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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入谷盛会

“阿木?阿木!别闹人家!小心把人吵醒了!”

“阿娘!这姐姐为什么还不醒啊?我可以娶她吗?”

“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过来帮阿娘折菜!”

“哦!阿娘,姐姐真是仙子吗?”

“呵呵!傻孩子!”

晓雅抚了抚额,缓缓睁开了眼睛,有些腰酸背痛的,发生什么事了?脑袋浑浑噩噩的,这是谁在说话?晓雅支起身子,往墙边靠了靠,环顾四周,竹楼?这是第一个钻进晓雅脑袋的想法,因为房子全是竹子做的:竹子做的墙,竹子做的屋顶,竹子做的地板,竹子做的床,竹子做的桌子..晓雅深吸了一口气,连空气里都满是一股竹子的清香。

一个小男孩手提着一筐青菜走了进来,脸憋得红红的,使劲的把青菜弄进屋来,样子甚是可爱,晓雅忍不住笑出声来,吓了小男孩一跳,扑通一下被箩筐绊倒在地,想哭又不得不忍着,抬起头来看着晓雅,晓雅赶紧走下床将小男孩抱了起来放在一边,拍了拍裤腿,“吓着你了?摔疼没?”

小男孩眼里挂着水珠,愣是没哭出来,皱着眉毛愣愣的看着晓雅,忽然转过身去想屋外跑去,“阿娘阿娘!仙子姐姐醒了!仙子姐姐醒了!”急急的拉起坐在门外折菜的妇女回到屋来,妇女愣了愣,有些不自然的搓了搓手,笑道:“姑娘,你可是醒了!你可都睡了三四天了。”

妇女头顶着一块花布,将盘起的秀发遮住,只放下了三根细小的辫子在外面,耳朵上挂着一串有些夸张的大银环。衣领紧扣,紧紧裹在身上,一圈一圈的扎上编织的腰带,每一根都挂满了彩珠和铜铃,走起路来叮铃叮铃的,裙摆不长,露出一小节小腿,精致的绣花布鞋的尖上一个小绣球左右摇晃着,很是俏皮可爱,晓雅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出现的这名妇女,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心想,自己又来到什么新的世界了吗?

“阿娘阿娘!你让姐姐嫁给我好不好?”小男孩见阿娘一进来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开口催促道,“傻孩子,去找你阿爹过来,就说姑娘醒了!”妇女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推搡着让小男孩赶紧离去,小男孩依依不舍的回过头来站在门边看了一眼晓雅,就跑了出去大叫道:“阿爹阿爹!姑娘醒了!阿爹阿爹!姑娘醒了!”晓雅忍不住笑了起来,还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

妇女将歪倒的箩筐放好,倒了杯水递到晓雅面前,“姑娘,身子可觉得虚弱?幕医说姑娘是受了惊吓气血不通才昏迷至今。”晓雅接过杯子,看了看,一个挺精致的小竹杯,清水入口,回味甘醇,晓雅挑了挑眉,一口水下肚,顿时神清气爽的,“我这是在哪里啊?”

“这里是山竹村寨,地儿小,姑娘怕是没听说过”妇女接过杯子又倒了一杯水,“是我家阿木前些日子在林子里发现你的,呵呵!他还一直嚷着仙女姐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他还小,有些话你也别见怪啊!我叫三申,你叫我三申婶就好了。”三申婶看了看屋外,转过头来将桌边的簸箕拿了出来,“现在差不多快午时了,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孩子他阿爹会把幕医请来,姑娘身体还很虚弱,就别站着了,先歇会儿。”说着,从桌底下的大缸里舀了几勺大豆出来,在簸箕里筛着。

“这里是普凸格吗?”晓雅乖乖在床边坐下,心里有些迷糊,说真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自己出现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因为重新熟悉是一件很费心神的事情。就因为她是个害怕陌生的人,所以不管在网络上看到再多再美丽的风景,晓雅总是没有勇气去背上包袱踏上旅途,上天推了她一把,将她放置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晓雅好不容易慢慢接受熟悉这个地方,她不希望自己又要重新去熟悉。

“这里是确实是在普凸格,是鄂西岭的境界内,只是有些偏,啊!对了,若我说这里是额锐都姑娘可知道了吧?”三申婶一脸认真的说着,似乎对于居住在鄂西岭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砰砰两声,屋外吵闹起来,发出乒呤乓啷敲锣打鼓的声音,晓雅不解,看向三申婶问道:“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怎么这么热闹?”,三申婶放下了手中的簸箕,一脸兴奋的看向屋外,“哎呀!盛会开始了?太好了太好了!”三申婶站起身来张望了几下,将手在围裙上搓了搓,回到了屋内,从床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锦盒,打开来看了一眼,一根由彩绳编织成的粗麻绳卷成一团放在里面,四周放满了红豆般大小的铜铃,将锦盒关上拿在手里,三申婶急急的准备跨步出门,晓雅赶忙上前拉住她,一脸疑惑的问道:“三申婶,发生什么事了吗?”

“今天是入谷节,寨上有筛谷圣典,庆祝丰收年年,一年之中只有今天啊呜们会为寨民们去巫消灾祈福安天,这是个盛大的庆典,去晚了就得不到啊呜的占卜了。”三申婶说罢便要离开,一脸高兴的样子看得晓雅也是满心的好奇,“他阿娘?他阿娘,快去备些茶水来,寨里来贵客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拍了拍三申婶的肩膀径直走进屋里倒了杯水喝下,一脸喜气洋洋,险些把三申婶手里的锦盒给吓掉在地上,三申婶愣了愣,点了点头,将锦盒放回到了柜子里默默的走了出去,一脸的失望。

晓雅愣了愣,看了看三申婶,又看了看这大汉,大汉放下水杯这才注意到站在门边的晓雅,高兴得眼睛都笑弯了,“你可算是醒了!你再不醒我家那崽可闹腾死我了。诶?你站着干嘛?坐下啊!你身体好像不是很好,幕医说,你要多多休息呢!姑娘家家的,初为人母就要多多注意!”大汉指了指边上的凳子,示意晓雅坐下,大汉声音挺大的,粗声粗气,还真真的是个汉子的模样,。晓雅乖乖的在一旁坐下,大气都不敢出了,现在她完全没有弄清楚是什么状况。

“哈哈哈!寨主说笑了,晚辈此次前来是为寻人!”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晓雅闻讯望去,她第一次觉得,在陌生的地方如果能遇到一个熟悉的人是多么多么令人高兴幸福的一件事,晓雅赶紧站起身来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走进来的一人,“毕晓逸!”晓雅激动得喊出了声,上前拉住了毕晓逸的手臂,热泪盈眶的看着他,毕晓逸有些诧异,歪过头来看着晓雅,愣了一会儿,随即不着痕迹的拉开晓雅的手,对着身边的一个男人笑道:“哈哈!寨主见笑,这位就是晚辈此次找寻的人!还真是失礼的很呢!”

毕晓逸冷冷的扫了一眼晓雅,眼神示意她过来道歉,晓雅歪着脑袋不明所以,只是看到他的眼神心里有些怕怕的,缩了缩脖子走了过去,“寨主面前岂能如此失礼?”毕晓逸严厉的说着,“罢了罢了!不过是个小姑娘而已。正好今儿个是入谷盛会,逸少主既然来了,就一同前去观礼吧!也为我们山寨讨个好彩头,祈得来年年年丰收肚满,哈哈哈哈!来!走走走!”寨主拍了拍毕晓逸的肩膀,笑得一脸的深意。坐在凳子上的大汉一听,乐呵呵的站起来,“好好好!哈哈!一起一起去啊!”跟着他们的脚步也走了出去。

三人正好与端茶进来的三申婶撞得个正着。茶杯瞬间掉在了地上,毕晓逸顺势跳开,只见茶杯咚咚咚咚的滚下了台阶,毕晓逸身上一点未湿,“哎呀!对不住对不住!”三申婶赶紧从地上捡起茶杯,抬头睹见寨主阴沉的脸,一脸慌乱跪倒在地上,“寨、寨主.”弱弱的不敢再出声了,“寨主何必动怒呢?不过是个意外罢了。”毕晓逸笑了笑,上前将三申婶拉了起来,三申婶颤颤巍巍的抬起头看了一眼毕晓逸,急急的低下了头,心扑通扑通的有些慌乱,这少年长得还真好看。

晓雅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一脸的郁闷,就这么打个照面就没了?就这么把我晾在这儿了?晓雅甩了甩头,心想,他既然是找我的,就不会把我丢下,“三申婶?你还好吧?”晓雅来到竹楼下看了看愣在原地的三申婶,见她盯着茶杯发着呆,上前唤了声,三申婶尴尬的笑了笑回过神来,“三申婶!你不是要去入谷盛会祈福吗?现在茶水不用倒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怎样?”三申婶愣了片刻一拍脑门,走进了屋里,喜气洋洋的捧着锦盒走了出来,“姑娘,我带你去瞧瞧,可热闹了呢!”

“呜呼、呜呼、乌折路途.。。”寨子中心的一片平坝中央屹立着一颗苍天大树,大树上挂满了花花绿绿的彩条,显得十分的好看,大树四周由五谷铺出五彩的图腾,是丰收的象征,一行人带着古怪的面具弯着腰赤着脚踩在谷物上跳着古怪的舞蹈,时不时的念叨着听不懂的话语,时而高声大喊,时而小声呢喃,晃动着手中的彩带,铜铃叮叮作响,周围的寨民时不时的跟着大喊欢呼两声,各个显得摇摇欲试,十分的兴奋。

晓雅和三申婶来得都有些太晚了,平坝上都围满了人群,无奈之下,三申婶带着晓雅上了亲戚家的阁楼,一上楼,晓雅就见到好些姑娘盛装打扮坐在阁楼上,顺着窗户向外看着嬉笑窃语,一个个晃动着脑袋使得头戴的银铃叮叮的发出悦耳的脆响,“姑娘姑娘,你跟我上这边来。”三申婶挥了挥手,将手中的锦盒交到了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妇人手里,老妇人打开锦盒摸了摸,嘴里念叨着什么,将那彩色的麻绳交到一旁的小姑娘手里,姑娘掀开阁楼的小窗将彩色麻绳丢了出去,发出叮叮的声音,跳着舞的人或许是听到了这细微的声响,身形一跃竟稳稳的接住了丢出来的麻绳,三申婶从另一边的窗户看见之后心中大喜,拉着晓雅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或许这样就算是得到祝福了吧!晓雅好奇的向窗外望去,整个平坝一览无余,热闹的人群,怪异的舞蹈,有种很特别的感觉,这或许就是异族风俗带给人的感觉吧!心里不由自主的欢喜起来,人群中推搡出一个人来,晓雅瞪大了眼睛,看着被推出来的毕晓逸脸上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寨主站在他的旁边说了些什么,毕晓逸脸色稍微好了一些,伸手接过跳舞的人手中的一把彩色麻绳,顿时全场安静下来,只见毕晓逸跟着那人的节奏一下、一下、一下的摇着,全场只听见那一阵一阵悦耳的铃声回荡在整个平坝上,晓雅好奇的看着,心里很是激动,环顾四周,躲在阁楼的小姑娘们都停止了窃窃私语,认真的看着场中那个耀眼的身影,似有些痴迷的样子。

随着跳舞的人的转身,他接回麻绳,面朝大树跪了下来,姑娘们顿时兴奋起来,纷纷撑开面前的竹窗,齐齐的唱起了歌,晓雅惊讶的看着这些盛装少女,这歌似乎已经是熟记于心,整整齐齐的合唱着,声音回荡在平坝上,很是好听,寨民们在这悦耳的歌声中面朝大树一脸虔诚的一拜又一拜。,连身为外人的晓雅也忍不住跟着一脸虔诚的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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