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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一艘炮艇

这时,巴赫鲁图曼爬到牯犸战兽的脊背上,向远处海面眺望,看克洛泽丹是否过来。等了一会儿,只见在圣树站方向的海面上,两个黑点向着自己跳跃而来,应该是克洛泽丹,另一个或许是瓦泰才呷。巴赫鲁图曼心中欣喜,焦急等待之情一扫而尽。

刚转身过来,准备下海解开老女人身上的皮带。突然,“大圣树”右侧前方的海面上也有两个黑点朝着自己跳跃过来。再仔细一看,果然也是两头牯犸战兽,脊背灰黑,气势汹汹,很像是“乌都舍”的牯犸战兽,而且两头“乌都舍”战兽的身后,还有一个小黑点极速接近过来。

巴赫鲁图曼一下紧张起来,赶紧跳入海中,向面前的雌兽尸体游过去,准备解开皮带,将那老女人和小女孩拉过来。两名“乌都舍”见巴赫鲁图曼突然神色慌张,两人赶紧扭头回望,看见是自己同伙的牯犸战兽过来救援,便张开双臂,起身站在死兽尸体上,欢呼跳跃,挥动双臂,大喊大叫,招呼同伙过来。

巴赫鲁图曼顾不上两个“乌都舍”,奋力游到老女人身边,解开皮带。刚解了一半,另一端却被一个“乌都舍”在上面扯住不放,两人便较劲拉扯起来。那皮带的扣系本来疏松,经两人使劲拉扯,海水浸泡,便收紧锁死了,无法解开。两人拉拉扯扯,被皮带绑住的老女人和小女孩又受到惊吓,惊声大叫起来,小女孩更是吓得哇哇大哭。

情急之下,不免慌乱,巴赫鲁图曼忘了手中短剑,短剑在他眼前晃动了几次,这才发觉手中所持的利器,赶紧挥舞利刃,将皮带斩断。

剑锋刚触到皮带,只听“嗖”地一响,“轰”地一声炸响,不知何物击中雌兽的尸体,将死兽的残骸炸开一个大洞。巴赫鲁图曼抱着惊声尖叫的老女人和小女孩被冲击波激起的海浪掀出去老远,被那头“乌都舍”死兽的尸体挡住。两个站在雌兽尸体的上的“乌都舍”却被炸的粉碎,和炸烂的死兽骨肉碎屑一起飞上高空,又化成血雨肉雹降落。

巴赫鲁图曼定神一看,一艘卡塔人的微型快艇在那两头“乌都舍”战兽身后快速疾驰而来,很快超过前面的牯犸战兽,在海面上划出一道雪白的水痕浪沟。刚才发动的攻击便是这艘快艇上射出的波动水炮。他赶紧拉着老女人和小女孩,游到“乌都舍”死兽的身后,躲藏起来。

自己的那头牯犸战兽受到巨响惊吓,已经潜入水中躲藏,而克洛泽丹的那两头牯犸战兽还未游过来。

巴赫鲁图曼这时反倒沉稳下来,让那老女人搂紧小女孩,抓住死兽的前鳍肢,藏在尸体后面,抵御波动水炮的攻击。自己游到死兽的尾部,从怀里掏出防身武器,用死兽尸体作为掩体,探头观察战场。

那老女人和小女孩经过这番折腾惊吓,竟然好转起来,恢复神智,肌肉活泛,配合巴赫鲁图曼的指示,将自己隐蔽起来,老女人还示意小女孩停止哭喊,以免被“乌都舍”发现。

又是“嗖”的一声,一道蓝光从他们上方划过,却打了空。

巴赫鲁图曼又探头观察,见那微型快艇已然到了前方不远处海面,正在降低航速,用波动水炮瞄准射击。

驾驶快艇之人显然射击之术不精,接连打了数炮,不是太高就是太低,几发波动水炮的高能水波弹击中雌兽残骸前面的海面,炸起冲天巨浪,将残骸不断向后涌推,残骸的正面炸的皮肉稀烂,粗大的胸骨笼上也炸开了两三个大洞。

那阿都纳塔族的老女人和小女孩,从未见过卡塔人的武器,哪受得了波动水炮炸裂的巨响,吓得高声尖叫。

快艇驾驶者听到叫声,知道两个牯犸水兽的尸体后面一定有人躲藏。便将快艇停在水兽尸骸前方不远处的海面上,认真瞄准射击。可惜海浪起伏,快艇和水兽尸体上下浮动,又打了数炮,只有一两发水波弹击中了两个牯犸水兽的尸体。

海面上水花飞溅,血肉横飞,海水血染,水兽尸体残破不堪。

还好三人无恙。巴赫鲁图曼示意老女人和小女孩禁声,她俩明白对方厉害,此刻命悬一线,那老女人便赶紧用手捂住自己和小女孩的嘴,防止再发出声音。

这时“乌都舍”的两头牯犸战兽也已赶到,和快艇一起慢慢游近尸体残骸。

巴赫鲁图曼用手中利刃在死兽尸体上掏了一个窟窿,再透过尸体另一侧的洞开的创口,小心观察。

那小型快艇和两头战兽都浮在海面上,已经抵近两个水兽尸体。透过快艇上的透明艇盖,可以看到里面坐着一个人。快艇驾驶人员用器物敲击艇身,发出声响,向两旁的牯犸战兽发送指令。“当当当”地一阵响后,两头牯犸战兽喷水换气,潜入水下,准备在水中搜索。战兽喷出的水汽雾雨落下,刚好将快艇的透明舱盖遮罩起来。

巴赫鲁图曼果断抓住战机,探出身来,举起手中的防身利器——聚能短枪,一枪打掉快艇前壳处的波动水炮炮管,双手一按,跃到死兽尸体上,又是一枪,向旁边挪了几步,又是一枪,边打边移步,接连打了三四枪,枪枪命中目标。聚能枪威力不小,将那艘快艇打废,艇盖击碎。

水雾消散,快艇显现,舱室内坐着一人,吓得目瞪口呆,面如死灰,那人秃顶彪悍,正是“乌都舍”匪首奥伦库。

奥伦库却不认得巴赫鲁图曼,见一名阿都纳塔青年人手里握着一把像是卡塔人的武器正指着自己,仿佛做梦一般不可思议。巴赫鲁图曼向他喊话,让他召唤两个“乌都舍”同伴浮上海面,奥伦库却懵懵懂懂地没有听到,出神发愣。巴赫鲁图曼向他身边又打了两枪,聚能弹炸碎快艇外壳,奥伦库这才如梦初醒,知道持枪射击之人真的是面前的年轻人。

按照巴赫鲁图曼的吩咐,奥伦库老老实实地将小弟召唤出海面,又将手中的金属短棒丢入海中,举起双手,站在快艇的驾驶舱内。

两头“乌都舍”战兽陆续浮上水面,被巴赫鲁图曼开枪射杀。两个“乌都舍”小弟不知就里,钻出水兽腹袋,游出海面,见到奇怪场景,也是被惊呆了。巴赫鲁图曼叫两个“乌都舍”趴在快艇的艇身上,以便监视三人,等待克洛泽丹的到来。

过了片刻,两头牯犸战兽破水而出,两人游出海面,正是克洛泽丹和瓦泰才呷。巴赫鲁图曼那头受惊的战兽,也随后上浮,游在一处。

克洛泽丹见巴赫鲁图曼动用了贴身防卫的聚能枪,知道方才情况危急,惊险万分,好在有惊无险,巴赫鲁图曼和那老女人、小女孩都安全无恙。

三人刚要说话,这时海面上突然出现几十艘卡塔人的潜舰快艇,列成包围的战斗阵型,弧线排开,密密麻麻地飞速驶来。

不一会儿,数十艘快艇冲过来将他们几人团团围住,有人通过快艇上扩音的仪器向他们喊话,让他们放下武器,停止抵抗,面前的卡塔人部队是“呼吸圣殿”——哈瓦索夏斯乌图勒城堡的守备军队。

奥伦库和两个小弟惊慌失措,吓得发抖,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却是高兴,将手中的聚能枪和短剑都收拾放好,坐在死兽尸体上观看等待。

等了一会儿,三艘巨型潜舰陆续抵近,停在远处的海面上。

一艘快艇从一艘巨舰中驶出,向他们疾驰而来。

待快艇停到水兽残骸处,透明舱盖缓缓掀起,出舱口处站着三个卡塔人。左右两个是手持聚能长枪的卡塔人卫兵,一位黑袍白发的老将军肃立中间,神情凝重。

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二人都认得此人,正是奥雅城堡的军事主管,名叫且波隆坦。老将军须发皆白,面骨冷峻,一双鹰眼炯炯有神,黑袍及膝,一尘不染。

且波隆坦将军认出是巴赫鲁图曼和克洛泽丹,先是一愣,旋即躬身行礼,开口说道:“原来是巴赫鲁图曼大人和克洛泽丹参谋官,你们来得正巧。罗太西尊主和隆狄大人就在舰船上,还请两位跟我上船吧。”

巴赫鲁图曼听说罗太西蓝珈和隆狄两位堡主也在潜舰上,便回礼说道:“请且波将军稍等,我安排一下就来。”

巴赫鲁图曼随即嘱咐克洛泽丹和瓦泰才呷将那老女人和小女孩护送到圣树站,好好安顿,顺便押解三个“乌都舍”一并回去让部落长老们审判处罚。

这时之前那只被惊走的小水兽,不知何时从藏匿处游来,围着小女孩巡游亲近。那小女孩一把搂住小水兽不停地亲吻,高兴地露出笑容,她望着巴赫鲁图曼,眼中充满感激。

巴赫鲁图曼正好与她对视,在她纯洁欢快的眼神中,隐约带着一丝坚毅,他微微一笑。

克洛泽丹和瓦泰才呷将两个“乌都舍”小弟用皮带绑了,吊在死亡战兽的体腔内,那死兽正是“乌都舍”自己的贪吃战兽,此刻已被奥伦库的波动水炮炸空了胸膛,正好用作临时的海上囚牢。

克洛泽丹正要抓走奥伦库,且波隆坦却拦了下来,说是有话要问他。巴赫鲁图曼默认不语,克洛泽丹也无所谓,由奥伦库自己游上快艇,被卫兵押入快艇内的舱室。

那老女人钻入巴赫鲁图曼的牯犸战兽腹袋之内,小女孩钻入自己小水兽体内,瓦泰才呷又用长皮带将死兽牢笼和自己的战兽拴在一起,克洛泽丹和瓦泰才呷与巴赫鲁图曼挥手道别,四头水兽慢慢回游,驶回圣树驿站。

且波隆坦命令快艇靠近雌兽尸骸,巴赫鲁图曼跳入快艇,与且波隆坦一前一后走进舱室。

奥伦库这时心中忐忑,面如灰土,低头站在舱室门口,待巴赫鲁图曼和且波隆坦二人经过,偷偷翻眼瞄看。且波隆坦扭头凝视奥伦库,奥伦库赶紧低头收敛,目光不敢与之对视,待二人走过,这才长嘘了一口气。

快艇启动,尾部透明舱盖缓缓下落盖紧,封闭出口。

快艇颠簸飞驰,奥伦库透过舱盖,向后回望。圣殿守备军的快艇正拖着他那艘报废的小炮艇离开,列队返回,海面上只剩下死兽的残骸上下漂浮,渐渐远去,变小为三个黑点。奥伦库突然两腿一软,瘫坐在快艇尾舱的甲板上。

原来他就是特兰巴特亚的卡塔人——巴赫鲁图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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