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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临危受命

--零薪水出任日航CEO

2010年2月1日,78岁高龄的稻盛和夫临危受命,零薪酬出任已经破产的日航CEO,对日航进行重建工作。上任以后,稻盛和夫对日航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将自己独特的经营哲学带进了日航,使之化腐朽为神奇。截止到2010年11月,日航居然奇迹般地起死回生,完全扭亏为盈,且赢利1400亿日元,这在世界经营史,堪称奇迹。

对人生意义的思考

1997年9月,在进行胃癌手术的两个月后,65岁的稻盛和夫作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退隐修行。自此后,他将大部分时间致力于慈善事业和到世界各地的演讲,将京瓷哲学传播给每一个人,将仁爱、利他和回报社会的经营哲学宣扬下去。

1997年,65岁的稻盛和夫在京瓷株式会社和DDI股东大会上,宣布退出经营第一线,只担任公司的名誉会长,潜心修身养性。40年来,他一直主张仁爱、利他和回报社会的思想,而这种思想始终主导着他的经营管理方式和做人方式。

在迎来65岁的时候,稻盛和夫对于人生的意义进行了重新的思考,于是他有了自己新的人生轨迹。

在很久以前,稻盛和夫就想过60岁以后在企业的经营上隐退下来。但是到了花甲之年,恰逢手机事业刚刚有了发展,没能如愿以偿地将工作交接出去,到了65岁的时候,稻盛先生认为不能再拖延了,于是毅然决然地退居二线,担任京瓷公司、KDDI公司的名誉会长。

稻盛和夫将自己的人生划分为三个重要时期。一生的寿命假如有80年,第一个20年里,从出生到20岁,这个时期是属于自立谋生前的时期。第二个时期为20岁到60岁,这40年的时间,是为事业打拼、奉献社会的工作时期。第三个时期是最后的20年,这段时期就应该为自己的后事作打算了。正如前20年为步入社会作准备一样,后20年也应该为迎接死亡作准备。

因此,在最后的20年里稻盛和夫再次思考人生的意义,为自己新的旅程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决定退隐修行。

稻盛和夫将修行视为极严肃又很新鲜的人生体验。通过那次化缘的经历,他深深地感受到世间的温暖。修行以后,稻盛和夫对生活的意义有了新的认识:修行贵在坚持。

对修行有坚守之愿,必守之志;反省己过、常存自戒之心,这些都非常重要。每天以这样的心情度过,即便是不能大彻大悟,也足够磨砺自己的心智、拯救自己的灵魂。稻盛和夫通过修行,更加笃信了这一点。

人类的意志不应该是爱做怎样的人,而是爱努力做怎样的人。想做却没有成功,对自我能力没有达到进行反复地反省,而且从第二天起又孜孜不倦继续努力,这样的人才能臻于至善。

零薪水出任日航CEO

那么,谁来收拾日本航空公司的残局?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的日本第一位民主党内阁首相鸠山由纪夫。

最终,他采纳了执政的民主党干事长小泽一郎的建议,邀请京瓷公司的名誉会长稻盛和夫来执掌经营这一家落魄大企业--日本航空公司。

当2009年年底,鸠山首相邀请稻盛和夫执掌局面时,稻盛也曾踌躇不决,含糊允诺了一个多礼拜。毕竟,自65岁从企业最高层退隐算起,至今已有13年的时间了;毕竟,岁月不饶人啊,况且稻盛和夫对这个行业根本是门外汉,一旦搞砸了,对他“经营之圣”的名誉绝对会构成一个巨大的威胁。谁也不愿意轻易将自己的一世英名在自己的人生暮年下如此赌注。而事实上,之前已有多位非常成功的业内企业家断然拒绝趟这池浑水。

但是,2010年1月13日晚,在经过与鸠山首相的深夜长谈之后,78岁高龄的稻盛和夫却当场应允出任日航的新任会长兼CEO!而且,他不要求任何酬劳,只希望能每周仅工作三四天时间。

稻盛和夫走出首相官邸以后,表情郑重地对记者们道:“倘若日本航空公司彻底破产了,日本的经济也势必会更加糟糕,因此我们必须阻止这种局面的发生,将各方面力量调动起来,尽快帮助日本航空公司渡过这次难关,获得重生。”

可是,重振日航并非是一帆风顺的,之前就有好几次失败的先例。1985年8月12日晚上7时,日航波音747客机发生事故,导致520人罹难,这是日本航空史无前例的惨祸。此后,当时日本政府邀请国内着名企业家伊藤淳二担任日航会长,希望能够扭转颓势。伊藤曾为重建日本大企业“钟纺公司”立下了不小的功劳,在日本有“多元化经营高手”的美誉。但伊藤在出任日航会长期间却遭受了前所未有的阻力,因此任期未到一半,便黯然离开了。

有这样失败的先例摆在眼前,对于垂暮之年的稻盛和夫来说,就不担心自己会重蹈伊藤淳二的覆辙吗?

况且跟伊藤时代相比,如今日航面临的局面更加险恶:世界经济出现了在整体上的萧条,航空业竞争非常激烈,9·11恐怖劫机事件仍萦绕在人们的脑海中,日航破产再建所产生的消极影响,等等。

初到日航,颇为失望

虽然日航已经宣布破产,然而日航上上下下却没有真正的危机意识。更让稻盛吃惊的是,日航名义上已经是民营企业了,但经营干部却对经营之道一窍不通,根本不依据实际数字来做准确的经营判断。重要的财务数据要经过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整理出来,而且这些数据都非常笼统模糊,他们甚至连核算意识、盈亏意识都相当匮乏,甚至连自己的分工都不明确。公司本部和工作现场之间,计划部门和操作部门之间,管理者和一般员工之间,关系非常松散,往往各行其是,缺乏团结。

日航原本是一家实力雄厚的国有企业,政府官员退休以后就到了这里担任总经理及董事长,在公司决策部门根本就没有懂得经营的人才。因此出现了亏损,他们就去借钱弥补亏损。到了后来,民间企业再也不借钱给日航,日航就问国家的金融机构借贷。这种经营上的惰性使他们很少有通过自己的努力去赚取利润的意识。因此导致了这里既没有善于经营的上层领导,也缺乏认真去考虑企业前途的中层管理人员这种尴尬局面。

稻盛和夫进入日航后,第一件事就是推进中上层干部的改革。日航已经破产,只有拼命努力才能重新站起来,也许即使拼命努力了,也未必就能争取到客户。如果公司从此一蹶不振的话,国家是绝对不会来拯救日航的。

日航曾经拥有自己的豪华大楼,后来在经营上出现了问题,就将大楼卖了出去,然后再到业主那里去租赁办公楼。日航其实不必用那么豪华的办公楼,只要用现在的一半就已经足够了。稻盛和夫在公司几乎天天都开会强调,努力将他的经营思想得以贯彻实施。

初到日航,稻盛和夫必须立即作出具体的指示,因此刚上任,稻盛和夫每天从早到晚都要召开各种会议。针对日航以往的做事风格,稻盛和夫对日航的不良风气作出了严厉的批评,并责成公司干部凡事都要以客观数据说话,不要只是一味地强调过去的惯例;不要逃避责任,各部门之间严禁相互推诿扯皮,对于所作出的决定,要有敢于承担的勇气,等等。

经过接连几天的会议,干部们逐渐看清了企业经营中出现的漏洞,经营意识也逐渐随之变化。但企业中的官僚习气早已根深蒂固,养成了大家都不负责任的企业体质,要使他们的思维和行事习惯彻底改变并不容易。然而稻盛认为,若使日航重建的计划得到贯彻落实,只能依靠他们,因此只能让这些干部尽快脱胎换骨,成长为优秀的经营者。

于是,从6月开始,稻盛专门成立了干部学习会,第一期大概50人,花一个月,对各级经营层进行彻底的教育。

给日航做手术

日航创建于1951年,刚开始是一家私有企业,1953年10月政府将其收购,在1954年,通往美国旧金山的航线开通以后,日航一跃成为国际性大航空公司。1987年,日本政府面对日航经营不善的困局,只好宣布将日航再次出售,因此日航又一次沦为一家私营企业。

事实上,日航曾经一度是全球航空业中的佼佼者。1984年以后的日航在全球拥有的波音747数量是最多的,大量日美航线的开通也给它带来了源源不断的利润。但是,第二年发生的那一次空难却给了日航致命的一击,520人遇难,无一生还,导致公众对日航的信任度跌落到了谷底。

2002年,日航对日本第三位的国内线航空公司--日本佳速航空进行了并购重组,并且设立了新日航集团。之后,日航的包袱越来越沉重,开始让日航步履蹒跚。

不仅如此,“国企时代”的日航从20世世90年代就提出了所谓的“综合力”,具体就是除了客货运输的主营业务外,还将业务扩展到地面运输、食品、旅行社、酒店、租赁、信息、金融、房地产,甚至出版社,等等。

这些痼疾令日航已经千疮百孔,在过去4年中,日航有三年出现了亏损情况,而且债台高筑,身上背负的债务高达150亿美元,而日航的股票一度跌破了1美元。于是,因投资者疯狂抛售,日航股票已等于一堆废纸。

稻盛和夫针对日航出现的种种现象,给日航大动手术,期望能将臃肿不堪的日航瘦下身来。

2010年1月,日航宣布了一份裁员数据,计划在2012年度之前将裁掉1.57万名员工;6月12日,又增加3600人,总共将裁掉1.93万人。

此外,为了使亏损降到最低,日航在2009年就决定停飞了16条国内以及国际航线,接下来还将会陆续终止45条航线。而且日航计划撤出航空货运业务,将公司拥有的5架全货机出售,将客机的腹舱用作装载货物。

“日航准备2010年到2012年的3年间,通过对产业规模进行缩小,削减超过5000亿日元的运营开支。”日航宣布,这在日航的历史上是一次最大规模的削减开支计划。

稻盛和夫在盛和塾曾经指出过,经营利润很低的企业是相当危险的:“例如5%、6%的利润,至少要减少10%的销售额,这样以来就根本无利可图了。”所以他认为,利润率至少要达到销售额的10%。

就日航而言,这似乎是一个遥不可即的梦。但是,稻盛和夫向来以“世界第一”作为自己企业经营的目标,如今他一手缔造的京瓷也的确实现了这个目标。

被誉为“经营之圣”的稻盛和夫,能否力挽狂澜,使日航再次振作起来?

稻盛和夫认识到,除了对机构进行重组之外,日航还应该对资源进行有效的整合,对市场和航班时刻资源进行整合利用。而更为重要的是,要在短时间内寻找到新的市场。稻盛和夫在制订战略的同时,也着手致力于管理风格的改革。

2010年6月,日航宣布恢复已经停飞32年的夏威夷航班。

如今的日航,逐渐凸显出稻盛和夫独有的管理风格。稻盛和夫在出任日航CEO以后,亲自赠送给每一位盛和塾的成员100张卡片,并希望他们能够乘坐日航的飞机。当乘坐飞机时,盛和塾的成员都会将卡片递到日航的工作人员手中,卡片的背后留有盛和塾成员真诚的祝福。

其中一张卡片的背后是这样写的:请坚持下去,我们相信你。

424天再创奇迹:日航从破产到史上最高赢利

2010年2月1日,稻盛先生正式授命出任日航CEO,截至2011年3月底,共计424天的时间。

在这424天里,稻盛先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采取了一系列的有效措施,将日航的规模和业务都大大削减,销售额虽然较前一年大大缩小,然而,日航却取得了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高额利润。

正是由于缩小了规模,与日本另一家航空公司“全日空”相比,日航这一年的乘客数量远远低于“全日空”,然而获取的利润额却是“全日空”的整整3倍,这个奇迹不可思议。

日航的年度利润达到了1884亿日元,在全世界所有航空公司中,日航获得的利润是最高的。一年前还处于谷底深渊的日航,一年后竟然在所有航空公司中一飞冲天,遥遥领先于其他同行。

稻盛先生能将一个本已毫无生机的企业起死回生,日航在这424天里的变化震惊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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