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听清楚后只是窃窃私语,除了主家叶老开始找人来问之外,其他人都不以为意。
景皓然此时哪有心情计较这个,极力控制着情绪,把所有心神都集中在与刘助的对话中,“老齐那个废物呢。”
“他被许观给叫走了。”
“谁在那里?”羽柔现在的安保级别与他一致,但为了不引起她的不适,采取的都是暗保,也就是跟着的人并不在她面前出现。
刘助满脸汗珠滴落,连擦都不敢擦,无力吐出两个字,“许观。”
“许观?许观……他也不见了?”景皓然似乎极力思索着什么,可惜没有头绪。
“是的,有人看见他出岛了。”
“一个人?”
“不,手上有个极大的旅行箱,已经派人去追了。”这才是刘助最后想要说的,也是事情复杂所在。
景皓然只觉得一口咸腥已经涌到喉头,急怒攻心之下,吐出来的字就有了铁锈嗜杀之意,“说说,怎么回事,一个细节也不许落。”
刘助现在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不敢有,一字一句道,“小姐在您走后去了沙滩玩,后来季小姐来了……”
‘景家富贵四代,财富权势积累不是你能想象的,家世越盛,治家越严,景家更是其中翘楚,他们家实行的是嫡长继承制,而景皓然既占嫡又占长,下代家主非他莫属。而家主继承,对于他的另一半更为严苛,你可能不知道景母的来历,在这里说她也是对她不敬,只说景梦圆的母亲,她本身是景父的大学校友,那可是M国的一流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放到哪里都是一个不可小视的人才,可她放下一切荣誉跟了景父,还做了景皓然的家庭教师,苦熬了十几年才能成为景家名义上的夫人,且还是在藏着掩着生了景梦圆后,你想想,就凭她,再看你,你觉得可能吗?’
羽柔当时都快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一副想法,只是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我跟他的事用的着你费心’。
然后她看到她的冷笑,刻意的怜悯。恶心的她忍无可忍,站起来只知道要离这个女人远远的。
在这时,一直跟在她后面的男人上来说,景先生在前面的山丘上等她。这让她的脑内混沌有了片刻清明,对,只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何必在这里胡思乱想。
一路跟随,半梦半醒的埋头苦走,越走越到山里面,发现不对时,显然以晚,一股大力袭来,天翻地覆后就是剧痛缠身,紧跟着就失去了神智……
炙热阳光劈头盖脸的照在身上,难熬的土腥味掩埋了五官,瘫软沉重的身体,动弹不了一下,唯有指尖在神经质的颤抖。扑棱的眼睫,连接的是完全不同的时空,细碎泥土瑟瑟往下掉落,空茫金光虚晃不定,“啊……”低哑的哀叫,透露着极端憾怕,只是瞬间疼痛袭来,又卷入不可抑制的抖动中。
实在是太疼了,她这前半辈子的所有记忆串联都不可能有今天这种遭遇,更何况是这种不可忍受的伤痛。
“啊,啊……景皓然,呜……爸爸妈妈……救命啊……”歇斯底里的尖叫,她以为自己叫的很大声,其实迸发出来的只有含糊呜咽。
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晕无能,只能在疼痛中逐渐适应,极力分辨声音,寂静依旧,稍稍转身,下死力眨着眼睛,只看到一处掩在金黄中的树影,以及不可攀的深度。
羽柔强力吞咽着喉咙,忍住翻涌的呕吐,用自己目前唯一能发出的最大声响,“救命啊……来人……”顷刻力竭,又摔回土里。
顾不上痛,憋住呼吸,耳朵撑得老大,祈求着有神迹出现。
没有,什么都没有,似乎连风都离她而去。慢慢的,身体水分快速流失,口内吞咽的全是土腥。
人到绝境,哭到力竭,无助的用手扒拉着周围一切能有助于她脱离困境的物件,摸来摸去只有碎石,草枝,泥土,扒拉到最后,只剩下块圆形石块紧握在手。
羽柔眼睛盯看了它半天,求救的心战胜了疼痛,深呼口气,积蓄了仅剩的力气,单手撑起上身,随着忍无可忍的尖叫,“呜……”终于翻过身去,拖着残废的腿,瘫坐在地,让洞壁撑住了上身。
这一系列的动作,晃得她眼花缭乱,极度崩溃,吝啬的昏厥眼看着就要来临。
费力的看着原先脚边的那块大石,血色晕染混着草碎,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用手上的石块敲响出一点声响出来,用这个唯一自己能想到的,祈求希望的出现。
“啪,啪……”一声接着一声。
阳光似乎越来越大,树上的枝桠散发金芒,神智开始恍惚,石头敲击的声音好像在好像不在,只是越来越虚无缥缈起来。
景皓然在许观那里花费的时间过多,等到追到中途,一系列的情报回传,都让他意识到羽柔可能根本没出新岛。
叶家办婚礼,酒店后山都被围住,不许游客进出,这么座大山就全靠他们这些人手,在沙滩上仰望,并不高大的山峦在此时就变得无边无际起来。
山里兜转了两小时,一点痕迹都没找着,不得不说,景皓然身边的人身手都不错,这种毁尸灭迹的手法,用到自己人身上也是如此,而许观正好是其中的高手。
这已经是第几次走过这个山谷?景皓然不敢问不敢停,更不敢想更多的事,他现在都极懦弱的用上了回避,只知道一味的找,找,找……
而一直跟着他的人,除了回传情报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
老齐自知此事若不能善了,他也就以死谢罪的下场,脸色比老板更为恐怖,下的命令都有了些杀伐决断的意味。
“景先生,刘助说,西区凹地有个猎户挖了个捕兽坑,那地方平时不怎么容易发现,他马上发地图过来。”
景皓然一听到话,头也不抬直往西区而去,等到走到那地段的时候,发现这里离酒店竟然不远,只是过于偏僻,山木挡路,不熟悉地形的人特别容易忽视过去。
定点图发到了老七手上,一马当先往前窜,景皓然紧跟其后,忽然,他上前一脚把老齐踹开,一伸手,示意谁都别动。
“啪……”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敲击声,就一下,如同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