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拉莫纳缇迎来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
这位年仅十七岁的王今日登基,是何等的幸运或者不幸!
幸运的是如此年轻便享受了至高无上的权利和荣誉,不幸的是如果出现一点差池,将会有漫长度日如年的生活。
所以年轻的王在登基前几日,想尽一切办法将所有的体力和精力全都耗费在女人身上,终于在登基的前一天积劳成疾累倒在床。
多亏神恩眷顾,王苏醒了过来,双眼茫然神志模糊的坐上了王位。
“我的王,是否要对子民说些什么呢?”王座下首,瘦高的科尔拉诺提醒道。
千万不要以为这是善意的提醒,这个瘦高的科尔拉诺,要不是有副皮囊挡着,整个巴拉莫纳缇都装不下他的野心,只是他更善于伪装。
“呃……散会!”过了许久,年轻的王终于憋出这么一句。
说罢,不等众大臣有任何反应,新王晃荡着空虚的身子回到后殿。
野心大臣科尔拉诺眼睛顿时爆出一股兴奋的光芒,连忙咳嗽几声让心情平复下来。
科尔拉诺天天幻想着年轻的王犯些大错,好让他抓住把柄,没想到登基第一天就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新王登基,不看望城外的子民,不对臣子训话,这绝对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看看这些大臣的表情吧,各个张目结舌,到现在仍未发觉年轻的王早已离开大殿!
“好啊,太好了!求都求不来的事情,居然就这么发生了!”科尔拉诺开心无比,弹了弹礼服的领子,故作愤怒的向殿外走去。
他有件大事要做,就是去安慰城门下的子民,一会应该用什么样的语言让平民对新王不满呢?
科尔拉诺满脑子坏率先向外走去。剩余的大臣各个揣着心事,三三两两结伴离去。
年轻的王回到后殿,盯着一片铜镜发起呆来,良久都不曾发出一言。
接连几日,野心的科尔拉诺用着各种借口来探望,可是王的表现让他更加鼓舞不已,篡权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他甚至都能感受到万人跪拜时那种快感,每每想起都激动不已。
自从登基那日草草结束,新王盯着铜镜整整一天。
直到第二日吩咐侍从摘了铜镜,并将所有关于巴拉莫纳缇的文字资料取来。
入手第一本是卷羊皮的日记,封面的左下角印着巴拉莫纳缇的国印,旁边刻着莫缇两字。
莫缇便是新王的名字,手指抚过印记和名字,新王突然在心里暗叹。
“可是我叫陈东啊!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东深吸口气,将恼人的念头强行压下,缓缓翻开日记。
好在巴莫缇王国,从第一任国王便强制规定,所有的子孙都必须有记录日记的习惯,如果实在太忙,哪怕在纸上画个圆圈也不准空着。
多亏这优良的传统,陈东捧的这本日记,画满了圆圈。
唯一几张有文字的记录,还是对女人的描写,从储君的角度描述各个年龄段女性身体的不同。
可以说,整本日记一丁点有用的内容都没有,随手甩到一边,拿起另一本继续观看!
就这样,过去了一周的时间。
陈东瞪着通红的双眼从书推中站了起来,远眺着王宫外的景色,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通过文字的了解结合莫缇的记忆,陈东也有多少有些体谅到这个储君的无奈。
不过也仅仅限于体谅,不论多么艰难,也不能如此祸害自己的身体啊!
这哪像年轻人该有的体质,内在已经完全掏空!已经多日,陈东都没再感受到那久违的雄起!
“该做些改变了!”陈东收回目光暗暗决定。
绕着王宫走了一圈,最终来到卧房,却发现大到夸张的床上躺着两名近乎全光的美女。
除了在关键点稍有装饰,剩余大片的肌肤暴露在外,那健康的小麦色皮肤隐隐泛着一丝光泽。
轻皱下眉头,陈东略微扭头看向王宫总管瓦伦。
瓦伦急忙操着碎步来到陈东旁边,低低耳语几句到清了来龙去脉。
“既然是科尔拉诺的一片心意,那也不好拒绝。”陈东点点头面色如常答道。
直到身后众人退去,陈东却在心里暗骂:“这条老狗,嫌我死的还不够快?早就掏空的身子,怎么经得起连番征战!”
可眼下也只好强行挺枪上阵,要不露出马脚反而麻烦。
陈东拿定了主意,抱着赴死的心态装出一副急色的样子匆匆扑向了大床。
第二日,强忍着腰酸背痛,脸色一片灰白的陈东,早早来到书房,在纸上写写画画许久之后叫来瓦伦,吩咐尽快将纸上物件备齐。
看着瓦伦即将离去的背影,陈东想了一阵又将他叫住:“昨天那两姐妹,就留下吧。”说罢示意瓦伦可以离去。
瓦伦倒退着关上房门,轻轻叹了一声,只是有些事情实在不是他能插嘴的。
将担忧埋藏心底,瓦伦匆匆离开王宫去置办王所要求采买的物件。
按理说,如果只是寻常之物,王宫内应有尽有,只是单子上这些,王宫内很少预备,凭借着多年的经验,瓦伦摸了摸银白的头发想了一阵,发现上面有不少药物好似都与床笫之欢扯上一些关系。
再次叹息一声,瓦伦轻摇着头奔着集市行去,如果王最后的岁月要在女人身上度过,那自己将替王隐瞒这些丑事!
接下来几日,陈东整日躲在书房内,不是翻阅一些记录就是不停的写写画画。
老瓦伦更是累的整日脚不沾地,看着王越来越灰白的面色,手中这些名单更不放心让别人去采买。
“照着每晚那个折腾的程度,王大概也撑不了几天了。”老瓦伦悲伤的想着。
这一日,陈东一切照旧,刚刚吃着早点,瓦伦匆匆行至身旁弯腰耳语道:“王,科尔拉诺要求见您。”
“终于来了!”陈东心里想道。
假装思考一阵,陈东问道:“说什么事了么?”
“好像是想询问您身体是否康复,能否对今日王国的一些事情做出决断!”瓦伦谨慎答道。
对于瓦伦的回答,陈东暗自好笑,那条老狗怎么可能说的这么客气?多半是想指责自己从登基以来对王国不闻不问的事情。
“也罢,今天就是你这条老狗迈入死亡的开始!”陈东翘起嘴角想到。
“瓦伦,把这几天打造的东西搬来,我也该去趟大殿了。”陈东拿起餐巾擦擦嘴角道。
科尔拉诺站在内殿门口,整个人从上到下透着一股精神!银白色的头发背到脑后,打理的一丝不苟,为了显得博学,左眼还套着单边眼镜。
挺立的礼服,永远都不会有任何一处皱褶,这就是巴莫缇王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首枢大臣的形象。
科尔拉诺太开心了,作为三朝元老,他终于等来了巴莫缇王国最灿烂的时刻。
辅佐巴莫缇四世的时候,科尔拉诺紧紧夹着尾巴,唯恐露出一个毛发就被轰杀至渣,好容易四世走了。
五世带给他的压力骤减,可是论能力科尔拉诺相差甚远,尾巴依然没有机会翘起。
终于,五世的暴毙,科尔拉诺的春天来了!
今天便是一个发难的绝好时机,登基当天的丑陋表现,已经引起极大的不满,接连十日不问政事,整天躲在内殿与女人寻欢,致使身体损坏成那个程度,仍要配制秘药夜夜欢愉!
“来了!终于来了!我科尔拉诺家族取代巴莫缇王室的进程,就从今天开始!”科尔拉诺激动的面部有些潮红,死死攥着拳头抑制自己的心情,他知道越到最后越要冷静!
“呼,第一次发觉这么喜欢这里!”科尔拉诺愉快的打量着内殿墙面上的壁画。
那里画满了巴莫缇王室辉煌闪耀的时刻,往常科尔拉诺恨不得将这些挠成碎片,可一想到有一天会换成科尔拉诺家族,便觉得在墙上作画是一间非常有文艺气息的事情!
只是那副壁画何时多了一个带面具的人物画像?难道以前没注意?
就在科尔拉诺胡思乱想之际,一声轻咳打断了他的思绪,回过神,一张冰冷无情的脸映入眼帘。
吓得科尔拉诺浑身一颤,挥舞着往后跳开。
离得远了,才发现那是一张金色的面具,只是不知为何,金色中透着一股黑色的光芒!
“科尔拉诺,看我这副面具怎么样?”陈东摘下面具微笑着询问道。
“啊,王?”科尔拉诺也顾不上整理散乱的发型,连忙确认道。
“是啊,走吧。别让大臣们等急了!”陈东说着重新带上面具,越过科尔拉诺向外走去。
科尔拉诺还未从刚才的惊慌中恢复过来,傻傻的盯着陈东背影,发现他腰上还扣着一个宽到夸张的腰环!
下面直达臀部,上面几近肋骨的位置,也是同样的金色黑色的光芒。
突然的变故另科尔拉诺有些摸不清头脑,特别是刚才近距离看着面具,那股心底深深的恐惧感实在是让人难受。
看陈东已经走远,强行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急匆匆向众人赶去。
紧赶慢赶,好在陈东进入大殿的前一刻,科尔拉诺护在陈东一侧,做出请的姿势。
不管内心多么的抗拒,除非彻底推翻之前,一直都要做出应有的姿态!
陈东大步迈上台阶,大咧咧坐在王座之上,双手扶膝开始神游天外。
科尔拉诺紧随其后,站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眼观鼻鼻观口,往那一戳也不知想些什么。
众大臣见陈东终于肯露面上殿,满肚子牢骚和一些怨言刚想发表,却看到陈东那张冷酷无情的面具,看的久了心里都要产生恐惧的感觉。话到嘴边一个个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