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是江湖已失传的’相思泪’。依脉象来看,第一次毒发应该在半年前。千年冰蟾的寒气可以护住心脉,克制毒素蔓延,一旦离体,相思泪必定每月毒发一次,想必贵主人是在第一次毒发时不能忍受那种折磨,才一直将千年冰蟾随身携带的吧。”
眸中神色变了一下,不用去问也能想象沐颜是如何一次次熬过毒发的折磨,不由心中满满都是心疼。鄙夷地扫了那直冒冷汗的人一眼,即便他身份再尊贵,也不过是个怕死的人而已,意志力薄弱的连区区一个弱女子都比他强。
出口的话已带了三分寒意:“千年冰蟾虽是天下奇物,但这寒气本身阴寒无比,长久与之接触,寒毒便也随之入体,使人日渐虚弱,直至病入膏肓药石无救。”
几个下人一听当场面如死灰,吓得“噗通通”跪了一地,口中直喊着:“求神医救救我家主子。”
凌子轩取出一粒红色药丸,喂男子服下,说道:“他体内有两种毒,一种是相思泪,另外一种就是寒毒。我已经给他吃了一颗护心丹,一个月之内相思泪毒不会发作,若要根除先要医治好他体内的寒毒。我开张固本培元的药方,在一个月内不要再让他接触千年冰蟾的寒气。你们主子自然会好起来。”
外面的圆桌上已事先摆放了笔墨纸砚,凌子轩坐下来书写药方,几个下人垂立一旁,连声直道:“是、是!小人一定谨记。”
洋洋洒洒三页药方,眨眼一挥而就,吹干了墨汁,那几个下人连忙双手接过,千恩万谢之后自有人去照方抓药。
“凌神医!那如何解相思泪之毒?”
“你们应该知道,此毒早已失传,世上无人能解。”不是无人能解,得看什么条件。凌子轩深知如何谈判讲条件。
“小人知道,凌神医是神医谷‘圣手神医’的唯一弟子,号称不死不医,这毒只有神医能解,只要能为我家主子解毒,小人必定将千年冰蟾双手奉送,外加黄金千两。”
“区区一只千年冰蟾就想换你家主子一条命?”凌子轩冷笑。
那仆人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之理?忙道:“神医若有其他吩咐但请直言,小人一定照办,只求神医一定要救我家主子!无论什么条件,只要能救我家主子,神医但说无妨。”
凌子轩不紧不慢说道:“我对相思泪的配方很有兴趣,而拥有相思泪的人想必就是害你们主子中毒的罪魁祸首吧?我想知道,是谁对你家主子下的毒?”
“这个,”吞吞吐吐的犹豫,目光闪烁着望向竹椅上的男子,见男子并未点头示意,只得硬着头皮回话道:“凌神医!中毒的经过只有我家主子自己知道,小人也不是很清楚,您看是不是……”
“到下次毒发前,你们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考虑。等你们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再找我解毒吧。”
凌子轩说着便收拾了药箱,转身走人,冥风自紧随其后。那人急忙追出去相送,口中连连致歉。
他们走出客栈后,从这间厢房隔壁房间内走出一人,径自走入厢房内。此人年约三十,蓄着一屡长须,身形高大削瘦,眼中精光闪闪,一望可知属内外兼修的武林高手。
此刻若是云清扬在场的话定要惊讶起来,因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是他的长兄,云家堡大少爷云清秋。
“王爷!”
云清秋恭敬地对床榻上之人行了一礼。
王爷?难道此人竟是皇亲国戚不成?这样显赫的身份!乖乖!凌子轩这下真的是惹祸上身啊!
软榻上那位面容苍白的男子,咳嗽了几声顺顺气,才虚弱地看向云清秋问道:“你都听到了?”
原来在凌子轩会诊期间,云清秋一直都在隔壁房间里,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云清秋心里清楚,那不死不医提出条件要知道下毒之人是谁,这位身份尊贵的王爷当场没有表态,此时问他这话无非是问他对此事有何想法。
当下点头说道:“王爷!此人自幼在神医谷长大,跟随圣手神医学习医术,十八岁出道江湖悬壶济世,虽行踪难料但可以肯定和朝廷绝无瓜葛。似他这般恃才傲物之人,所求无非学之不及,正如一个武林高手渴求一败一般。依在下愚见,此人或许真如他所言,只是对相思泪的配方感兴趣。”
这番话显然是让那位王爷听进了耳里,就见他一脸沉思状说道:“告诉他也无妨,但这个下毒之人是整个计划的关键,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还不能曝露他的身份。”
“是!王爷深谋远虑,是在下思虑不周了!”云清秋附和道:“不如就再等等,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布署安排,到时候再告诉他不迟!若是王爷等不及……”
云清秋话题一转道:“据说凌神医这几日居住在水月山庄,和庄主之女走的很近!在下不介意非常时期用些非常手段,来为王爷分忧。”
言外之意,是要抓了沐颜用来要挟凌子轩,这么卑鄙的行为亏他说的理直气壮,可见也是心狠手辣之辈。
“嗯!去办吧!
病榻上的美男说了一句,便闭上眼睛不再说话。竟然认同此做法!真是一丘之貉!
云清秋诡异地一笑,施礼后退了出去。他早算准了这位心高气傲的王爷不会轻易向凌子轩妥协,不管对方是否掌握着他的性命,更不管他是什么江湖上千金难求的不死不医,只因为他显赫高贵的身份绝对不允许有人和他讲条件!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一个贫民能和皇帝之尊将公平吗?毫无疑问,不能!即使皇权说着“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自古以来真能一视同仁平等对待有几个?官大一级还压死人,何况当权者?民间不也流传着一句“民不与官斗”吗?皇权不可侵犯,自古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