是破羽剑吗?”在枯骨海,所有的人都一心厮杀,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张幸生的破羽变成了火羽箭,而此时此刻,雾妖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破羽剑的坚韧足以对抗女娲的破兵调,与火羽箭相比,当然是厉害了去了,那破羽剑去哪儿了呢?
不仅仅是雾妖,青木、风翎等人此刻也注意到了,只是这个迷的答案也许只有张幸生又或者是打造破羽的那两个人才知道。
众人没有纠结于火羽箭与破羽剑的因果关系,披着微微的夜色来到了一家挂着广源二字门匾的客栈门前并敲响了紧闭的店门。店小二躲在厨房的炉火旁正为需要夜宵的客人准备夜宵,完全没有想到还有客人关顾,一般白天出去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客人基本上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温暖的火炉,不情愿的堆起了笑脸出去开门,没想到并不是白天出去的人,而是六个陌生人,一下子多了六个,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店小二的情绪一下子高昂了起来,又是擦桌抹椅,又是端茶倒水,还将厨房的火炉搬了出来,这些都是他店小二习惯性的做法,当张幸生走进来的那一刻,整间客栈都仿佛由严寒的冬天进入了温暖的春天,火炉是多余的了。
“那么多家客栈,为什么是这家?”雾妖有点不解的问绿叶道,在他看来这家客栈并没有什么特色,也不是最好最大的,而绿叶却好像早有选择般直接来到了这里。
绿叶望了望张幸生道:“虽然他失去了意识,但是并没有失去本能,这是他的选择。”
“他以前在这里住过,救过曾经的店家老板的女儿!”门无人自开,一眉清目秀的少年背着一张朴实无华的弓带着风雪随着他的声音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