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绿翠小心翼翼地坐下，顾晓雅这才示意绿翠回答自己刚才的问题。
“回慕容小姐，奴婢今年十七岁，是宫中为照顾新进小主们而选出来的，后被派送到公孙小主身边。”绿翠中规中矩的回答。
“绿燕，你们是同一个年纪呢。”顾晓雅侧头看着绿燕，微微一笑。
“被选送到小主身边是有年龄规定的。”绿燕回答，“小姐，您明白您的不同了吧。”
“没成定局之前，谁也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顾晓雅语气平静，“绿翠，我且问你，你会跟着公孙雨薇一生，还是只是在储秀宫里面？”
“若公孙小主不嫌弃奴婢，奴婢便会跟着公孙小主一生。”
听到绿翠的回答，顾晓雅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将绿翠的视线准确的转移到桌上，而桌上最明显的，就是那副已经称不上美人图的“美人图”。
“绿翠。”顾晓雅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目光婉转间，淡然地开口，“你说，你家小主可美。”
“小主……小主自然是美的。”绿翠有些迟疑。这慕容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你再说说，若是我入了宫，是公孙雨薇的立足时间长，还是我的本事高？”顾晓雅抬头看着绿翠，目光中有些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别样的神采。
“慕容小姐饶命。”绿翠扑通一声跪在慕容灵儿面前，“奴婢……奴婢不知。”
“绿翠，今日我便可给你打个保票，我慕容灵儿一定可以入宫，也一定可以将公孙雨薇踩在脚下。”顾晓雅并没有叫绿翠起来，只是站起身来，背对着她，“至于你，我可以给你两条路，第一，跟着公孙雨薇，然后等着被她连累；第二，成为我的人，我保你一生无忧。”
“奴婢……”绿翠迟疑，眼前的女子，分明还是一个孩子，却让她感觉到了凤临天下的气度，这样一个女子，若真能入得后宫，必是一代枭雄。
“绿翠，我们虽然同龄，但我自小就在宫中长大，看到的，听到的，也比你多的多。”绿燕将绿翠扶起，缓缓开口，“我相信小姐一定可以做到，只有跟了小姐，才有出路。”
“奴婢愿追随小姐。”绿翠害怕地咬了咬嘴唇，这才下定决心般回答。
这个慕容小姐以平民的身份却可以让公孙小主吃那么大的亏，自己与其跟着一个已经被皇上贬了的小主，还不如赌一次，若是慕容小姐真的有本事，自己倒是肯定有好处，若是……反正公孙小主也不知道这件事，自己照样可以生存下去。
“离下次大选还有三年。”顾晓雅看向窗外，储秀宫的大门敞开着，从这个角度看上去，却依稀觉得仿佛是怪物的大嘴，准备吞噬着无辜的一切，“这三年，我要你彻底取得公孙雨薇的信任，好好成为她的心腹。就算做不到让她对你言听计从，也要有一定说话的分量。你，可有信心？”
“奴婢愿效犬马之劳。”绿翠表了忠心。
“你先回去，别让公孙雨薇起了疑心。”顾晓雅闭上眼睛，缓缓开口。这还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么，来这个世界才多久，竟然已经开始变得会勾心斗角了么？
“奴婢告退。”绿翠行了礼离开。
“小姐。”等到绿翠走远，绿燕这才走到慕容灵儿的身边轻声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做？公孙小主，已经成不了大气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公孙雨薇虽然暂时被我打压了下去。但是，我毕竟要有三年不在宫中，而前朝，还有公孙卓替她运作，皇上迟早会宠幸她。”顾晓雅睁开眼睛，淡淡的回答，“我已经和她结了梁子，以后必是不死不休的结局，所以，我必须知道这三年她的一举一动，到时候才能有效的反击。”
“可是……”绿燕迟疑，“还有奴婢在啊。”
“绿燕，我不是不相信你。”顾晓雅回头看着绿燕，“可是，只有最贴近公孙雨薇的人，才能将她的举动了解的一清二楚。你虽然还不是我名下的人，但在公孙雨薇的眼里，你和我已经在一条船上了，就算我将你放到她身边，她也不会信任你。更何况，我也不舍得让你过去。”顾晓雅莞尔一笑，“你可是将来要陪着灵儿的人呢。”
“奴婢明白了。”绿燕这才放下心里的那块石头，只要小姐还相信她就好。
“绿燕，相信我，总有一天，那只凤凰会飞到我慕容灵儿的头上。”顾晓雅信誓旦旦，“总有一天，这宫中不会再有那么许多的女人。”
“奴婢相信小姐一定可以做到。”绿燕看着慕容灵儿，而还有一句话，绿燕并没有胆子说出来，她相信，总有一天，小姐定可以凤临天下……
初夏的天气，已经有了些许的闷热，满池的荷叶铺展开来，带来了不少的清凉，荷叶中绽放着三三两两的荷花，不少还依旧是花骨朵儿，大抵过不了多少日子，这满池的荷花也要开始“香远益清，亭亭净植”了吧。
“灵儿。”
“皇上。”正在赏荷的顾晓雅听到有人叫她，大大咧咧的转过身去，在看到艾龙飞的瞬间变回温婉娇俏的模样，“灵儿参见……”
“不必多礼。”艾龙飞上前扶住慕容灵儿的手臂，“既然母后已经许了你万福礼，那么你见到朕，自然也不必行那么大的礼。”
“谢皇上。”顾晓雅眼眸流转，抽回自己的手臂，微微侧过身去，“皇上今日不用批阅奏章吗？听爹爹说，皇上可是日理万机呢。”
“前朝事虽多，却也比不上美人一笑。”艾龙飞看着慕容灵儿，小小的调笑一句，随后指着池中的亭子说，“去悦心亭坐会把，别累坏了。”
“是，皇上。”顾晓雅柔声回答，跟上艾龙飞的脚步。
“坐下吧。”看到慕容灵儿没有落座的意思，艾龙飞再一次的开口，同时使了个眼色让王保和绿燕走的远一点。
“谢皇上。”顾晓雅在一旁坐下，脑袋垂得低低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不抬头看朕。”
“皇上龙威浩荡，灵儿不敢冒犯。”顾晓雅忍下呕吐的欲望，语气尽量卑微着。
“你在怕朕？”艾龙飞握住慕容灵儿的小手，“为什么？”母后的意思，是想用慕容灵儿来牵制慕容枫，只是，这样的女子，自己真的狠得下心去利用她吗？罢了，待慕容枫倒台之后，留在身边做个玩物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