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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出国留学,没什么了不起的(1)

1.

“你为什么出在荷兰,有一次和一个中国女孩顺路回家,我问她:

国?原来在国内的大学不是读得好好的吗?”

女孩把肩上的名牌包放在地上,甩了甩前几天在阿姆斯特丹一家“国内读得太没意思,就出来玩玩,回去日本造型店新做的头发,说:

了也可以说在外面读过书。在这里还认识了一群也是从中国来的小姐妹们,喝喝酒、唱唱歌,过着滋滋润润的小日子。”

“从预科开始读,有点儿奢侈啊!我感慨道”

“没办法,语言不好。上了半年语言课,现在上专业课,太累了,一点儿都不懂,本来还以为在外国读书很轻松的。”

“所以第二年才又转了另一个专业?”

“是啊,没想到有那么难。我早就订了回国的机票,自己已经不小了,干脆不读了,回去工作。”

后来,那女孩就真的退学了。

“倘若有浪漫的光环,就一定有尿味的现实。

按照我的理论,”

倘若出国留学的光环,便是在简历中镀一层金,有多少人,是冲着这么一个光环去留学的,那也就有多少人在出国留学以后,闻到了那背后的“尿味”。

出国的理由很多——别人说的,自己看的,稀里糊涂跟着大部队出去了的,美其名曰为了将来就业的,高考成绩不理想、为了谋求另一条生路“被”出国的……但从根本而言,出国只是选择走的一条路,不是布满糖果、通往成功的笔直大道,更不是每个出了国的人都一定会镀上一层所谓的“金”。我在国外,看到了太多在国内就肆意挥霍、不爱读书的人,出国后觉得外面的生活肯定更精彩、更自由,于是继续挥霍玩耍。

既然如此,那么这层“金”究竟是什么?

2.

“亲爱的嘉倩,现在好多人都出国了,即使本科的不出来,研究生也挤破了头要出国。出国留学,到底有什么魅力啊?”即将结束一阶段留学生涯的我,坐在上海的一家饭店里,未曾出过国的老同学如是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我感慨万千。对比出国留学前后的自己,的确是充满了惊喜的改变。一开始有太多事情不懂,看得一头雾水,跌跌撞撞地去学、去做好。有的时候,明明觉得太难,还是会抱着“失败了就失败”的平常心去做。没有了家人朋友的陪伴,成长却加快了速度,如同刚出生的鹿、欲破茧的蝴蝶,没有人能帮得了自己站起来,没有人能帮得了自己撕开那层束缚,但是一旦通过了那一层考验,之后便是冲向大草原、飞往蓝天的时刻。

刚出国的时候,父母辛辛苦苦帮助清点大包小包,好似要把家里有的都托运走,如果可以再多一两斤,恐怕他们两个人仍会塞一盒维“我自己会去清点的,你们生素;出国后再回来,我反而会洒脱地说:

去看电视休息休息吧,上了一天的班也很辛苦的。”

刚出国的时候,娇贵到经不起折腾,连小小的不顺利或者他人无意的一句话都需要听很多好话才能得到心理安慰;经过了走南闯北的摔摔打打之后,现在多了份沉稳和自信,觉得没什么了不起的,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年轻的时候,在自己的电影里好好过把瘾。

刚出国的时候,还在为那些杂志里面的美丽模特总有用不完的包、穿不完的衣服鞋子、百变的发型而羡慕不已;后来,提着一只黑色大箱子到处漂泊,总是为了有限的公斤数删删减减,这才知道,如果没把自己穿暖和了,美瞳不管什么颜色都挺多余的。

刚出国的时候,父母来探望,母亲还是照旧给我夹菜,我依旧很不耐烦地埋怨“我自己会吃”;多年后,只因那么一个小动作,我的眼泪就快要掉下来,因为一个人在外,没有人在乎你饿不饿、冷不冷,回家了才有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

刚出国的时候,一旦谁有一点点看不起自己,就拼了命要摆出一副“你凭什么这样说我”的小人物姿态;再次回来,觉得我还真的什么都不是,却欣然接受。正因为是一只蚂蚁,所以可以那么坦然地接受失败,热烈地庆祝每一个小成功。遇见那些没来由就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只会淡淡一笑,心里懂得,真正的自信,是从低到尘埃里的失败中探出来的花苗,从来不炫耀,保持快乐与坚持梦想,只要做到今天的自己比昨天的自己更好一点儿,这样就挺好。

刚出国的时候,生活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父母包办的,即便临行前在机场的最后一刻,也都是他们在忙碌,叮嘱着要带什么,并一一亲自去清点;这些年来,一个人习惯了独自去办理事务,让他们在一边等待,更是早已习惯了姑娘也要像个男孩一样坚强。当提四十多公斤“家里面的小男孩回的箱子回家上楼时,更是让一旁的父亲看着笑说:

来喽!”

刚出国的时候,以为走出去就意味着所有苦难的结束;现在终于懂得,每一个结束都意味着另一个开始。人生走完了一个十字路口,过完一个街区总是又会出现另一个十字路口,谁都会迷茫,但重要的是迷茫过后立刻付出行动,坚信会走出一条宽敞的大路来。

而这一切如同魔术一般神奇的成长,正如一切关乎“改变”的过程,却是痛苦的。无论是去欧洲、澳洲、亚洲其他国家还是美国,生活到哪里都一样,买菜、做饭、洗衣、打工还有打蟑螂。朋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和其他留学生的关系并不那么接近,没有“孤身在外”

所以要“同甘共苦”一说,因为彼此都是泥菩萨,自身难保。正值最美的青春年华,即便美好甜蜜的恋爱,都常常因为“异地恋”而充满苦味。除了孤单,网络世界更会在一瞬间毁了自己好不容易才平衡的心态。和家人、好友一遍遍说着“我很好,一切都很顺利”,挂完电话落寞地叹气要面对其实冷冰冰的残酷现实……在异国的独立生活,都是需要勇气与智慧的。英语里有一句话说:

“你不能在已经满的茶杯里继续倒水。”成长,也同样如此。为了离开娇弱而狭隘的自己,第一步永远是先忍痛扔掉些什么,放弃些什么,才能在里面添加些有分量的新元素。

尤其记得小时候很害怕痛,一点点打针就哭喊得昏天暗地的,即使看别人打针都会怕。长大后一个人出来,一切都只有自己的时候,没有资格害怕,一样样事情只能去面对,这些年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害怕会让人失败。越是怕,针头就越是因为肌肉紧张打不进去,但看淡了去面对,反而一点儿事都没有,一下子也就过去了。才知道,疼痛啊,伤口啊,疤痕啊,正是这些构成了真正的人生。

3.

留学生什么苦都吃过,所以格外坚强。毕竟,每一件好东西,都是在无比寂寞的勤奋下积蓄而成的。

美妙的青春里,一个人在外,的确是辛苦的,可换来的成果却令人欢欣。虽然提起在外面的日子,每个人都可能倒很多苦水,但是中肯来说,当我回望这些年,最苦的也不过是离开家到达异国他乡的第一年。所有的经历都是第一次——第一次自己去银行建立账户,第一次去租房、去看房、签合同,第一次给自己买保险、续居留,第一次搬家、安顿甚至装修房子……过后,倒也没有什么痛苦的经历。是人越长大越不怕痛,还是留学生活越是坚持越是会得到奖励?答案不得而知。

“当初做了出国决定,后这些苦,在经历过之后,如果再有人问:悔吗?”“简直好极了!我只会快乐地告诉他”经过了这些年,我真实地发现,自己和身边的人成熟了很多,这段经历虽然不足为奇,没有什么大的成就,却是最为珍贵的日子,最怀念的美好时光。况且,人总要长大,离开父母,学会独立,学会承受挫折苦难,最终撑起自己的家。

一次和一个刚到欧洲的女孩聊天,她是来自大城市的独生女,在“我家里受到格外娇宠,从未有机会离开父母独立生活。就像她说的:

从小到大就没有离开过家,就算是军训时,爸妈只不见我两三天都会想我!”分别后没过一个月,我就陆陆续续看到她在网上发旅行照片、平时烧饭做菜的小心得,打工后赚到了些小钱还不忘分享惊喜。从这点看来,出国对于这群在蜜糖里长大的孩子是一个很好的锻炼,给了他们一个进步的机会。

不知要怎么回答将要出国的朋友问的那句“出国留学简单吗?”

“简不简单,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我只能耸耸肩膀”

换言之,如果出国留学是件简单的事情,那为什么现在人人都向往着?那为什么只是听到一句“你以为你出国了就了不起”,所有留学生会群起而攻之?

的确,出国在现在是件太容易的事情了,就像过条马路买个菜一样,这件事情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是出国的留学生,真的是了不起的。在十多岁、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同龄人还能够在家和父母撒娇,可是留学生却在外体会过太多超越年龄的酸甜苦辣,所有委屈和愤怒大多数只能够自己吞下,然后在非常孤独的情况下和自己对话,只为了令受伤的心好过一些。

面对遭遇的那些苦,大多数人会选择沉默,或者有选择性地只讲那些在国外遇到的有趣的好玩的经历,但那并不代表没有故事。只是因为看得太多,经历得太多,有时候麻木了,不会再被惊吓到,有时候只是在处理的路途中无从诉说。经验告诉这群留学生,多说了反而成为了无济于事、充满负能量的抱怨,归根结底还是需要自己理智地面对眼前的一切,坚定而乐观地走下去。越是长大越是学会了承受痛苦,一些话,一些经历过的事情,适合烂在心里。有些痛苦,更只能依靠时间的力量来抚平,而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留学经历的这些有位留学的女孩和我说过一段很有共鸣的话:

事情其实根本不算什么,也证明不了我们有多大能耐,不过就是去经历。”

在国外的日子,走的每一步脚印,也许真的比国内时都艰辛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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