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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克桑弗命令奴隶们将他买下的货物背回家去,奴隶们争着背小而轻的布匹、器皿、圣像,伊索却挑了最大的一件——一筐面包!可是,面包是大家的食粮,吃一点少一点。到了第三天,当其他人都被沉重的货物压得筋疲力尽时,伊索背的已是一个空筐了!

当他们歇力时,看到一块石碑,哲学家因为不认识碑文中的文字,就断定碑文是无法解释的。伊索说:“如果我能解释出碑文的意思,你肯给我自由吗?”哲学家同意。

伊索说:“距此四步远,埋藏有宝物!”哲学家慷慨地说:“如果真有宝物,我就分一半给你!”

果然挖出了宝物。眉开眼笑的克桑弗不但没有履行诺言,反而命阿比西尼亚狠狠地打了伊索一顿:“你为什么要自由和财宝?你只配当奴隶!”

克桑弗满载而归,他的妻子克列娅已精心打扮好了,但她并不是为丈夫打扮的,她渴望摆脱以主人自命的克桑弗,想寻求外遇。

看到了奇丑的伊索,克列娅吓坏了。这时,伊索就讲了一连串的寓言。老虎和狐狸争论谁最美丽。老虎夸耀自己的皮毛,狐狸却说,我的美丽不在外貌而在心灵里!

克列娅赞叹这个寓言简直是妙极了,于是伊索又讲了一个寓言。孔雀嘲笑仙鹤的羽毛色彩单调难看,仙鹤回答说,但我能飞翔,可以给星星唱歌,你却连房顶也上不去。

克列娅几乎入了迷,克桑弗乘势夸耀起他这意外的收获来。“伊索是白送给我的,想不到他是我的同行,一个哲学家!”

克列娅为伊索的聪明睿智所折服,要求丈夫给伊索自由:“放了他吧,克桑弗!”

克桑弗踌躇满志地去给学生上课了。克列娅决心帮助伊索。女主人放他逃走,这使伊索颇感意外,然而,逃跑不是真正的自由。这时,克桑弗带了一个贵客回来了。“尊敬的守卫队长先生,这是我的妻子,这是我的奴隶伊索,是一个思想家。”

克桑弗得意地向客人夸耀自己的财富,除了房产之外,女人也是我的财富……

克桑弗灵机一动,叫伊索为自己解围。“伊索,你说说,应该怎样看待女人?”伊索说:“有一个女人为我痛苦,那就是我的母亲,其余的女人则使我痛苦。”

克桑弗笑出了眼泪,连声提醒大家注意:“伊索在痛苦,女人使他痛苦!”

克桑弗来了兴致,吩咐为贵客办酒席,又让伊索讲寓言助兴。一再关照伊索要买最好吃的菜来,伊索接了钱袋就走了。

不久,伊索手托盖着布单的一盘菜放到了桌上。

克桑弗急忙揭开了菜盘上的布单。清蒸舌头,的确是世界上最精美的食品!

伊索的第二道菜是熏舌头,第三道菜是红烧舌头,主人愤怒了。怎么又是舌头?难道你想让我出丑吗?

“还有什么菜能比舌头更好呢?表示爱用舌头,教书、训人、祈祷、证明,不都靠舌头吗?”伊索理由充足。“是的,是的!尊敬的客人,请用菜。”

克桑弗解下另一个钱袋扔给伊索,要他去买点最坏的菜来,他要考考伊索的智慧。

克桑弗已经半醉了,他一劲地唱着、狂笑着。我倒要看看伊索怎么交差!

伊索很快就把最坏的菜送上了餐桌,克桑弗发火了,怎么又是舌头?你刚才不是说舌头是最好的东西吗?你想吃鞭子了吗?

伊索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讲起了舌头的坏话。舌头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又是最坏的东西,它是一切阴谋的源泉,一切造谣中伤的开端,一切争论的祸首,难道不对吗?

这就是伊索用酒菜讲的寓言。克桑弗狂喜了,他又有了给学生讲课的本钱了,他还要喝,要尽醉才休!

得意忘形的克桑弗喝得酩酊大醉,他夸口能喝干整个大海,而且硬要和守卫队长打赌,还立下了字据,如果违约,他情愿把全部财主和奴隶统统给予守卫队长阿格诺斯。

克桑弗把字据塞给守卫队长,然后吃起甜饼来,他只咬了一口,就怒吼了起来。“克列娅,这甜饼是你做的吧?那好,我要把你放在火里烧死!”

克列娅迅速而坚决地向外走去,用果断话语表达了心中的积愤。“我再也不愿意看见你了,可恶的哲学家,再见。”

第二天早晨,克桑弗酒醒了,他这才发现昨天自己做了许多蠢事,妻子气跑了,而且将要失去所有的财产和奴隶。因为他决不能喝干大海里的水……“有一次老鼠跟猫交上了朋友”,伊索又开始讲寓言了,克桑弗暴躁地打断了伊索:“够了,不要再讲你那些讨厌的故事了!我的妻子跑掉了……”

“如果给我自由,我就能让你的妻子回来!”“那时候我一定放你走。”

伊索便要主人把所有的现款都拿给他,克桑弗只得心疼地掏了钱袋。

伊索拿了钱袋走了。克桑弗猛然想到伊索可能拐了钱出逃,就命令梅丽塔赶紧去把伊索追回来。

梅丽塔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奴,她早已发现夫人和主人离心离德,希望取而代之,就乘机表白了自己。

梅丽塔又发动了攻势。

梅丽塔伸出手臂去拥抱克桑弗,眼看她就能从女奴变为夫人了!

就这个当儿,伊索回来了。

克列娅并没有回来,而钱却被花掉了,克桑弗火极了,伊索却不动声色。

梅丽塔以为是伊索猜到了她就要和主人结婚,就连连称赞伊索花得对,做得好。

克桑弗又要鞭打伊索。

梅丽塔以夫人自居,忙出面劝阻。

克列娅出乎意料地回来了。

梅丽塔空欢喜了一场,她哭得很伤心,就迁怒到伊索身上。

梅丽塔怨愤地揭露了夫人的隐私,但却受到了一顿申斥。

可怜的梅丽塔没有找到正确的争取自由之路,她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

伊索梦寐以求的自由终于快要得到了。

狡猾的克桑弗没有回答,他的眼珠转一转,叫伊索到花园里去看天空!如果看到了两只喜鹊一起飞,就给予自由,否则他仍将当奴隶!

满腔怨愤的伊索无可奈何地走向花园。为什么要让正义的行为受偶然的机遇支配呢?这分明是主人的花招!

克桑弗拥抱了克列娅,说那些礼物全是为她预备的,克列娅似乎得到了意外的满足。

过了好久,伊索终于看到天上出现了奇迹,他大声喊叫了起来。

伊索急忙跑进屋来,看见克桑弗正和克列娅热烈谈论着什么,他无力再压制自己,就去强拉克桑弗。

克桑弗故意拖延了许久,等他慢吞吞走到花园里时,天上已经一无所有了。

克桑弗若无其事地吻了吻妻子的手,他要到学生那里去了。

没想到克列娅会对伊索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全是因为你!”

“拥抱我吧!克桑弗永远不会给你自由,你来报复他吧!爱他的妻子吧!”“不,我有更好的报复办法,不爱你——这就是我的报复!”伊索慢慢地说。

克列娅热烈地爱抚伊索。“谁也不能把你和美丽分开,我等着你爱!”

但他突然缩回了手,退到了一边,克列娅怨愤地威胁他:“你将因此受到我丈夫的惩罚,我要说你引诱过我!”

恰巧,克桑弗又回来了。他是来向伊索求救的,因为守卫队长要让他喝干大海。

伊索又提出了同一个问题。“假如我告诉你该怎么办?你能给我自由吗?”克列娅不愿伊索从此离开自己,在爱情折磨下,她决定用一种残酷的办法来挽留伊索。“克桑弗,用鞭子抽他,他企图引诱我,说这是为了报复你!”

伊索并不申辩,反而竭力激怒克桑弗:“鞭打我吧,把我的头脑打麻木了,再不能给你想办法了。然后,你就去把大海喝干!”

克桑弗自知现在决不能得罪伊索,财产比妻子更重要,就转而责怪克列娅。“昨天你为什么允许我招待那个卫队长,为什么让我喝那么多酒?你对客人殷勤得太过分了!”

克桑弗接着又劝慰伊索。“我妻子说的是一个笑话,对不对?我们当作没有这回事好了!”

克桑弗怒斥克列娅,甚至挥起了鞭子恫吓她。“很可能就是你调戏了伊索!”

克桑弗再次向伊索讨好。“伊索,你是不善于做不体面事情的人,我知道!朋友,我哀求你,为了不丢掉房屋财产,我该怎么办?”

伊索知道主人这些宽宏大量都不过是为了能够摆脱困境,他悲愤地反唇相讥。

“丑陋的人并不妨碍他的智慧,好感,甚至爱情。我是丑陋的,但心灵却是美丽的,你去喝干大海吧!让它把你心灵里的丑恶洗净吧!”

克桑弗打出了最后一张王牌,他以自由作为诱饵。“我给你自由,只要你给我解围!”“你许过多少次愿了?我曾把你妻子找回来,可是你的报答是一顿鞭子!”

克列娅几乎发狂了。“克桑弗,你怎么能容忍这个丑物轻蔑地议论我!”克桑弗转过头来:“伊索,我不信她的话,肯定是她调戏了你,现在又想中伤你!”

尽管克列娅一再警告伊索不要帮克桑弗出点子,伊索还是说出了帮助克桑弗解困的方法,并且事先声言不要任何报酬。

克桑弗大摇大摆来到海边,他要当人履行把大海喝干的诺言。

克桑弗胜了,保住了财产和奴隶。他按伊索的办法,当众要守卫队长先把河水和海水分开,然后再把海水喝干,守卫队长当然无法做到。

人们知道这是伊索出的主意,都要求克桑弗让伊索自由。卫队长作为群众代表紧跟在后,坚决要求让伊索自由。

伊索也用寓言委婉地请克桑弗高抬贵手!

卫队长和克列娅也都为伊索说情。克列娅说:“他挽救了你的财产,你应该感谢他!”卫队长说:“如果不是他,财产和奴隶就是我的了,我那时一定放掉伊索!”

克桑弗说出了歪理。“我养活了他,全希腊没有一个奴隶像你这样舒适!”

克列娅坦率地表示爱伊索,要跟伊索走,但这不是克桑弗所能容忍的。因此,他偏不允许伊索获得自由。

伊索表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和自由相比,他劝告克列娅不要对他存什么痴心妄想。

克桑弗这才签署了让伊索自由的证书。

伊索把证书递给了克列娅。“或者是你放了我,或者是捆住我!”

克列娅双手颤抖着,把证书举到唇边吻了一吻。

然后,她觉悟地把这自由证书还给了伊索,伊索终于自由了。

苏东坡画扇面

苏东坡在密州居官时,一天,他买了把秦白光面扇子,想画上点什么,他正凝神思索,发现窗台外面有只蜗牛往上爬,心里一动:这笨生灵也想上进,身负重载努力攀登,值得一画。又瞥见窗外花间飞着一只蜜蜂,心想:这蜜蜂忙于采蜜,有益于人,更值得一画。从蜜蜂联想到流萤,别看萤火虫光亮不大,但它并不自卑,夜夜到处飞奔照明取悦于人。可以画上它。一抬头又见檐下有个蜘蛛忙碌地织网:这蜘蛛结网不怕风雨作对,百折不挠精神可嘉就画上它吧!

他刚画好,禀事的班头一步颠进来,禀完事后看见扇面上的画,端详了一阵说:“老爷,您画这四样小虫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苏东坡说:“什么意思也不表达,信笔一画而已。”

班头说:“不,您这画寓意很深,能瞒过别人可瞒不了我。”

“哦?寓的什么意啊?你说说我听听。”

班头不慌不忙指点着画道:“这蜗牛背着个大酒葫芦爬行,显然是贪酒的意思;这蜜蜂爱在花蕊里逛荡,显然指它贪花好色;这萤火虫深夜不睡,打着灯笼到处转悠,不用问它是想拣点宝贝,是个贪财之辈;这蜘蛛鼓着个大肚子,显然是在生气。您这匦的寓意是告诫人们要做一个正人君子,切忌酒、色、财、气四个字。对吧?”

苏东坡听他这一解说大感意外:咦,南辕北辙啦!我本无此寓意,不想他给寓上了,而且还寓得确切新鲜。“好!”他把画扇折起递给班头:“呶,拿去吧,赏给你了。”

班头乐了,忙拿着画扇回家报喜:“爹,东坡爷赏我一把扇子,扉面上的画还是他亲自画的哩!”

他爹接过画扇一看,不解地说:“怎么给画上这些玩意儿?”

班头说:“别看是四样小虫,还各有寓意哩,爹,你的眼力高,猜猜看。”

他爹端详了一阵,一拍巴掌高兴地说:“噢,原来寓话于画,是个劝人方啊!”

“咳,你看,这蜗牛老实无能,行动靠头上两个触角探路,顽皮孩子说它是两根银棍,见到就想给割下来。这用意是说:百姓像蜗牛那样老实,当差的不能看它老实便欺负人家。这蜜蜂肚子上有个刺儿,是它的护身符,小孩子戮了它往往挨蛰,因此见到它非咬牙切齿地给拔下来不可。其用意是:人民像蜜蜂那样,忙碌一年是给人干的,明明皇粮国税缴上了,还免不了挨人折腾,多冤枉!告诫当差的要体怜黎民之苦。这萤火虫虽光亮寥寥,可让小孩们看见非追捕到手不可。其用意是说人民的光亮微不足道,当差的可别看在眼里去敲诈勒索,想人家的外快。蜘蛛靠结网过活,顽童看着好玩,愣用竿子把网戳破。此画是说人民屡遭天灾人祸,苦不堪言。当差的务必尽心尽力维护人民生计,保障百姓安居乐业!”

班头听罢舒了一口气:不想俺爹竟这么解说,寻思了片刻,觉得他爹说得也有道理。为了弄个究竟,他赶回衙门见了苏东坡,将他爹对画的看法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苏东坡听过又大感意外。我不过信笔一画,不想画得无心,观者有意,竟有如此不同的赏识。真是智者见智,仁者见仁。喜得他一拍桌案:“好,老人评画堪谓独具慧眼!”当即吩咐班头:“你按班房人头去买扇子,都要素白光面的。”

班头买来扇子,苏东坡在扇面上全画上了这四样昆虫,然后又缀上了四句韵语:

蜗牛头上莫砍棍,蜜蜂尾部别拔针,

流萤飞过休沾光,蜘蛛网下存善心。

包公巧断凶手

定远县的沈倍深夜归家,途遇大雨,住在伽蓝庙。不料,庙里唯一的一个和尚被杀,沈倍被官府拘捕,判定是凶手。但因证据不足,此案被送到包公那里。包公亲自到庙里查看,发现地上有血渍,并且捡到了一个木匠用的墨斗,还发现菩萨背后有六指血手印。包公心中暗喜,凶手极可能是个六指木匠。

包公回到县府,召集全县的木匠来到县衙,说:“我要做一个新式花盆架,请诸位每人画一图样,选中者有赏。”然后他便仔细观察一个个木匠,突然他发现一个叫吴良的木匠,是六指,并且吴良画线时没用自己的墨斗,而是借别人的。于是包公断定,他就是凶手。因为案件的两点线索都和吴良吻合。经审讯,吴良供认了,是他杀的和尚,因为他听说庙里有一批银子藏在菩萨脑后,当他偷银子时,被和尚发现,厮打时,杀死了和尚。

这样,沈倍也就无罪释放了。

絮中密信

唐朝武则天当政时,狄仁杰被酷吏来俊臣诬陷犯了谋反罪,逮捕入狱。其他受牵连的“人犯”害怕来俊臣严刑拷打,都含屈招认。提出狄仁杰对质,他也只好承认“罪行”。来俊臣手下一个亲信王德寿,到狱中对狄说:“如果你能供说杨执柔是你的同党,我就设法开脱你的死罪。”狄仁杰叹气说:“老夫在上,我狄仁杰能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吗?”说完用头碰柱,血流满面。王德寿害怕了,赶忙溜掉。

时间久了,看守渐渐松弛。于是,狄仁杰便借了笔,在布上写了奏章,表明自己无辜,又把它放在破棉衣内,对看守人说:“天热了,请把这棉衣送到我家,让他们把棉花取掉。”他的儿子见到棉衣内的奏章,便送给武后。武后派吏去视察,来俊臣让狄仁杰穿着官服出来见使者,并秘密让王德寿以狄仁杰的名义写了一道“谢死表”,交使者带回宫后,武后召见狄仁杰,问他:“你为什么要谋反?”狄答:“我并没有谋反,而是差一点被无辜打死。”武后拿出“谢死表”给他看,狄说:“这不是我自己写的。”武后知道这是别人搞的花招,便免去了狄的死罪。

任伯年画虎

任伯年,清代着名画家,为人落拓不羁,蔑视权贵,为生活所迫,曾卖画为生。

一日,一权贵请他画虎。明明酬金需十两白银,可来人高低只出五两。任伯年思忖:好吧,我非治治你这刁钻之人。于是收下酬金,言定次日取画。

来人走后,任伯年研浓墨,展宣纸,提笔挥毫,不一会儿,就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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