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也幸得如此,我们才有了一个比较好的位置。
面向东方,西面群山,后方是一被围起来的泉池。精美绝伦的池壁雕工与清澈透明的池水交相辉映,甘甜的泉水从八面相对的雍华的黑色龙头缓缓涌出,似一张由串串美白珍珠做成的门帘,一碰咛叮的响。
大块放下背包,拿出器具,拉着木子搭帐篷。
玫舒和楼小廊在一旁的石块上歪腻着,拿着手机不时的拌上几句。
我看了好一会,见没我的事情,于是信步走向青石筑成的观光平台。
冷风从北边吹来,像个顽皮的孩子调皮的玩弄我垂在耳边的几缕青丝。发梢滑过脸颊,跳到鼻尖,痒痒的。我不由得伸出一只手将它拢到耳后。
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斜万山。眺眼望去,那片雪白的山峰被镀上了一层霞红色的光辉,耀眼迷人,一眼望去,双眼就会深深的深陷其中,仿佛再也挪不开视线。
我眯起眼倚在栏杆上,任风拂过我的脸颊,发梢。视线有些模糊的眼前忽然出现一幅朦胧的画面。
一个长相与我极为酷似的女子,一袭染满鲜血的破烂的白色长裙,一头散乱的披在身后的墨发,捂着右肩摇摇晃晃的在一条偏僻的山路奔跑,走过的路面染满了鲜红的血,身后跟着一群拎着大砍刀凶神恶煞的人。
忽然,女子停了下来,低声的笑了出来,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溢出,绝世的容颜悲戚的望着昏暗的天,天也要亡我是吗?
原来面前是一深不见底的悬崖。
这就好像是前有强敌,后有追兵。只是这强敌可不是一般的强啊,悬崖呵。
“鲤云,如果你……”一个娇柔的声音从提着大砍刀的凶神恶煞的人中传出。
终于追上了呢。女子低低的呢喃了一声,机械似的转身,猩红的眸子机械般的转动了一下,自嘲的笑了笑,冰冷的目光直射被众人围在中间的女人,而后转身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跳。
心好痛,像是被绞碎了一般。我捂住胸口,额头沁出点点冷汗。
忽然,肩膀一重,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净,你在看什么?”
是玫舒。看来她和楼小廊玩够了。我转过头来:“吹风。”
“小心着凉了,大块叔已经把帐篷搭好了,正在烧烤呢,你要不要过去?”
我点了点头,轻轻地摸了摸微微泛凉的脸颊,刚才的那个画面——
——是梦。
我知道这是梦。
我一直在做这个梦,不断延伸深入发展的梦。
虽然景区这边的海拔不高,但是时值秋季,又逢在山顶,气温低,自然就会觉得冷,若是不注意,很容易就会着凉感冒。
大块和木子已经将帐篷搭好,而且不仅租来了烧烤用具还买来了食材,并且还烤上了呢。
楼小廊这个娘娘腔净吃白食,大块和木子一边烤,他就在一边见哪个熟了就拿哪个吃,手里还攒着一条红粉粉的小手绢。
最不可思议的是玫舒竟然和楼小廊在一起恩恩爱爱的,两人一边吃一边头靠头的窃窃私语。
这两个家伙一向不是死对头的么?
“他们两个怎么歪腻上了?”我从一大堆食材里挑了几个红薯一些蔬菜,走到大块和木子身边。
“他们那是绝配好不好?”木子撇撇嘴,伸手将一串刚烤好的肉串递给我,“云净姐,你尝尝?”
我接过木子递给我的肉串,小小的咬了一口,嚼碎。唔,不错,刚刚好,不会太焦也不会没熟,真是看不出来像木子这样居住在城市里的男孩也会有这般手艺。
“不错。”
木子腼腆的笑了笑:“每逢放假的时候我都会去参加夏令营,都是锻炼出来的。”
“挺好的,你以后想做什么?”
“摄影!我想当摄影师,然后跑遍世界各地!”
木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发亮的,在这漆黑的夜里,木子的这双眼睛就像是一颗会发光的亮星,会跳动的星火。
“好样的小木子!”大块用力地拍了拍木子的肩膀,然后翻了翻铁网上面有个三四个成年男子巴掌大的肉块。
看来大块这嗜肉的性子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不会变的了,而且还是要大块大块的吃。
嗯,不愧是对得起他的名字。
“云净姐,你呢?你有什么梦想啊?”
我将红薯和蔬菜放在烧烤网上,脱口而出:“守着云来之境过一辈子。”
“年轻人有梦想真是好啊。”大块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大块叔你不要把你自己说得很老似的,你不过是比我们大二十多岁而已。”
“小崽子你那是什么话!”大块没好气的瞪了木子一眼,“俺是老了,比不上年轻那会儿。”
“是是是,你老就好好歇着。”木子承下了大块的话接过了他的活儿,顺手拿起一边的酒葫芦塞到大块手里。
这不,大块一看到有酒喝,二话不说的美滋滋的抱着酒葫芦坐到篝火旁。
入夜了,露营区这边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帐篷一顶一顶的占了半个露营区,多数都是年轻人,一个个或是围着烧烤炉烧烤或是围着篝火唱歌聊天,热闹得很。
不要误会,这篝火可不是真正的篝火,大晚上的在山上怎么可能会有篝火呢,这篝火不过是景区为了营造气氛而特意定做的外形酷似篝火的一种LED灯。
不一会儿,摆在烧烤网上的东西全部烤好了,我和木子分别拿了几个纸碟子装好,捧到篝火旁。诱人的香味吸引了离我们最近的几个年轻人。
大块看了几个眼巴巴的望着我们的年轻人一眼,灌了一口酒,爽快的说:“来来来,都坐下一块儿吃。”
木子不乐意了,索性不吃了,哼哼了一声放下碟子跑去继续烧烤。
对于这几个年轻人,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感觉,放下碟子点了点头,我走到今夜里我和玫舒要睡的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