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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德意志的民族统一(2)

战争一共进行了七周,萨多瓦战役的决定性转折使战争迅速结束。法国应奥地利的请求出面调解,普鲁士难以拒绝,但是普军一直推进到维也纳近郊。7月20日,普奥缔结停战协定,接着缔结尼古尔斯堡预备合约,最后于8月23日缔结了“布拉格和约”,在和约中奥地利把维尼西亚让给意大利。

战后,在和约谈判和处理战后德意志事务方面,俾斯麦施展了极为灵活的政治手腕。他不仅及时阻止了普王威廉一世要进军维也纳、羞辱奥地利的计划,而且签订了一项对奥地利来说远为宽容的和约。在他看来,奥地利已不再具备称霸德意志的条件,而真正的危险则是来自欧洲列强的干涉,首先就是法国的战争威胁,因而必须以获得战争的主要结果为满足。普奥战争的结果之一是产生了一个北德意志联邦国家,这对促进德意志资本主义的发展起了重要的作用。1867在北德联邦和南德诸邦之间缔结了协定,规定了共同的关税和贸易措施,从而在实现政治统一以前,首先在经济领域形成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全德机构。这个在德国历史上“不出名的普鲁士——德意志国家”是德意志帝国成立的预备阶段。普奥战争的结局还使奥地利被排除在德意志之外,这是继1648年瑞士脱离德意志之后又一块重要的德意志土地被剥离出去。

1867年2月,奥地利统治集团为了摆脱因战争失败而激化的国内矛盾,被迫对地主贵族作出妥协,将奥地利帝国改组为二元制君主国——奥匈帝国。奥匈帝国的建立不仅标志着奥地利帝国资产阶级改革运动的完成,而且也标志着曾经由普奥两国共同主导的德意志历史的“终结”。普鲁士统一德国的时机进一步成熟。

(第四节) 德法战争

由于法国的干涉,南德的四个邦依然滞留在北德意志联邦之外。法皇拿破仑三世宣称:“德意志应划分为三块,永远不得统一”,如果把南德意志诸邦拉进北德意志联邦,法国的“大炮就会自动发射”。因此,普鲁士要最终完成德国的统一,就必须克服法国的阻挠。1867年,俾斯麦指出:“与法国的战争肯定会到来,法国皇帝显然要把战争强加在我们头上。”于是,他决定发动第三场王朝战争,向法国开战。

拿破仑三世也同样在进行战争准备。相比之下,俾斯麦的处境要更为有利,因为统一的形势已日新月异,德意志各邦的民族运动给了他足够的支持。同时,俾斯麦还于1868年,同俄国缔结了一项互助条约,规定两国中的任何一国如在战争中受到威胁,互助将立即生效。这无疑给普鲁士增添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后盾。此时,对于俾斯麦来说,唯一缺少的就是一个与法国决裂的适宜的借口,这个借口最好能给人一种印象,即侵略者不是普鲁士而是法国。他注意到,如果使普法战争的性质变成民族防卫战,就可能使南德诸邦同情北德联邦的统一计划。他指出:“鉴于法国的态度,我认为我们的民族荣誉感迫使我们进行战争。”拿破仑法国对德意志事务表现出的咄咄逼人的干涉态度,恰恰为俾斯麦所利用。

霍亨索伦亲王莱奥波德竞选西班牙王位一事成为普法战争的导火索。1868年,西班牙女王被推翻,霍亨索伦家族的莱奥波德是王位候选人中的一位。但法国却坚决不同意这位亲王参选,担心如果西班牙和北德联成一体,那么自己将来会腹背受敌。普王威廉一世慑于法国的战争威胁,在同法国驻普大使的会谈中答应劝说亲王放弃王位候选。7月13日,在法国大使的强烈要求下,威廉一世委托普鲁士外交部将此事电告身在柏林的俾斯麦,并允许他转告新闻界和普鲁士驻外使节,普法战争的危险似乎已经远去。但就在这一天,发生了“德国历史上最富有戏剧性和最具有决定意义”的一件事。由于普王同意了法国的要求,俾斯麦的感情受到了激怒和伤害,感觉自己的全部计划正面临失败。正当他闷闷不乐地和将军毛奇一起喝酒,并准备愤然辞职时,突然接到了外交部发来的那份电文。俾斯麦发现急电可能大有用场,于是立即动手进行了删节,尽管未加一词,却语意大变,使电文读起来像是“对挑战的耀武扬威的答复”。俾斯麦估计,电文一旦在报纸上发表,很快就会传到巴黎,到时“将对高卢牛起到一块红布的效果”。事实果然不出俾斯麦所料,稍加改动的电文在巴黎引起了愤懑和狂怒。

1870年7月19日,普法战争正式爆发。法国的挑战,激起了德意志民族巨大的爱国热情。在民族情绪的压力之下,南德意志各邦积极履行盟约,派出军队与普鲁士共同作战。奥地利迫于压力,在战争中宣布中立。在这种有利形势下,普鲁士展开了政治和军事两方面的攻势。政治斗争主要由俾斯麦进行。他施展外交手腕,排除了第三国干涉的可能,迫使法国议和,并且分别和南德巴伐利亚等四个邦举行秘密谈判,促使他们加入北德意志联邦。

政治斗争的基础是战场上的胜利。参谋总长毛奇体现了卓越的军事指挥才能。战争开始后,法军分两路出击,巴赞和麦克马洪各任统帅。普军则分三路迎敌。毛奇指挥第一、二路军紧紧咬住巴赞部队,迫使巴赞退困于梅斯要塞。尔后,毛奇又命令一支部队迅速进击巴黎,另一支部队则堵截来解梅斯之围的麦克马洪,将其重重包围于色当附近。9月2日,麦克马洪被迫投降,俘虏中竟然还有法国的皇帝拿破仑三世。9月4日,巴黎发生人民革命,成立了第三共和国。9月19日,普军兵临巴黎城下。10月27日,梅斯的17万法军宣布投降。1871年1月28日,国防政府与德国签订停战协定。2月26日,梯也尔新政府在凡尔赛与德国签订和约。和约规定法国向德国赔款50亿法郎,以北方6省做抵押,将阿尔萨斯以及洛林区的部分土地割让给德国。

随着对法战争的节节胜利,德意志统一的步伐迅速加快了。1870年11月,南德各邦与北德联邦合并,德意志帝国成立。1871年1月18日,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在所占领的法国凡尔赛宫镜厅正式即位为德意志帝国皇帝。德国的统一最后完成,德国历史也进入了一个新阶段。

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登上了德国皇帝的宝座之后,俾斯麦,这位帝国的缔造者,也晋升为帝国宰相并加封公爵。他影响至今的伟大历史功绩之一便是在以后数年中采取的社会政策:提倡并推广了社会医疗、事故、养老以及伤残保险制度。

差不多20年之后,威廉一世之孙——威廉二世皇帝才解除了这位白发苍苍的帝国宰相的职位。当威廉二世于1888年加冕为德国皇帝之时,种种迹象就已表明:这位年方29岁的统治者希望尽快甩掉他已73岁高龄的宰相。雄心勃勃的年轻皇帝在同年8月就作出相应表示:“我想让这个老头再喘息6个月,然后我就要自己执政了。”

年轻的皇帝不论在内政还是在外交上均与宰相有着不同的见解。继位不到两年皇帝便要求俾斯麦写辞呈,然而,辞呈写得十分巧妙——俾斯麦让皇帝承担因他辞职而导致的全部政治后果,这样威廉二世别无选择,只能禁止发表辞呈。在正式的卸任典礼上,他告诉年迈的宰相“只是因忧虑他的健康”才促使他接受了辞呈,俾斯麦以他的健康状况“从没有像最近几年这样好”来回击皇帝虚伪的套辞。当俾斯麦离开柏林时,大街小巷挤满了市民。面对火车站里为他送行的仪仗队和男声合唱团,他颇为凄楚地说道:“这是一流的葬礼。”

此后几天中皇帝曾发出一封电报,里面宣称:“我喜欢巡视军官的职务。依照原有路线,现在,全速前进!”英国政治讽刺画报《笨拙》发表了一幅同时代人的漫画,画上的俾斯麦穿着油布夹克和高腰航海皮靴,正顺着轮船舷梯向下行走;身着海军将军服的皇帝依靠在船舷边,正望着下面的他。画的标题是“领港员离船了”。

1898年7月30日,俾斯麦逝世。举行葬礼的日期恰好与1888年威廉一世安葬的日期相同。也许这并不是巧合,俾斯麦石棺上刻着他自题的墓志铭——这里安息着俾斯麦公爵,皇帝威廉一世忠实的德国仆人。

专题:德国人的铁血精神与骑士传统

有人认为:德国人之爱德国与别的民族爱自己的国家不同——“这里由一种看不见的感情凝聚在一起而成。这不仅仅是对土地的爱,而且是对日耳曼精神和感情的向往,人们可以从任何地方感觉到这一点。”现代德意志民族性格和民族特征源于古代日耳曼骑士文化和近代普鲁士尚武精神,并且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希特勒的第三帝国。

谈到古代德意志文化,就不能不谈古代条顿部落精神和中古日耳曼人的骑士文化。

一、条顿精神。

条顿精神的主要特征是:(1)条顿部落的领袖是最英勇善战的斗士或最机智勇敢的猎手,他们的儿子在还没有成为君主之前,人们就表示要效忠于他,发誓要为他作出牺牲。誓言具有可怕的约束力,因为在他们心目中,首领同时代表上帝和命运。(2)盲目服从领袖,排斥一切独立思考。即使是叛变,只要是领袖说的,他们就去做。杀害一个失去自卫能力的人并不可耻;没按领袖要求去杀人则为奇耻。没有个人功绩,一切归功于领袖。假如领袖在战场上牺牲,就没有一个战士应该活着从战场上回来。誓死效忠,粉身碎骨在所不惜,这个原始时代的道德观代替了一切法律。(3)全体成员都是战士,战场是他们的天堂,战斗英雄是他们的天神,群众集会的内容是检阅军队。政治统治只体现在战争的命令中,只有先成为战士,才能成为公民。奴隶只有在被授以武器后,才被认为具有公民身份。领袖的生杀大权被认为是上帝赐予的。由于他既是司令官又是法官,所以他一定比别人更有智慧。

500年以后,地中海沿岸的奴隶制崩溃了,唯独条顿人服从领袖的精神一直延续到20世纪,几乎从没有改变过。由勇敢的斗士组成公社式的社会,虽然家族是受到保护的,但是条顿人一旦进入战场,他就会竭死而战,视死如归。这种争强好斗的性格,即使在今天一部分德国青年中也会有所表现。

二、中古日耳曼骑士文化。

日耳曼宗教骑士团是从十字军东征中形成的,它把修士的生活方式和骑士的生活方式联结在一起,并以《圣经》中说的“我不是来送和平而是来送剑的”,作为自己的座右铭。其主要特点:一是骑士团的义务是用军事手段反对异教徒,它有着严密的组织和铁的纪律。团规规定,骑士是选拔出来的战士,他们出于爱、为了正义和国家,必须用铁手消灭信仰的敌人。二是一个人在发过安贫、守贞、服从三项誓言后就成为骑士军团的一员,然后领一把剑、一块面包和一件旧袍。他们不能佩自己家族的纹章,不能与凡俗之人同住,不能去奢华城市,不能单独骑马外出、读书或写信。枕着宝剑睡觉,接受修道生活训练。在这种可怕的纪律中,在使骑士团显得光荣、崇高而个人渺小可怜的世界里,培养出无畏的献身精神。三是骑士团国家创立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行政体系。在团长“首堡”内和在各省的议事厅内,首领、总管、行政官员按所谓“自觉纪律”、“冷静思考”、“互助协作”精神,管理着全国20个省,用所谓杰出的扩张成就和优秀的管理成就,培养起一种日后称之为“普鲁士主义”的精神。

经过两个世纪的征战和扩张,骑士团国家形成和发展起来。经过内部建设,促成了德意志东部地区经济的繁荣和文化的交流。骑士团首领把他们取得成功的“协同主义”、“苦行主义”、“服从主义”精神当作“传家宝”传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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