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邱旖韵淡淡应下，提起顾卿彦，她心里虽是问心无愧，但是前世里记忆还鲜明清晰。且放下现代时候，顾卿彦与她那论及婚嫁的男友容貌相似，就单说前世里，邱旖韵在楚三少后院儿里百般受难的时候，倒是顾卿彦心疼她更多些。好几次跟她提了要带她走——只是邱旖韵本就是规矩传统的女子，哪里做得出那般离经叛道的事。
直到后来几年，楚三少对她愈发不待见，甚至数年不曾得见一面。也是她临终前才得知，是因了顾卿彦求到楚三少头上，希望他主动休妾，还她自由身，才惹得楚三少怒火中烧，对她更是冷待。
邱旖韵知晓顾卿彦是真心为了自个儿好的，但是更因为如此，邱旖韵心里可是警钟长鸣。顾卿彦此人，处事往来即可，绝对不能太过亲密，不然早晚会是一个埋在她身边的隐形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把她和楚三少炸开了花。
“红妆坊近来收益不错，姐姐可以留些银钱作私用，平日里若是短了什么缺了什么的，花销上也方便些。”
最开始是达成共识的，红妆坊全数由邱旖韵操办，由顾卿彦打点。只是顾卿彦毕竟是荣国公府世家嫡子，若是传出去在这胭脂水粉之间流连，怕是有累声名，于是便挂着的是荣国公府内眷，也就是楚若薇的名头罢了。毕竟这些个幕后的事儿，实是无碍。
只是这会儿楚若薇快要回京了，也不知道顾卿彦能照看红妆坊到什么时候，好在掌柜的还算得用，也不至于让邱旖韵太过担忧。但是楚若薇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她总得想办法谢谢人家才好。
楚若薇听得邱旖韵话里意思，自是推辞。“回了国公府哪里会缺什么，用度上可是不曾亏着的。倒是你，打点着药坊生意，姐姐是不懂那些，但也知晓那绝非易事，总是免不了会有些难处。那红妆坊，姐姐本也就没出什么力，你且全数留着，以供你在药坊周转就是。”
眼看着二月过了大半，外头天也渐渐暖和，颇有些大地回春的气息。
紫色小轿穿梭在云江县的街头，邱旖韵信手撂了帘子，只漏了个小缝儿，没想到正好碰见个眼熟的身影。
倒也不是多眼熟，只是远远看着，那婢子身上衣饰……与楚家宅子里丫鬟的穿着无意，看打扮举止，也是主子们身边贴身伺候的，绝不是院子里的粗使丫头。
邱旖韵让轿夫放满了脚步，吩咐随侍在侧的柳儿去悄悄跟着，有了消息再回头来报。
等到真正得了消息的时候，邱旖韵坐实了这些日子以来自个儿的猜测。柳儿汇报时也是一脸忐忑，这般严重的事儿……她可真不敢妄谈。好在自家主子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不会因着这般不明不白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迁怒与她。
“柳儿，去找一个面生些的人去王家药堂，抓一副药。”邱旖韵把之前从古籍上看过的“红颜醉”的方子交给柳儿，此为试探一二。
随后又带了青罗往清安苑里头做客。
“回三少夫人的话，大少夫人这会儿在午休小憩，不方便见客。”才一到门口，邱旖韵就被人挡在门外。
“午休？”着实是时候，平日里闲来无事，自然都是小憩一会儿打发时间的。只是这大少夫人到底在哪儿午休，还真是个问题。
“我刚才出门去，明明在城北见了她呀，她不是去了刘伯住处那儿探望嘛？这会儿也该还没回来。” 邱旖韵冷哼一声，这是在跟她唱得哪出儿，难不成是空城计？
“这……是奴婢记错了，大夫人确实带了丫鬟去看刘伯了，还给带了些点心水果呢。”那小婢子也算机灵，见风使舵的本事不小。
不过邱旖韵听了她那话，眸底精明闪过，真是好一棵墙头草，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胡说八道的本事还真是厉害，黑的也能给说成是白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们家少夫人再小憩么，怎么这会儿又跑到城北去了？”邱旖韵冷哼一声，要不是她不忍心扰了太夫人清净，这会儿早就把这不知好歹的婢子给押送到寒松苑里发落了。
“这……这……”那小婢子也实是被吓着了，府里人人都说三少夫人带人谦和温婉，一派好说话的模样，哪知道今天到了自个儿头上，怎么这般严肃冷漠了。
“说！大少夫人到底在哪儿。”邱旖韵绷着脸色，语气不善，好一通厉声质问。
“回……回三少夫人的话……大少夫人确实……确实是去了城北看望刘伯了。”顺着话茬儿说下去，总归不是错的。那小婢子怕也是自作聪明的这般存了侥幸的。
“胡说！今儿个一早我就让刘伯去了惠陵郡采买，要晚上才回来，你们家少夫人到底失去探望谁了？” 邱旖韵冷哼一声，人就是不能做坏事，挖个坑儿不就跳下去了？
“这……”小婢子扑通一声跪下，“奴婢不知道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急得小姑娘泪珠子扑簌簌直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