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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小枣只略一迟疑,“那后会有期。”她说。她知道梅香怕是又负有什么使命。这是她不该知道的。而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

小枣冲出江夏府,不敢停留,一路狂奔,一直跑回她住的小客栈。此时离天亮还有一会,她的到来,惊醒了屠大娘和阿抚。

“怎么回事!”屠大娘炳了烛来看小枣,“你哪里弄得这一身的血!”她倒也没多吃惊的样子。

小枣看看自己身上,果然许多的血污,大约是杀那两个轿夫时沾上了。她快速扒下血污的衣裙。

屠大娘接了过去,“我拿到厨房去替你烧了。”屠大娘很是冷静,“你把脸也洗洗,脸上也溅到了血。”

小枣木然的摸了一把脸,血还是湿的。她突然想起刚才他个人救她的时候,猛的接住了她和应无恙两人的气劲,那时,她曾觉得脸上一热。

他受伤了!小枣在一瞬间想到了这点。这是那个救自己的人流的血,他伤到哪里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血溅到自己脸上?

“发什么呆!快!”屠大娘又催促了一声,拿着小枣脱下的衣服走了出去。

阿抚悄无声息的起了床,为小枣打好的洗脸水,又为她打湿了手巾,再递到她的手上。

“阿抚,他受伤了!”小枣喃喃地说。

“谁受伤了?”阿抚问。眼神如受惊的小鹿,怯怯地。

小枣耳边又响起了那句似有若无的“笨!”和那句不知到底有没有说过的“走!”

只有这两个字,却是很熟悉的感觉,是他?小枣有点不敢相信,难道真的会是应无意?

她总觉得应无意与她之间,从来也没什么情分,那个男人毫不掩饰自己的****,他玩弄她的身体,把她当做武器,真真假假利用到渣也不剩。

他怎么可能救自己?

大江之上,一艘木船轻捷的顺流而,滚滚的江涛在船弦两侧溅大片白色的浪花。船没有升帆,兀立的桅杆上站着成排的水鸟,啾啾喳喳的胡乱唱着不成曲调的歌谣。

船头一个小小的素衣身影,面对江水呆呆的抱膝坐着。而扑面而来的风中已经带着丝丝暖意,撩起她柔长的发丝,在春风中轻舞飞扬。

屠大娘站在舱门边探了一下头,“小枣你不运气行功吗?刚又吐了一口血,依我看你还是再行一功试试,这种内伤会有大麻烦,现在别无它法,你只能自己运功疗伤。”

坐在船头的小枣并不回身,只摇了摇头。她刚才已经试过,那些真气只在丹田中激荡,倒是比以前更加更加充沛,却怎么也提不上来。这一回想是真的伤了,第一次行功,便这么失败,她自己也是非常沮丧,而她又不会自行疗伤导气。

今天一早,小枣回到客栈,屠大娘就看出了小枣不对,待到小枣又吐了一口血,阿抚吓得眼泪汪汪,屠大娘当机立断,“我们走,立刻离开江夏!”

说走就走,屠大娘是个爽利人,不上一刻她就领着阿抚整好了行李。又去叫了脚夫,雇好了船只。

临出发前还不忘让阿抚给小枣的脸上打了胭脂,“看她这张死人脸,一看就是受伤的模样,搽红点吧!”她对阿抚说。

天才大亮,一行人已经到了码头。

她们在码头上遇到了应无恙。

“应大人这是有公务吗?”小枣只得主动上前招呼。她看到应无恙穿上了甲胄。

“何华死了!”应无恙说,深结了眉头,“被人杀死在他自己的屋内。”

小枣装做吃惊的模样,“那些人终是得手了?”

“天知道怎么回事!谁要杀何大人这么个……。”应无恙把后半截话吞了下去,“只是,这下很难向何相交待了。”应无恙显得有些焦燥。

小枣猜他是想说:“这么个没用的东西。”何华虽然无用,但他一死,应何两家的关系不知会如何,这狼狈为奸的两家人会不会就此决裂?

“阿朵逃走了!”应无恙突然告诉小枣,“昨夜我与刺客对峙时就觉得对方是个女的。后来派人去抒雪斋看了一下,发现阿朵不见了。东西都没拿,可见走得匆忙。如今我来封江,怕也只是尽人事了。”

“阿朵?难道竟是阿朵?”小枣眨眨眼,应无恙一定也去客栈探过她们。看到了她们收拾行李。

“天知道,也许何大人惹她讨厌了。阿朵一向气傲。”应无恙有些气急败坏。“而且,这一次阿朵背后有人帮她,她逃得干净利落。我猜她是逃回蜀中她的家乡大凉山去了。若真是如此,再想抓到她就根本不可能了。”

“呃,没想到……。”小枣装着傻,“何大人是不大讨喜。可……。”

“昨日宴中阿朵对何华殷勤,我便有些奇怪,原本她是不大肯搭理何华这种人的。”

小枣知道,昨日阿朵做作其实全是为了自己,或者说全是为了银子。应无恙误会了。

“小枣姑娘这是要走了吗?”应无恙对小枣倒还算和颜悦色。昨日大腿也摸过了,总觉得小枣也算是口边之肉了吧。

“对,去下江。原本就计划好的,再说,我看应大人也忙。”所以小枣的匆匆离去还得怪应无恙不够殷勤。

“也好,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应无恙说得意味深长,“到那时,我再好好为小枣姑娘宣扬喝彩。小枣姑娘不要装成不认识我哟。”

“怎么会。”小枣笑了一下,她现在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冲什么人笑了。这全拜应无意所赐,天天耳濡目染,别的没学好,假笑、干笑、各种笑倒学了不少。“时时巴望着应大人的捧场呢。”小枣说。

果然,应无恙的脸又僵了一下,很少有人能笑得如小枣这般诱人夺目。应无恙难以自抑了。

终有一天,你也会变成像何华一样的一堆烂肉,小枣想,这就是你们出卖萧家的下场。何华临死也不知道自己是被谁杀了,下一次,小枣会让某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死。

如今小枣她们是顺水行舟,江水一泄千里。何华已很快被小枣抛诸脑后,下一个会是谁?

阿抚也走到甲板上来了,和小枣并排坐着,看着江水一起发呆。

“阿抚,离开家乡越来越远了。”小枣记起原来一起在宫中时,阿抚曾说她的家乡武陵很好。好不容易回来了,这次又得离开。

“建康也是我的家乡。”阿抚回,“原来和素素公主在一起时,她常带着我在建康城里四处走,我对建康比比对荆州还熟悉些。”

“你以后老了想住在哪里?”小枣问,小枣觉得自己是没有老的那一天了,她大概会早早死掉。报仇事了,就该和家人去相会了。可阿抚却会变老,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婆。膝下儿女成行,对着她喊:阿婆烦死了。

“我跟你们在一起。”阿抚说。

她说的你们大概包括屠大娘,也包括应无意。

想了想,阿抚突然趴在小枣的耳朵边,“我还是想住在建康,那里有素素公主的坟墓,就在鸡鸣山上,是我悄悄埋的,你不要告诉别人。”

小枣愕然,回头看阿抚。

“是衣冠冢,素素公主让我逃走前,给了我一只包裹,里面有几件她自己穿过的衣服,我没舍得穿,就埋了。我去火场寻过,实在是寻不出什么来。可我总想着得有个念想,不然以后我想公主了,到哪里去找她呢?”

小枣沉默了,这世上总还有个人会想念素素。素素也没白活。

“你早上说他受伤了,是谁受伤了?”阿抚问。

小枣不说话,她现在冷静一点了,自己也有些疑惑,那个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照道理,跟着自己的应该是隐卫阿旺,在,而且到现在阿旺也没出现过。要知道今天是说好小枣该服下一丸莫离莫弃的时候,他难道连药也不能送了吗?

若说救自己的是应无意,那么他为什么还不来现身?

早上看应无恙的样子,分明是毫发无损,那么已经受伤的那个人在与应无恙的对峙中,岂不是非常危险?如果那个人真的为了救自己,有个……小枣不敢往下想。她现在不敢欠别人的情,因为她怕自己还不了,无论是应无意还是阿旺的情,她都还不了。

小枣把下巴搁在膝头,呆呆看岸边的景物向后退去,滚滚江潮,茫茫天际,就是小枣此时的心情。

按计划,今天她们应该到武昌落脚。小枣对自己说:别想了,一天的船程,到了武昌就知道阿旺跟上来没有。

可如果真的是应无意……小枣不敢想,她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她也一点都不喜欢他。他不仅长得丑,心也是黑的,小枣与他那么近,都从来读不懂他那深凹的眼眸里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咦?快看!那条船怎么了?”阿抚指着江中嚷起来。

小枣这才看到,江心有一条小船,此时正随波起伏,且离自己的大船越来越近。

小枣赶紧挪过去,趴在船舷上。江中浪急,那小船在离大船十尺以外,随着波涛上下颠簸,看起来岌岌可危。在苍茫辽阔的江面上,它显得非常渺小。

阿抚也趴了过来,“好漂亮的小船。”

漂亮?小枣对这个形容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的确,这小船漆色鲜明,严整干净,但它明明与别的船很不相同,无帆无浆,还密不透风,凭什么说漂亮?

那小船上没见梢公,也不见帆桨,似乎完全在江中随波逐流,却又能不即不离,一直停留在小枣她们大船边不远的地方。这是有人用内力在驾驭这只小船,小枣想,可乌黑的船篷把小小船仓遮得严严实实。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突然,一声划破晴空的琴音响起,猝不及防间,小枣大惊,这声音烈烈如战旗迎风,沉沉如城树崔嵬,竟是搅动了一江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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