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的春天,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开了序幕,人们在一夜间陷入了一片恐慌,大家的言谈变得慌张不安。大街上再也没有熙熙攘攘热闹的人群,偶尔有几个人走过也是步伐匆匆,看不见脸孔,只有满眼的口罩晃动。
非典,犹如恶魔气势汹汹而来,向人们伸出了双手。这种病传播速度很快快,后果十分严重,只要附近有一人患上,通过空气就能传染给其他人,而且几乎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办法,一时间人人自危、自卫,这种病在古代怕就是人们口中的“瘟疫”。
人类,平日那般目空一切、自高自大,此刻显得那么仓皇而脆弱、不堪一击。没有几个人会想到这一切也许正是人类自种的恶果:森林被滥砍滥筏、水土被肆意污染,曾几何时,空气不再清新,地球满目疮痍,保护环境人们懂之甚多,做之甚少。大自然,终于忍无可忍的开始报复人类。
袁晗几乎不敢出门,带着儿子呆在家里。倒是多了很多时间听音乐看闲书,侍侯她的花花草草。
“小晗,我跑了好多地方,都买不到板蓝根冲剂。怎么办呢?”小凤刚刚进城回来,直接到了袁晗的家里,想看看能不能在她那里找到些。
大家都在谣传,喝板蓝根冲剂对预防非典有一定的疗效,于是,各个药店的板蓝根冲剂被人们当救命稻草一样被抢购一空。
“我这儿还有几包,幸好浩然的干爹在卫生部门,我们倒是准备了不少,给你两包吧。”袁晗拉开抽屉,取出两包板蓝根来。
“谢谢你,袁晗,哎呀,以后我们进城就麻烦了,看样子你还不知道吧。”看着袁晗不解的眼神,小凤解释道。
“现在通向城里的各个路口都设了关卡,每一个进城的人都要先在关卡出量体温,体温正常才可以进城,如果体温不正常,那就坏事了,马上把人给送到医院,隔离观察,看看,可怕吧。”
“是呀,这样的日子不知道啥时候是个结束。”
非典最明显的症状就是发热、干咳、胸闷、呼吸困难。地方上在国家的统筹安排下采取的就是设立关卡,设立隔离室。
这情景,搞得有点象反恐怖措施,的确也够人心惶惶的了,在这个非常时期,除了抗击非典,所有的工作都不再是工作,学生停课,民工遣散回家,而且回家之前要在各自村里设置的隔离室观察半个月,体温没有异常才可以回家,中央新闻联播上播音员喋喋不休的除了播报疫区的情况,就是死亡人数、患病人数、治愈人数。各条医务战线也不断传出医务工作者因为救治患者而感染上非典殉职的消息。
死亡,与人类没有了界限,就在人们的身边徘徊,真是够恐怖的。
“小晗,我买了几支温度计,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的,价格涨了快三倍了,这些人真够没良心的,发的这叫什么?是国难财吧?”小凤滔滔不绝的说着,恨不能把自己进城一趟所知道的事情都讲出来。
不用她说,袁晗在家里看电视新闻就知道,体温计、板蓝根、消毒液甚至连小喷雾器价格疯涨,而且还买不到,某些人性的良知再一次被残酷的事实验证。
买到消毒液的在家里里里外外一天三遍的喷消毒液,买不到消毒液的在屋子里拼命地熬食醋——杀菌消毒。
“消毒来了。”大门外,浩然的父亲背着一个打农药用的喷雾器走了进来,小喷雾器在他看来不够解劲。每天在自己家、儿子家喷三遍消毒液,他是一点也不敢松懈的。
“嗤——嗤——哧——”浩然的父亲背着药壶,戴着口罩,一手举着药壶的杆,一手用力的压着气门,透亮的消毒液呈雾状匀散散的被洒在院子的角角落落。院子里,早上洒下本来已经淡下去的消毒液的味道又卷土重来。
正在玩的哲安被呛得咳嗽了几声。
小凤看着浩然的父亲认真消毒的样子,满脸羡慕的看了看袁晗:“看看小晗,你多有福气,老人家天天这么操心的来给你的院子消毒,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院子里消过毒,又是屋子里,里里外外喷完,浩然的父亲背着空空的药壶要走,又回过头来。
“带好孩子,哪儿都不要去,没事可以在屋子里熬点醋,记得量体温。”这才离去。
量体温,这个词语仿佛成了时下最流行的话题。
亲人间打个电话问候不再是:吃饭了吗?在家干什么?等等。
而是——今天你量体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