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志远喷笑出声,“说正经的呢,装什么呀。”结果人景皓然一本正经的定定看着他,肖羽柔更是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
笑声越来越干,最后只能自己收场的霍志远握拳假装咳嗽,“咳,咳,那好吧,什么时候要办休学,提早打声招呼,我回去了,慢走,不送。”
霍志远转身就走,真正是丢不起这个人。
景皓然拥着羽柔漫步小径,到是不急着上车。
“你想让我休学吗?”
“没,别听他胡说,你想怎么上就怎么上。”
羽柔暗自撇嘴,说的好像A大是他家开的似的,“我还是想读完的,为了将来不留遗憾。”
“嗯,都听你的。”
羽柔憋了他一眼,调侃,“这两天你可真乖,什么都听我的,早上让你帮我看看穿哪条裙子好看,你说看你自己喜欢,这意见都不打算给了?”
景皓然把她往身边紧了紧,摸了摸鼻子回道,“两条裙子我看着都好,外套不是我让你披的嘛。”
羽柔看了眼身上披着的咖啡灰薄毛线外套,现在夜风凉确实是刚刚好,可他非要在中午的时候也盯着她,不准她脱下,这算怎么回事。
懊恼的把手伸进他的西装外套里,捏了捏他的软肉,又想起别的,抱怨继续,“那景梦圆的事呢?她三不五时打着我的名义往这边送东西过来,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提过。”
她今日有空去跟书华过问了下送到京城的礼物,才知道景梦圆和景皓天都以各种名义往这边给她送东西,而她不仅不知道,还从来没见过那些东西。当然她也不是在乎那几个东西,只是人送过来了,好歹跟她说一声,就这么上京城,人家万一说起什么什么东西,不知道你用的还行不,什么的,你让她怎么接口啊,傻瓜一样愣在那里?
“我每次都回礼了,再说,他们无所谓,不要在意。”
“呵呵,”羽柔皮笑肉不笑,他真当她上京城打脸去的,哪怕打脸,也得别人不懂事,她反击才能站在理上不是。
最近羽柔开始主动接管他身边的事,从早上起床穿什么到一日三餐的菜单以及他们的生活所要涉及的方方面面,一件件一项项的蚕食。
自然这种变化他是喜闻乐见的,特别愿意配合,但同时很多被他刻意掩藏的事,就慢慢的揭露了出来,也不是闹矛盾,就是会像现在这样的争辩,当然结果就是……
“好了,好了,以后再不了。”景皓然投降。
“又是这一句,有点创造性好吗。”羽柔不依不饶的喋喋不休。
两人小区石径,高大树木在头顶上遮蔽了月光,只有灯光照亮着方寸之地,拉长着纠缠不可分离的影子,绵绵不休的娇俏软语带着不掩饰的嗔怪,却适时被低沉声音安抚,一进一退,一怨一哄,无人能搀和的进,心甘情愿的很。
临出发去京城的时候,羽柔看了那边的天气预报,说是冷空气过境,温度骤降,已经是穿着羽柔服上街都不会打眼的程度。
景皓然再三嘱咐她不许乱脱衣服,羊绒大衣,羽绒服,粗细线衫,随身携带,就看下机时什么情况在决定让她穿什么。
羽柔看了半天咋舌,“我在你印象中是风吹就倒型吗?好像跟着你后,连感冒也很少有吧。”
“妈妈说你还是第一次去北方,怕你水土不服,呆会把参汤喝了,别忘记。”
“参汤,什么参汤,我才20出头,需要喝它!”羽柔听了简直不敢相信。
刚好,书华端着一个白瓷杯进了来,远远就闻到一股药味,羽柔当下脸色就黑了。
景皓然眼睛都不看她,接过来拿在手上,自顾解释,“秋燥,钟医生开的,必须喝。”
别看羽柔长相柔弱,身体素质是真不错,否则肖父怎么会对从小没病没痛碰上景皓然就这么事会让他如此不能接受,所以说,她是很不习惯吃药的,特别是中药,闻着就开始浑身不自在。
“快拿开,我要吐了。”羽柔皱着眉头堵住嘴巴,做呕吐状。
景皓然无语,一时进退两难,不免哄道,“没两口,闭闭眼就喝下去了。”
羽柔上身快躲出去了,憋着气抗议,“你当我小孩呢,没两口,我妈说的好,是药三分毒,你懂不懂,没病喝什么药。”
“这不是药。”景皓然去扯她的手,不敢用力,还拉不开,“是补身体的,咱们就喝两口。”
“不行。”羽柔再次坚决。
“过来,”在这事上,景皓然坚持比她更甚。
“好,好,好,你别拉了,就两口。”羽柔实在拗不过他,见他脸色也跟着差了,自己的心先就软了。
景皓然只点头不说话,端着杯子往她嘴里凑,见她一口下去,不满,“没喝吧,不算。”
“你……”羽柔悲愤。
后头当着他的面咽下,咕噜咕噜重重的两声,还想挑衅来着,先被苦的半死,光顾喝水去了,喝的太急又呛的直喘,那个惨啊。
为了这参汤,羽柔从飞机上下来,脸色就再也没好过,他想她披羽绒服,被她一个白眼鄙视了,硬生生的转道拿了羊绒大衣。
他们是吃完饭出发,乘了两个小时的飞机,到的时候以接近晚上九点,直接去了早就安排好的酒店,没想让任何人接到,不过还是被景皓天和景梦圆碰了个正着。
景梦圆是一贯的假客气,亲亲热热的叫着大哥,对着羽柔时也是满面笑容,上前几步就想来挽住她的手臂。
羽柔心情不好,低着头装也懒得装,躲在景皓然的怀里让他看着办。
景皓然很自然的把她从左边放到右边,堪堪错开了景梦圆的接近,无视她诧异失落的眼神,落下一句,“你们先回去吧,明天在老宅见。”就带着人匆匆走了。
要说景梦圆刚才还有七分是装的,现在就是整十分了,毫不掩饰的惊讶,“这,这是……”这是要当眼珠子护住了吗,碰都不让碰了。
景皓天到是平淡的很,抛下一句,“走了。”就把外套一振,当先往机场外走。
当天晚上,景皓然和羽柔都没睡好,源于羽柔确实是如她妈所预料的那样,水土不服了,进了酒店还没坐热就开始流鼻血,吓的正对着她的景皓然僵直着只顾死盯着她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还是羽柔镇定,抽出一张餐巾纸擦拭了几下,开口就是抱怨,“你看看,吃什么参汤啊,补大了吧。”
“赵芒,赵芒,给钟医生打电话,这是怎么回事。”景皓然忽然站起身来,原地打转几圈后,大声对外嚷道。
在外客厅正忙着的赵助理吓了一跳,闯进来一看,定在了羽柔手里拿着的纸巾上,回头就叫进李书华,这才急急打电话过去。
“这,”李书华进来,也没顾的上暴躁都快把地给剁碎的老板,跑到羽柔身边就问,“小姐,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医院这话一说,景皓然当下一怔,抓起刚刚脱下的外套就往羽柔身上披。
“干什么你,”羽柔手忙脚乱的被他抱起,身体一下倾斜,慌忙去抓椅背。
“备车,去医院。”景皓然对着李书华就是命令。
李书华埋头往外跑,刚刚跟钟医生通完电话的赵芒一时没了办法,要是他现在说,钟医生确认无事,休息休息就好,会不会被老板给难看死,再说小姐身上有一点毛病,他们这边的人哪敢百分之百确认说无事,要是真有事,这个责任谁背。于是他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默默的跟着联系最近的医院去了。
“你疯了。”羽柔真的要气死了,椅背抓不住,就抠住门,流点鼻血都要兴师动众去看医生,这不是丢人现眼嘛,“我不去,放下,诶,景皓然,听见没。”
“不行,”景皓然说完这两个字后,无论她怎么吵都不搭理。
羽柔被强制抱出了门,无论她怎么说,他就冷处理不理她,为了不至于在路上丢人,她都不敢跟他吵。
后头坐上车,她连话都不想说了,说不通啊,鼻血早就没了,他能视而不见,非要把她当绝症了似的往医院里面送,固执成这样,真的很让人憋气。
“老板,肖院长说他马上就过去,让我们先去院长室等。”赵芒打完电话回头报告。
“景皓然,”羽柔是真的大怒,抓着他的衣襟喊道,“你要是为了这么点事,搞这么大,我保证不理你,三天,不是一个星期,你信不信。”
他不放心,她可以挂个内科什么的走个过场,回家收拾收拾好睡觉,他非要弄这么大,说不得明天消息就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这她得多娇气,才流个鼻血还要找院长帮忙啊。这又不是在S市,跟钟医生熟,可以不要脸。
这是真生气了,景皓然没办法,这一步还是退了。
不过到了医院门口挂急诊,羽柔看着满大厅乌压压的人头就开始想骂人。
一边是气景皓然大题小做,一边是被满屋子的人流给逼的头大了不止一寸,她发现她已经很久都没过正常人的生活了,真应了那句古话,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赵芒去排队,李书华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景皓然陪着羽柔站在墙边,实在是那一长排的休息区都被人坐的满满的,大厅里每一个角落都是人,唯有站在墙角,好歹有个背面不至于有人经过。
羽柔爱理不理的站在景皓然的背后,阴沉着脸,而他把她罩在身后。
长身玉立气度不凡的男子小心翼翼的把满脸不高兴的女孩护在身边,不时的帮她拉拉滑下去的外套,不顾旁人想伸手抱她,都被女孩不耐烦的甩手打了出去。
本来像景皓然这种人出现在哪里都是焦点,更何况是医院这种地方,一下子出现了这么出色的一对男女,很多人在等待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把视线聚焦在他们身上。
一个好脾气的男人,一个坏脾气的女孩,普罗大众会有怎样的评价?
“先生,让这姑娘到这边来坐吧。”有个陪着妻子来看病的中年男人主动让出了个位子给他们。
要是景皓然自己,肯定不会去,心疼羽柔就想让她过去坐,回头就说了声谢谢。
“我不,”羽柔停住不肯。
“听话,人多,我怕护不住你。”景皓然好声好气的劝着。
羽柔依旧固执,她刚才就看到了,在那个男人的旁边坐着一对姐妹,姐妹俩穿着上乘,长相优质,刚才他们走过来的时候,那个长头发的姐姐就有意无意的往景皓然身上撞,被他无视了之后,才不甘不愿坐到了那个大学生摸样的妹妹身边。
虽说在这个时候,她还莫名其妙吃这种醋很奇怪,可她就是受不了有人当着她的面对景皓然起觊觎之心,操蛋啊,都眼瞎了吗,他是谁的人不明显。
“我就不,”羽柔愤恨的嘟起嘴。
“这位先生,你妹妹可能是不想一个人坐,我跟我妹妹挤一挤,位子给你们坐。”那个姐姐跟着温婉一笑,大方得体的劝道。
这人肯定是来看眼科的,谁是谁妹妹!羽柔拉着景皓然抬脚就走。
“诶,真不懂事啊。”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后面有人唏嘘。
“可不是,长的一副好模样,就是脾气不大好,不过那男的可真不错,啧啧。”
“这姑娘可真是,也不看看情况,就会耍脾气。”
“可不是……”
这下可好,羽柔的心情简直恶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