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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我要抑制自己

今天下午有一节计算机课。计算机课通常都是老师讲半节课,剩下的时间就留给同学们。

对于十六七岁的我们来说网络有着极其大的吸引力,所以每次计算机课同学们都跑得很快去机房,生怕没有了位子。

我个子高,腿长,每次跑到机房的时候机房都没有几个人。

我到机房后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过了一小会儿,杨婕从门口朝我走了过来。她走到挨着我的一个位子后问我:“这有人吗?”

我强装镇静说:“没有啊。”我说完后杨婕就坐下了,我变得突然心跳加快。

杨婕的位子的那台电脑不能正常启动,我说:“你找老师吧,让他看看怎么回事。”杨婕笑着说:“你帮我找吧。”我心里一阵窃喜,我在揣测我和她不熟,她问什么会让我帮她,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太自恋了。

我找来了老师,老师很快就把电脑启动了。这节课老师让同学们自己熟悉熟悉电脑的基本操作,他不讲课了。

我坐在杨婕旁边感觉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拿出耳机听音乐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杨婕突然问我说:“你在听什么啊?”

我递给了杨婕一只耳机,当时播的是《这就是爱》。现在想起来真的有些好奇,为什么当时播放的会是那首歌呢,可能是命运的安排吧。

我鼓足了勇气对杨婕说:“你QQ多少啊?”就这样,我和杨婕互加了对方的QQ。

随后,我们开始聊起了天。当时她就坐在我的右边,我甚至可以听到她的呼吸声,我能够看到她好看的马尾,我能够清晰的听到她好听的笑声,那一刻她的笑容只为我一个。

我觉得和杨婕聊天特别舒服,丝毫也没有陌生的感觉,不过我始终不敢看她的眼睛。

通过聊天我知道了杨婕还有一个读初一的弟弟,她的爸妈在AH做生意,她和弟弟与姥姥一起生活。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就下课了,杨婕和刘娜娜一起走了。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兴奋地向赵雷描述刚才发生的一切,然后赵雷不停地打趣我,还说要我请吃饭。

天气渐渐变暖了,同学们都脱掉了笨重的冬装,穿上了各种带着青春气息的衣服。

这个时候校园里是最漂亮的了,江北高中虽说实力不行,但校园风景还是很不错的,有三个不算小的人工湖,里面还有不少鱼呢。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去湖边看鱼儿游来游去,那是一件极其惬意的事情。

自从那次计算机课之后,我觉得自己对杨婕不像过去那样拘谨了,最起码放松了不少。我现在有时候会和杨婕说上几句话,偶尔会用QQ聊聊天。

我觉得杨婕很完美,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她和刘娜娜每天形影不离。刘娜娜在我的心里的印象很不好,刘娜娜总是喜欢和男生开各种玩笑,为人疯疯癫癫的。

有时候我在路上碰到了刘娜娜和杨婕,刘娜娜总是和我开一些我感觉无聊的玩笑,每当这个时候我总是偷偷观察杨婕的神情。

转眼间就到了四月份,再一次的迎来了月考。这次我考得不错,赵雷也比上次大有进步,我们俩都很高兴。

差不多每次考完试后班主任都要重新排座位,这次也不例外。

班主任排座位都是根据成绩排,然后每两周座位向后平移两排,也就是说这次做第一排的下次坐第三排,而现在做倒数第二排的下次做第一排。

我这次考得不错,班主任就让他和一个学习不错的男生坐在了第二排的位置,班主任把杨婕排到了倒数第三排,赵雷被排在了第四排。

排完座位后我感觉很失落,因为这下连杨婕的侧脸都看不到了。

每当轮到杨婕擦黑板的时候,我总是会凝视到杨婕擦完黑板的那一刻为止,我甚至觉得连杨婕的背影都是那样的美好。

这段日子虽说我有了杨婕的QQ,但是我们很少聊,因为我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

到目前为止,我连网吧的门都没有进过,因为我妈不允许我去,怕我染上网瘾。而我也从不偷去网吧,因为他觉得那样做对不起母亲,也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而且江北高中禁止学生带数码产品,连个MP3都不放过。虽说如此,我还是带了MP3,因为怕自己在学校呆的久了会感觉枯燥。

杨婕为了和在AH做生意的父母联系方便,背着老师带了手机,其实班里像杨婕一样带手机的有不少,那个时候智能机刚刚出现,有个能听音乐聊QQ的手机对于这些每天被禁锢的学生就很难得了。

那个时候男生带手机一般都是为了看玄幻小说,而女生一般都是为了和家里人联系方便,像我这样没手机的人只能去学校里挤话吧了。

我现在每次听到杨婕和其他男生说话心里仍会感觉很不舒服,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吃醋,但我知道自己已经喜欢上杨婕了。

和我一样的还有赵雷,赵雷和我说他看到黄小凡和其他男生说说笑笑心里也会感觉难过。

也许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占有那个人的全部吧。

事实上,我很少想过自己会和杨婕在一起,我觉得自己配不上杨婕,再加上心里对母亲的愧疚,我觉得自己不适合拥有感情。

我只是单存的暗恋,因为我怕爱情太奢侈,自己承担不起。

家里生意不好,母亲去打了一个月的茶叶,回来后立刻用打茶叶的钱给我和姐姐买了衣服,自己却舍不得买一件。

每次见到母亲的时候我都觉得很心酸,我知道母亲所经历的苦难,我发誓自己要让母亲过上好日子。

我决定让这份暗恋烂在肚子里,要为母亲去奋斗。

于是我尽量去逃避杨婕,即使偶尔碰到了杨婕,杨婕和我打招呼我也总是一笑而过。

我知道贫穷的爱情和贫穷的梦想一样可怕,所以不会碰爱情,我怕碰了爱情后那贫穷的梦想也会碎掉。

赵雷也选择了隐藏自己的感情,他曾和我说:“我个子不高,长得又不帅,条件还不好,算了吧。”

我劝他先努力学习,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我们目前不适合拥有爱情。

农村的孩子做事总是很谨慎,我们比城市的孩子更怕失去所拥有的东西,尽管我们拥有的东西不多。

尽管精神世界比较富有,但物质的贫乏让我们常常感到自卑。

农村的孩子几乎只有两种命运:一种自己或者家里人是感觉读书差,考不上大学,于是这些人退学后出去打几年工,然后二十岁左右结婚,很快又有了孩子,最后重复父辈的生活一辈子;另一种人是通过读书改变自己的生活状态,拼命读书考上一所大学,毕了业再去和城市里的孩子去拼杀,努力让自己在城市立足,以告别头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

在我的家乡,第二种人少之又少,教育质量的低下使得每年考上大学的人如同凤毛麟角,整个县名牌大学一年也出不了几个。

由于班主任临近生产,所以请了假,她老公体育老师偶尔回来班里看一下,班主任的老公和她脾气相反,特别好说话,所以同学们都觉得没有班主任的****的日子过得可真爽。

班主任请假没几天的一天中午,班长走上讲台说:“咱们班主任昨天诞下了一名女婴,母子平安。咱们班每个同学凑一点钱,派几个代表去看看班主任吧。

我的同桌刘伟是数学课代表,他被选中和英语课代表刘飞燕一起去看看班主任。周日下午,他们俩用同学们凑的钱买了礼品去看了班主任。

刘伟回来后一脸生气的样子,我问他怎么了,他郁闷的说:“真的对班主任无语了,我和刘飞燕一起去的。到班主任家附近的时候,我让刘飞燕拿着东西先站在那里等我,我先去问问班主任家具体在哪。我找到后先进她家看看有没有人,碰到了班主任。她见我去了,满脸黑线的问:“你怎么来了?”然后我尴尬的去把刘飞燕喊了过来,班主任看到刘飞燕拎着东西过来了,就立刻满脸堆笑的让我们进屋了。”

听完后我感到一阵心寒,之后我又听说有很多同学又单独去看了班主任,我觉得那些同学应该是怕得罪班主任吧。我没有去,因为觉得恶心。

代课的英语老师简直可以和催眠大师相媲美,班主任请假的这一段时间里同学们的英语课几乎都是睡着过去的。

班里的学习氛围不太好,大部分同学们每天都嘻嘻哈哈的。

有的时候,人真的挺可悲的,明知自己没有什么资本,却仍旧不肯吃苦,宁愿麻痹自己,自甘堕落下去。

我班里的同学大部分底子都很差,可能大家觉得刚高一没必要那么紧张,等高二再努力也不迟。

这样的想法在这些学生们身上普遍存在,只渴望成功的果实,却在需要施肥除草的时候拖拖拉拉。

我不想和他们一样,但有时却控制不了自己,脑子里总想一些风花雪月的事情。有时候突然醒悟,而有时候却异常堕落,我觉得自己好复杂。

这次星期我在家打了一下午农药,背着重重的药箱,我几乎直不起腰来。但打农药在庄稼人眼里算是最轻的农活了。难闻的农药味,再加上一个下午的来来回回走动,使得打完农药后我瘫坐在地。

这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过这样的生活吗?我觉得很可怕,我对未来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

但是每次从家里刚到学校那几天是我学习状态最好的时候,过了那几天后,我又会沉浸在对杨婕的暗恋中,迷茫在对未来的憧憬中。

这就是我的状态,我浑浑噩噩的糟糕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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