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晗的心像是一块掉入水里的海绵,越来越沉重无法遏制的下坠。希望也成了黎明时天际那颗迟迟不想离去的星,在泛白的空中变得越来越淡,就要看不见了。
她认定自己的发烧肯定是身上某处出了毛病,而且是这个毛病恶化引起的。
她又想到了母亲,难道不是在晚期才发现她患了绝症吗?自己的病怕是不到最后都查不出来。这种打消不掉的念头,总是挥之又来,不断的折磨着她,不断噬啮她的心灵,灵魂在疾病无法治愈的绝望和认为自己就要面对死亡的恐慌中备受煎熬.
这两种十分强烈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她先是脾气乖戾,易怒,然后是筋疲力尽,无可奈何、极度消极的准备面对现实。
她甚至偷偷的给儿子准备好了一块玉佛作纪念,一个人独处时,会捧着那块玉佛凝神细看,眼前现出儿子挂着玉佛跑来跑去的可爱模样.
可怜的孩子,以前忽略了你好多,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陪伴你的机会!她脸上是带着泪光的笑意,好像自己真的就要不久于人世一样。
上较大的医院检查,无论袁晗怎样强调自己烧了很长时间,怎样的用药都没有丝毫的见效。
“没事,身体没有异常,开点药就行了。”
看了检查报告的医生像玩一样的捏着笔,龙飞凤舞的划拉出张药方递过来,然后是那样满不在乎的三言两语的就要打发了她,这一会儿袁晗彻底信服‘紧病慢先生(医生)’这句话。
“可是,我吃药输液都不见效啊。”袁晗想抓住哪怕只有一点的希望。
“本来就不是什么大病,你输什么液呀。乡里看病爱大惊小怪,一点点小病就打针吃药,百害而无一利,身体会失去一些免疫力。再生病不打针输液好起来都难。下一位!”
医院里的“生意”就是好,袁晗早早的来到,排了半天队挂上号;又排了半天队见到医生,给她开了张检查单,接下来排队缴费、排队检查;然后又排队再次见到医生。在她的后面还有好多排着队伸长脖子等着的人!
天空里的大雁排着队飞来飞去,得到的是处处温暖如春的栖息之地。而她排着队跑来跑去就听到这么简单的几句话!拿到这么一张写着一种消炎药的方子!
她对医生都绝望了!更别说那一味简单的消炎药!她真想把那张方子撕碎用力的抛洒到空中,再说一句:去你的狗屁方子!
回到家,她更像一个被放了气的球,彻底瘪了,干脆躺在床上不语。
“小晗,起来。”浩然刚出去一会就又回来,掀开被子拉躺在那里的袁晗。
“干什么呀?”袁晗眼睛都不想睁问了一句抱着被子躺下,整个人连同思想宁愿处于休眠状态。
“起来呀,和你说件天大的好事情,今晚要用另一种方式给你治病。”浩然伏在袁晗耳边声音很小、带着点神秘味道,有点故弄玄虚的想引起袁晗的兴趣,袁晗哪里有什么兴趣听,还是闭着眼睛。
“干脆告诉你吧。”见袁晗提不起神,他觉得有点索然无味,还是接着往下说。
“家里人说你这病生的太奇怪,准备按迷信方面给你看看······”
“什么?”袁晗掀起被子猛地跳下床。
“不会吧!你们把希望寄托到迷信方面?易浩然呀易浩然,你真是个糊涂虫,亏你还是国家工作人员,搞这一套迷信作风。怎么了?给我请个巫师吗?”元含的话语里不无讽刺。
“看看你,一说话就先发火,咱就试试呗。对咱又没有什么损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你们什么意思?认定我治不好了,生死由命,借助于天意吗?还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看看,这个时期的袁晗易怒吧?说话都口不择言了。
“不要急,不要急。好不好。”对妻子浩然此刻是太多的愧疚与柔情。
丈夫的语气和眼神让袁晗生硬的心在柔情与绝望中酥软融化,这些年来,她多么渴望听到这样疼爱的语气和享受到这种男人特有的宽厚。她祈祷自己赶快好起来,和丈夫一起快乐地度过今后每一个平平淡淡的快乐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