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着口中的话,绣唇微张,御花妖涟随意地披了件长袍,干净利落地在腰上缠了一圈玉带,望着木窗外还早的天,却知道,御花邢应该已经在书房内来回徘徊了。
上次那个风华绝代的男人来这儿,她就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今……
“要是现在他还不知趣,也就不要怪我了,呵呵。”嘴角带上一抹大家闺秀般的轻声娇笑,御花妖涟眸中透着异样的寒光,拿出提前备好的白玉面具罩上那张可人的小脸,一双通透精致的墨瞳闪着星光。
迈出破旧的门槛,轩内简约大方的布置令人舒心,虽然她着手这部书的时候,御花妖涟本是女配,但是这一切,也都是按照嫡女应有的样式而建,光不说亭台水榭分四角,就连一处小巧拱桥流水依莲,也是有的。
她在婢女和护卫惊讶的目光下一路走去,无视周围小声的议论。望了一眼书房外御花邢的心腹,她没有作声,玉手轻抬,只是推门进去仿佛还带着一丝迟钝的机警,被两个中年男人看得一清二楚。
关上门,一声轻唤便已然出口“爹爹,妖涟有礼了。”
垂眸掩笑,御花妖涟双手紧握,裙角微微凌乱,那张戴着白玉面具的脸上神色晦涩不明,蕴着深邃。
“妖涟在爹爹面前就不必多礼了。其实,今天,爹爹找妖涟来是想……”沉稳的声音宛若古钟敲响,御花邢注意着女儿的面具,心中内疚,却没有言表。
“爹爹,妖涟知道。”她说,“只要爹爹不让妖涟离开御花家,让妖涟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予姐姐取乐。”身子瑟缩了一下,颤抖的肩头透着单薄的病色。
虽然御花邢怜惜,可还是只能照着领主的话办。
“把她送到夜辰殿交给祭司大人。”
领主所说的她,不知是谁,但看领主对妖涟的疼惜想必就是妖涟没错了,如今祭司大人掌管十八个皇家学院的主权,如果不让女子牵制,怕是日后,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若是让清落生知道御花邢因为理解错了他的意思,便将他初见便顺眼的女人送给了那个妖孽欠扁的男人,非得把他吊起来打一顿然后大吼一声“你知不知道那个男人多迷人!要是把我女人的心拽走怎么办!”
可是,御花邢却执意地认定就是眼前胆小懦弱的女儿,御花妖涟。
于是,他继续说起了该说的话“妖涟啊,爹爹知道你爱本家,但是……领主要让你,去做祭司的女人,就一定得办到,所以……不要怪爹爹。”
不敢去看那面具下妖娆含有水色的美眸,御花邢转身从高阁上拿下了一截浅绿色的枝叶,青翠的嫩叶带着卷翘的绿色花瓣,如果不仔细察觉还不知道,这花竟然是自己脱离外力生长的。
“爹爹……”御花妖涟往后倒退了一步,不敢相信地出声“爹爹,你在跟妖涟开玩笑对不对,妖涟知道不是这样的,爹爹不是真的要送妖涟走!”
坏男人,原来他是领主,还敢让她老爹卖她!
书房中她孤独清冷的声音留在了御花邢的脑海。御花邢走到她的眼前往她的手心放上了那根绿枝,不曾出现过的慈爱展现,不似从前的冷脸“妖涟,爹爹,对不起你,这个,叫绿玉,能在关键时刻保你无虞。”
接下那个名叫绿玉的东东,御花妖涟心下暗笑,罢了,她倒要看看,那个连她也不知道的祭司,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佯装冒冒失失地走出了御花邢的房间。
目送着御花妖涟离开,低叹一声,御花邢一瞬竟是苍老了许多,眉间已经显现愁色些许,他踉跄地走到木桌的隔板边,打开了一个暗格,取出其中一幅陈旧的画,他对着画里三千华色不及一人的女子敛眸轻笑,那女子所带的神情与御花妖涟相似一二。
他抚着画上人玲珑的脸颊,泪不断地滑落,“翎儿。你可知你的女儿和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