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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宗主的故事

林南天再次扫视了一眼在场所有的人,“大家愿不愿意先听我讲一个故事?”

故事?一听林南天这么说,所有的人都屛住呼吸,一霎时鸦雀无声,只听到几人浓重的呼吸之声。

林南天顿了顿,没有看大家的反应,自顾自地讲起了他自己的那个故事。

二十多年前,一个破落的小山村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那么的和谐与宁静,拂晓十分,所有的人还都在睡梦之中,只有早起捉虫的鸟儿发出几声动听的鸣叫,扑楞着翅膀在林间飞翔。

小小的山村,只有二三十户人家,低矮的房屋、破旧的家具,所有村民仅仅靠那么几亩薄田维持生计,穷的叮当响。。

村前,是村民们赖以生存的田地,而村后,则是一片坟地。村中但凡有人去世,他们的遗体便被埋葬在这里。

就在这样一个静寂的早晨,在坟地中一棵参天大树下,一名十来岁的少年正跪在那里,一身白色孝衣,眼中含着晶莹的泪水,正面对一座长满了杂草的土坟,边哭边说:“爹,娘,我长大了,你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我一定会好好的孝敬你们的。”他的身边还跪着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少年,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灰衣,衣服上打满了补丁。听他哭的如此悲戚,那个少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两人恭敬地冲着坟头磕了几个响头,准备转身离去。

“等等”,一身白衣的少年猛然拉住自己的同伴,指了指空荡荡的坟头,父母的坟前竟然连一点祭祀之物都没有,白衣少年的同伴望了望,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白衣少年重重地叹了口气,抬头向四周望去,募然,发下这可大树上竟然还留有几个果子,想必是鸟儿们还未来得及吃掉。

“树上还有果子呢!”他发出了一声愉快的欢叫,不等同伴作答,早已手脚麻利地爬上了大树,将几颗果子摘了下来。

“爹、娘,儿子没有什么东西好孝敬二老的,只能用这几颗野果供奉了。”说着,眼泪又扑簌簌地落了下来。

他把果子在父母的坟前摆好,恭恭敬敬地又磕了几个响头,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肚子中发出了“咕咕”的声响,昨天一天两个人都柴米未进,正是长身体的年龄,肚子着实饿了。

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奈地摇摇头,未发一言。

突然,一身孝衣的少年折返回去,将爹娘坟头的几枚果子抓在手中,然后跑了回来。

“你……你……你怎么把果子拿回来了?”

白衣少年尴尬地笑了笑,“这些果子放在那里也是白白糟蹋了,我想爹娘在,一定也会将这些果子让我们吃掉的。”

“可是……渴死……”,另一个少年还想再说什么。

“你就别再可是了,赶紧吃吧”,白衣少年将手中的果子塞了两个在他的手中,然后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灰衣少年望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原来,灰衣少年并不是本村人,他和父母因为逃难来到了此地,父母身染瘟疫双双过世,幸亏白衣少年父母好心将他收留,才有了一席立身之地。

岂料老天不长眼,白衣少年的父母也因为疾病的缘故一前一后离开了人世,只留下这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村子中的人们觉得两个孩子可怜,经常接济一下他们,但自己的生活也实在是艰苦,两个孩子始终处在饥饿之中。

这几个果子在他们来说无疑就是珍馐美味,看着白衣少年狼吞虎咽的样子,灰衣少年使劲咽了几口唾沫,用脏兮兮的袖子抹了几把眼泪,把手中的几个果子递到了白衣少年的面前,“这些,你也都吃了吧!”

“怎么?你不吃吗?”白衣少年抬起头,惊愕地望着眼前的灰衣少年。

“哦,我……我……我不饿”,说完,抬腿向前走去,不再理会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看着手中的果子,又看了看灰衣少年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怎的不饿吗?”或许是因为肚子对食物的渴求太强烈了,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几个果子也吃了下去。最后,还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嘴,希望能再有几个果子。

此时,灰衣少年的背影已经看不见了,“等等我,等等我……”,白衣少年喊了几声,撒开两腿向前跑去。

讲到这里,林南天终于将目光聚拢,像一道闪电一样射向众人,“各位,像这样的两个孩子,你说他们长大后会怎样?”

“宗主,那还用说吗?他们的关系一定比亲生弟兄还要好!”

“是啊,是啊,灰衣少年一定会将白衣少年当成自己的亲人,毕竟是白衣少年的父母给了他重生的机会啊!”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白衣少年的父母给了灰衣少年重生的机会,如果不是他们将灰衣少年抱回家中悉心照顾,灰衣少年怕早就去见阎王了!”林南天说完这几句话,眼睛里突然出现了一圈晶莹的光泽,看得出,他使劲忍了回去。

“宗主,莫非这白衣少年和灰衣少年就是您和吴秋平吗?”三长老等着一双亮闪闪的眼睛注视着林南天,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端倪。

林南天不置可否,只是静静地问了一句,“大家还想继续听这个故事吗?”

现场又陷入了一片静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冲着林南天点了点头。林南天慢慢踱到门口,走出了正殿的大门,大家跟在他的身后,也走了出去。

走到院中的青砖地上,林南天缓缓地转过了身子,面对着他的这些门人,挨个扫视了一遍,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那两个少年就是我和吴秋平,白衣少年是吴秋平,灰衣少年就是我林南天!”

虽然众人已经猜出了十有八九,但是此话真正从林南天口中说出,大家还是忍不住一片哗然。

“哎呀,真的是宗主和吴秋平啊!”

“原来吴秋平的父母对咱们宗主有再生之恩啊!”

“所以宗主是不可能对吴秋平赶尽杀绝的,人毕竟是要讲感情的,有恩必须得报啊!”

“不过吴秋平现在做的可是叛门的大罪啊,如果不能依门规处置,那咱们天道门还如何在这天地之间生存下去?”

众人议论纷纷,发表着自己各自不同的看法,但门中的几大长老始终没有再说话,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林南天,等待着他下面的内容。

林南天抬起两只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众人马上都闭上了嘴,好奇心人皆有之,每个人都想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南天清了清喉咙,继续为大家讲述着刚才那个故事。

两个少年一先一后向前跑去,灰衣少年在前,白衣少年紧随其后。

“南天,你这是往哪里跑啊?”吴秋平在后边一边追一边气喘吁吁地问道。

因为林南天并不是往村子的方向跑,而是跑向了村子后面的那座充满神秘地深绿色的大山,对于吴秋平的喊声,他似乎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向前跑着,不一会儿就上了前面一道山坡。

吴秋平喊了几声,见林南天不回答,只得奋力向前追赶。

他们跑上的这个山坡十分陡峭,只有一条林阴小道通往山内,小道两旁则是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小路的中央,积聚着长年累积的树叶,踩上去格格作响,发出一股霉烂的味道。

这个地方,村民们很少前来,因为这座山上的树木都异常的粗大,如果想要砍倒,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如果是砍柴的话,大家都会选择村前小山的树木,那些树砍起来要容易很多,久而久之,来这座山的人越来越少,现在几乎是半个人影都看不到。

随着一阵林间鸟儿一阵扑棱棱闪动翅膀的声音,两个少年的身影出现在小道之中。

不知道跑了多久,林南天实在是跑不动了,他看看四周的环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个地方了,他使劲裹了裹自己身上那件脏兮兮的灰色衣裳,已经开始后悔来到这里了。

“我说林南天,你这是怎么了?要……要……要把人累死是不是?哎哟,我的妈呀,可累死我了,我这两条腿都不听使唤了!”吴秋平终于赶上了站在前面发呆的林南天。

对于吴秋平的问话,林南天仿佛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他只是愣愣地望着前方不知通向哪里的小径,不发一言。

“南天,你……你没事儿吧?”吴秋平站到林南天身后,用手推了推他。

“哦,秋平……”,被吴秋平一推,林南天这才缓过神儿来,他看了看吴秋平,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天,你看你这一路跑的,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吴秋平的气息还没有喘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珠,他用手擦了一把,气喘吁吁地问道。

“我……我……”,林南天张了张嘴,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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