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两无言,气氛有些低迷。
隔了很长时间。
“小凡。”最后还是爷爷打破了沉默。
“最近这些日子,修炼上的状况有好转吗?”
“没有。”雷凡轻轻摇头,“还是炼魂境后期,一点突破的征兆也没有。”
“唉……”爷爷沉重的叹息了一声,气氛再次变的沉默起来。
“爷爷。”雷凡忍不住开口。
“爷爷,我的病真的治不好吗!”雷凡双拳紧握,眉头皱起,眼中满是不甘。
雷凡这个样子,爷爷已经不止一次的看到过了。心脉受阻已经严重萎缩,极大的影响了修炼,这影响修炼还是次要的……
“小凡,你的病……爷爷今天给你说明白一点。”爷爷说完后,脸上黯然之色更浓。
“我听着呢,爷爷。”
“在你两岁的时候,你被人打伤,体内留下了大量的燥热之气,体内连接心脏的几条大心脉也萎缩了。”
雷凡沉默不语,这些自己是知道的。
“因为你是炼魂者,心脉萎缩也不能立刻夺了你的性命,所以每当你试图汲取空间中的法则之力修炼的时候,法则之力流经心脏的都会受到阻碍,这法则之力冲击到萎缩的心脉的时候都会导致你发病。”
“爷爷,我的心脉不能修复吗?”
“很难!”爷爷说道,“当初打伤你的人,修为境界很高,在你体内留下的燥热之气每时每刻都在侵蚀你的心脉,十年来如果不是有极寒之物‘冰雪蟾蜍’压制燥热之气,怕是你现在整个身体都早已瘫痪了。”
“难不代表不能治。”雷凡眼睛有些红。
“小凡,你要知道,伤人容易治人难,你的几条大心脉萎缩,依爷爷所知,当今世上无人能治!”
雷凡听此,脸色变得越加难看。
“修炼一途都在围绕着炼魂规律,强大真魂,这是根本。其六大境界,炼魂境、秘海境、化道境、法相境、孕神境、雷罚境。传说中达到雷罚境的炼魂者,就会超脱身体上的束缚,自身也会趋于完美,续接重铸心脉都是弹指间,但是小凡,你连炼魂境都过不去,谈何修复心脉。”
“雷罚境?”雷凡身体里传来一阵阵的无力感,“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可能,哪怕身体完好,雷罚境也不是自己能够染指的。”
“还有一种传说,也许能够治好你的病。”雷亚说道,但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还有一种?雷凡眼睛亮了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爷爷。
“在很久以前,在五行大陆上,修炼者中流传着一则传说:医不成圣,我便为黄土。讲的是一位在医道上达到极致的炼魂者。”
“医不成圣,我便为黄土。”雷凡心底默默念到。
“这位圣人在医道上走到了极致,世间上的所有病痛他都能够医治,不过这位医道圣人在大陆上纵横数千年后消失了,任谁在也找不到,你的病也许他就能治。”
“这位医道圣人可还活在世间?”雷凡问道。对于自己的病,雷凡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
雷亚摇头,“不知道,据说他的修为也达到了极可怕的程度,如果大路上真有此人的话,应该还活着。”
“可是,小凡,这只是传说,谁也没有拿出过有力的证据证明世上有这样一位医道圣人。”
“爷爷,我知道了。有希望总是好的。”
“希望?”雷亚再次摇头,苦笑道:“小凡,哪怕你想去找这位圣人,也没有太多时间了。”
雷凡一怔,不明爷爷话里的意思。
此时,雷凡的爷爷,这位年纪已经过百的老人,眼睛空洞,脸色阴霾。一股阴沉的气息在这位老人的身上散发开。
随后,雷凡好像想到了什么,心里感到一阵阵的憋闷,转头透过窗户望向屋外。
秋风顺着窗户的缝隙刮了进来,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阴沉了下来,太阳也躲了起来,天空变得灰蒙蒙的。
“阴天了,不知道今天晚上会不会下雨。”雷凡暗想。
老人也看向院落里,在这里正好看见了震山虎卡文盘卧在那株掉光叶子的大树下面休息。
“你的心脏正在衰竭……我能感觉的出来。”爷爷很平淡的说道。
“是的,爷爷。”雷凡把头转了回来,双眸很意外的平静了下来。
“就在最近这段时间,我有的时候总会感觉到浑身有一种无力感,呼吸困难,还会很疼,在熟睡的时候都会疼的醒来。”
“在试图修炼的时候,眼睛也会很模糊……”
“现在每次发病,都要比以前痛苦上许多,我试过用‘冰雪蟾蜍’去压制,但没有用,身体内的燥热已经不是外物能够平衡的了。”
雷凡继续说着。
“可是我的意志很坚强,哪怕在恐怖的痛苦,我都能挺住,不至于昏过去,妮丫头可以作证的。”想起张叔家的妮丫头,雷凡露出一丝笑容。
“爷爷,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放弃过。我想活下去!”原本很平静的雷凡在这一刻一丝苦涩的东西在蔓延。
爷爷,我想活下去。听到此,老人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出了眼眶。
“小凡,对不起,爷爷没用。”老人的手抓住桌子的边缘,手指深深的戳了进去。
“这怎么能怪爷爷呢?”
雷凡有些踌躇,眉头皱了起来。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问道:“我还能活多久?”想知道,又害怕知道,雷凡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三年,三年时间,你的心脏会彻底的衰竭。”
得到了答案,雷凡深埋着头没有说话,但身体上强烈的颤抖说明了,得知了这个时间对少年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
当真正的面对死亡,没有任何人能够平淡的面对,更何况,这还是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
‘死’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字眼,并且这个‘死’字上还加了一个能让人癫狂的期限。
三年!
雷凡的身体在颤抖着,深埋在桌子上的脸变得苍白,浑身汗出如浆,一丝丝的力气被抽光,雷凡无力的趴在了桌子上。
很长时间后……雷凡慢慢坐直了身体,脸色很苍白,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雷凡站了起来。
“爷爷,我想去连云山脉上打猎。”
傍晚来临,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显然现在去连云山脉打猎并不是一件很好的注意。
“把你父亲留给你的雷枪背好,还有留给你的秘籍,有时间就看看吧。”爷爷没有反对。
雷凡提起黑色的长枪背在背后,把淡金色书皮的秘籍揣在了怀中,转身向屋外走去,雷凡走的很缓,离门口只有十米的距离,却走了数个呼吸。
“小凡。”在雷凡快要走出屋子的时候,雷亚叫住了他。
雷凡停下脚步,却并没有转身。
“明天跟爷爷去一趟其他的村落。”
“爷爷,知道了。”雷凡踏步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