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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老猫淘气事件

第二天上语文课,麦咔几乎没有心思坐在课堂上。她不住地观察周围所有男生的面孔,看看哪一个男生是她捕捉的第一个淘气事件目标。

麦咔把目光停在小个头小淘气脸容上:这个小精灵鬼,多次在众人面前出过我的洋相。铅笔芯女孩的绰号就是他起的。就是他啦。麦咔锁定好目标,便想着采用什么样的方法将笔袋精灵的彩色纸条抛出去。

麦咔一边想着问题,一边把小圆镜子从书包里拿出来,偷偷地照着自己耳坠上两个神秘的耳环。亮晶晶的耳环依然在不停地闪动。麦咔似乎忘记自己是在教室里的课堂上。她有些得意忘形。这时,语文老师艾丽发现麦咔不正常的举动。

“麦咔,把昨天布置的古文背诵一遍。” 艾丽严肃地对着麦咔说。

“糟糕!这鬼头古文,昨晚忘记背诵了!”麦咔在心里埋怨道。

麦咔很焦急,心里在活动着,在想着什么样的办法,既不丢人现眼,也非常委婉地将背诵古文的事情搪塞过去。

“麦咔、麦咔……”这时,一个十分轻微甜美的声音传进麦咔的耳朵。

麦咔一惊,心想:是谁在喊我的名字?这样轻声细语的。而且只有我能听得见?莫非是我的影子来啦?

“麦咔,是我呀,你的耳环,我是你的耳环呀!”左右两只耳环亲切地说。

麦咔感到耳朵一阵温热,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天哪,耳环也会说人话!麦咔的心扑腾跳动起来。

“耳环,你们想做什么?这可是课堂,千万不要出乱子啊。”麦咔小声地说。

“麦咔,我们是来帮助你的。你听着,这篇古文的内容是这样的……”左右耳环一字一句复述着古文内容,麦咔紧跟着耳环的节奏,一字不漏地把古文背出声来。麦咔和耳环复述的节奏配合得很好,这篇古文是麦咔自上学读书以来,背诵得最完整的一次。

麦咔背诵古文,全班的同学用羡慕的眼光望着麦咔。而艾丽却感到意外,平时背功最差的麦咔怎么突然间开窍啦?连这么难背诵的古文都能完整地背诵出来?这里面一定有名堂!

艾丽没有表扬麦咔,她对麦咔平日消极背诵古文的的神态始终是看不习惯的。她不喜欢长得太漂亮的女生。班级里漂亮的女孩多,影响学习环境。

艾丽的个性有点像她特别喜欢的古文语法。她是一个性格内向的人,评论人往往不直截了当,而善于用含沙射影的方法。尽管麦咔顺利背诵全文,但她还是要对麦咔敲一下警钟。

“我们班有些女同学啊,” 艾丽停止分析课文,不紧不慢地说,“长了一双很不安分的漂亮大眼睛,周围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些国字形的脸盘。心思要用在学习上,现在还不是眉目传情的年龄。”

麦咔的脸红了,她埋下头。麦咔知道艾丽是在说她。好尖刻的语言噢!麦咔在心里叫苦着,有些无地自容。

“呀!麦咔,那鬼头老师是在说你呢!”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麦咔的耳朵。

“老猫,你怎么来啦?我怎么看不见你啊!”麦咔听出来是老猫的声音。

“我就在你的身边坐着的,不要出声,我会隐形魔法,谁都看不见我的。嘿嘿……”老猫得意地说。

麦咔伸手向身边摸一下,果然摸到老猫毛绒绒的脑袋。

“成精了,老猫真的成精啦!这傻老猫也混进课堂,跟着我一起上学读书,这简直就是奇迹!”麦咔在心里嘀咕道。

“你快给我出去,这是课堂。当心被人发现。”麦咔小声说。

“我才不出去呢!”老猫说,“我得帮助你,我可是不愿意看见别人欺负你。”

麦咔不理老猫。她虽然把头低下,心里却在抵抗着。她最讨厌上艾丽的语文课。四十五分钟喋喋不休的中心思想、段落大意分析,枯燥极了。而且艾丽最擅长就是这些。没有创意的宣讲,满堂灌。有时为了显示自己的丰富词语,动不动经常出口成章,来一些老掉牙的成语,自命不凡。

想着这些烦心事,麦咔就气恼。淘气事件还没有开始,目标便提前暴露了。不,今天一定要把第一个淘气事件完成!麦咔掏出笔袋精灵给她的那张彩色纸条,用笔在纸上写下一行小字:

小淘气,你这个小精灵鬼呀,愿意与我一道去做一次星际冒险旅行吗……请你相信,这不是妄想,是真的。如果你愿意的话,请放学后,到我这里报名。

麦咔·精灵

“哇塞!麦咔,在给谁写邀请信啊!什么星际旅行?你是在异想天开啊!哈哈……”老猫偷看见麦咔写的纸条,忘形地笑出声音来。

“是谁在笑?” 艾丽转过身子,环视一下在坐的每个同学,最后把目光定格在麦咔的身上。但艾丽又很快把目光收回去。不对呀,麦咔平时的笑声不是这样的。这笑声怪怪的,不像是人的笑声,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傻老猫啊!你如果再笑出声音,我就把你扔到窗户外面去!”麦咔悄声警告说。

老猫说:“麦咔,你别生气哦,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再发出一丝声音的。我会很乖的。像一只真正睡着的猫那样乖的……”老猫把头压低下去,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还在往麦咔写的纸条上瞄着。

麦咔把写好的纸揉成一团,乘艾丽不注意,朝小淘气的座位丢了过去。纸团闪烁着五彩的光辉,飞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打在小淘气的头上,然后落在地上,打几个转,滚到小淘气的座位边。

敏感的艾丽,用眼睛一侧的余光察觉到这个细节。她不紧不慢地朝小淘气走过去,逼迫着刚要弯腰去捡纸团的小淘气又慌乱地直起身体。

老猫见状,一下子扑上去,把纸团衔在嘴里,然后从艾丽的脚边蹿了过去。刚要弯腰去拣纸团的艾丽,蓦然见纸团从自己身边飘浮过去,她吃一惊,转身去追,可是老猫很灵巧,始终在讲台上与艾丽兜圈子。全班学生看见这着了魔兜着圈子的纸团和艾丽的狼狈相,情不自禁地笑开了。

艾丽见自己在学生面前出丑,气急败坏把手里的黑板擦朝纸团砸过去。黑板擦飞行速度快,不偏不斜,正好砸在老猫的嘴巴上。老猫“哎哟——”叫唤一声,把衔在口中的纸团吐出来。老猫的嘴巴顿时红肿起来。

艾丽快速走过去,把纸团拾起,剥开看了,然后面无表情把纸团收在手里。艾丽处理这样的事情很有分寸,她不会在众人面前指责哪一个人,但也不会轻易放过破坏课堂纪律的人。

可是老猫不服气,嘴巴被砸肿,钻心疼痛哦!它快气死了。见艾丽穿的凉鞋,露出白生生的大脚拇指在自己的旁边,于是,便用牙齿狠狠地咬了艾丽的大脚拇指一口。

“哎哟——” 艾丽立刻疼得单腿蹦跳起来。

学生们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艾丽要面子,镇定下来。老猫还算口中留情,只给了艾丽大脚拇指来了几个不深不浅的牙印子。这毕竟是麦咔的老师,给她一点厉害就可以了。

艾丽见脚拇指有几个牙印子,没有什么关系,然后继续讲课。但艾丽心里非常恼怒,心里想:今天是怎么啦,中邪啦?脚指被平白无辜咬了一口,是什么东西在作怪?艾丽越想越生气,课也没心思讲下去。她把怨气集中在麦咔身上,总觉得麦咔身上沾着一种魔气,就连麦咔抛出的纸团也会飘着飞,真是怪事!

老猫这下扯平了,报复艾丽黑板擦的痛击,它十分得意,不紧不慢摇晃着身体,溜出门外。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麦咔和小淘气被叫到办公室。艾丽把课本往办公桌上重重一摔,说:“麦咔,纸条上的内容是怎么一回事?”

“你问小淘气吧,他会告诉你是怎么一回事的。”

“小淘气,你先说。” 艾丽的目光又转向小淘气。

“我……我又没有看那张纸条的内容,我可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小淘气说。

“好,你拿去先自我欣赏一番吧,看你还有什么说的!” 艾丽把纸条放在小淘气面前。小淘气瞪着眼睛一瞧,顿时呆住了。他的脸色开始发红,好像额头也是滚烫的。

“我、我没有给麦咔写过信啊……我不懂这些是什么……什么报名去星际冒险旅行,我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小淘气不好意思地说。

“你不懂?” 艾丽声音提高了八度,说,“你知道吗,这是不正常的信息传达!典型的胡思乱想早期症状!一起星际旅行?瞧你小布丁个头,年龄是全班最小,这方面的事情比谁都懂得多,真是‘人小鬼大’啊!还要到什么天外冒险,就凭你这小样,还没有飞出地球,人就消失了……哼!”

麦咔看见艾丽发怒的样子,心里好开心哦。她觉得自己目的基本上达到了,但她还想看到最终结局会是什么样子。麦咔始终保持着沉默。

“老师,我……我没有胡思乱想。我真的没有这样做,真的。我连想都没有想过要跟麦咔去什么天外冒险。就是想,也不敢到天外去的。” 小淘气真是沮丧极了。

“没有想?那白纸黑字怎么偏偏写的是你的名字?” 艾丽又把本子摔了一下说。

“是麦咔冤枉我,她是有意在戏弄我,在报复我。”

“说说看,为什么麦咔要报复你?”

“我给她起了个‘铅笔芯女孩’的绰号。”

“‘铅笔芯女孩’?” 艾丽说,“小布丁儿,脑筋怪会想的,这个绰号也能想得出来!不过,‘铅笔芯女孩’倒是把麦咔的特征给勾画出来了。”

“老师,你怎么能够这样说话,你这不是在怂恿他吗?” 麦咔生气地说。

“哎,可别怨我,” 艾丽指着麦咔,说,“你看你现在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活脱脱的一个铅笔芯模样,人家没有说错吗。还有,刚才在课堂上,你丢在地面的纸团,怎么会到处乱跑啊?我看你呀,简直就是一个‘小魔女’!瞧呀,你连自己的名字都改啦,什么‘麦咔·精灵’?你呀,想当‘精灵’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我就是‘小魔女’又怎么样?我就是‘精灵’又怎么样?这样子都是你给害的!你害的……”麦咔说这句话的时候,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转。

“好哇,嘴巴还挺硬,你说,我害你什么啦?” 艾丽气得用手扶正了一下眼镜说。

麦咔说:“你每天给我们布置那么多的家庭作业。还要背一大堆拗口蹩脚的古文,我每天晚上做作业都要做到一两点钟,我的睡眠严重不足,而且是经常爬在写字台上睡觉。所以,现在就变成‘铅笔芯’的模样,不怨你,怨谁啊!”

“哇噻,麦咔,你说的话真棒!”两只耳环赞美道。

“反了,简直反了!” 艾丽气急败坏地说,“老师布置作业,是为了你们将来能考上重点大学,我可没有压制你啊!想玩、想去天外冒险,回家去做美梦好啦,还来学校读什么书啊!”

麦咔跟艾丽辩论几句。最后,艾丽打一个电话,请曼蕊到学校来。

曼蕊赶到学校,了解麦咔的表现,惟有那些异想天开的冒险事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晚上回到家,麦咔被曼蕊严厉训斥一番,麦咔感到委屈,但又无法把笔袋精灵嘱托的事向曼蕊说出来。

曼蕊把麦咔教育到很晚的时间。麦咔表面答应曼蕊的要求,心里却在极度抵抗着。等曼蕊走出自己的房间,麦咔索性作业也不写,把屋里电灯熄灭,推开窗户,望着窗外发呆。这时,老猫跳上写字台,歪着脑袋,望着麦咔,说:“想什么呢?麦咔。不要伤心哦,别人不理解你,还有我呢。”

“住嘴!”麦咔把老猫拎起来,生气地说,“是谁让你跟着到课堂捣蛋的?傻老猫啊,你越来越得势了不是?把老师脚指咬出了牙印子,还会隐形呀!说,是谁教你隐形魔法的?”

老猫被拎着,身体很不舒服。老猫委屈地转动着一篮一黑的眼睛说:“你不要这样拎着我好不好?我的气都喘不过来啦!”老猫说着,用怪怪的眼睛瞄了麦咔一眼。

麦咔把老猫放下来。老猫抖晃一下身体,一脸不理解的情绪,回到沙发上。它仍然眯着眼睛,想着刚才受的委屈。老猫心里突然感觉好难过,连麦咔也不理解它,还不如回到从前没有魔法的日子。

麦咔若有所思了一会,然后招呼老猫过来,麦咔想知道老猫是怎么学会隐形的。老猫知道麦咔的用意,是想让自己教给她隐形魔法。老猫没有这么傻,麦咔现在求到它,自己得卖关子了。

不过,老猫非常懵懂,每每心里想着什么事,马上就会变成现实。昨天麦咔不在家时,它突然想着自己能不能变成一只癞蛤蟆?结果,念头刚出现,老猫立刻变成一只丑陋无比的癞蛤蟆。老猫当时差点被吓晕过去,内心高度恐惧。还好,它又想着变回原来的模样,自己又成功地变回老猫的样子。

老猫让麦咔给它赔礼道歉,刚才不该那样对待它。这样,才肯说出自己的秘密。麦咔起初不愿意,想着傻老猫真是得势了,是要故意拿自己一手。稍后一想,要得到老猫的秘密,赔礼也是无所谓的事。麦咔微笑着,向老猫道歉。老猫满意地眯起眼睛。老猫如实地把昨天发生的事告诉给麦咔。麦咔听了十分好笑,她让老猫再变个癞蛤蟆给她看一看。老猫说那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自己是不会再变化回去的。

麦咔觉得有趣,这一定是笔袋精灵手里那根魔棒起了决定性作用。如果笔袋精灵能用魔棒敲我一下,该有多好哦!

麦咔想着美事,不由得笑出声来。

“麦咔,你笑什么?是笑我变作癞蛤蟆的事嘛?” 老猫不解地问。

麦咔把老猫拎起来,扔到沙发上,说:“傻老猫!别在我面前卖关子,老实给我呆在那里!”

老猫被麦咔变化无常的举动,弄得心里十分不好受。它转动了一下鬼眼珠,心里想着:我也变化成一个麦咔给你瞧瞧。老猫的念头一出现,转眼间,老猫就变成一个和麦咔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子来。

“麦咔,你看我是谁呀?”老猫故意作一个扭捏的姿态说。

麦咔突然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孩,大吃一惊。但她很快镇静下来。麦咔知道这是老猫在作怪。麦咔想,这个老猫,现在可是得罪不起,会千变万化,连我的模样它也敢变。麦咔想发火,但忍住了。麦咔劝老猫变回来,今后变化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变作麦咔的模样。

老猫不理会麦咔那一套,它要求麦咔答应它的条件,今后不能再拎它的脖颈,要尊重它的人格。而且脖颈经常拎着,会得颈椎毛病的。

麦咔碍着面子,暂时答应老猫提议的条件。但在心里窝着火,你老猫有什么人格?不就是一只沾了魔力的猫吗?看我以后怎样收拾你!

老猫见麦咔答应它的条件,得意地笑着,变回自己的模样。老猫有限制麦咔的招数,心里非常欢喜。它跷起二郎腿,躺在沙发上,哼着一首英文爵士歌曲。老猫的爵士英文歌比中文歌唱得好听,有板有眼的,在沙发上自娱自乐。

麦咔不再理会老猫。她想着白天挨训的事情,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总是被老师关注着。唉,也怪那个笔袋精灵,偏要让我去做这样一个淘气事件,这根本属于乌有的早恋事,说出去多难为情啊!而自己竟然这样去做了,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麦咔想累了,睡意渐渐袭来。

夜晚,麦咔睡得很香甜。她恍然又进入一个梦中,而且这个梦十分漫长、怪异,好像与某种未知的世界有着不可预知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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