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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009. 计中计

苏富人铁青着脸,气冲冲的又赶到了镇上。来到镇上,把保安队长、镇里的秘书以及茶馆管事一些人等叫来,说明失表的经过,并气势汹汹的声称:“如果不把表找回来,不将骗子捉拿归案,决不罢休。”然后分工让保安队去搜捕骗子,秘书去告知镇长并拟定搜捕令,众人约好在茶馆碰面。

就在苏富人从家里走后不久,苏太太正提心吊胆地惦记着表的下落时,门外又来了一位青茬头发当差模样的人,一进门就满面春风的说道:“苏太太,别焦心了,表已经找回来了!是一个外地人做的手脚,后来苏老爷命令全镇搜捕,那个外地人见势不妙,自己就到镇上投了案,把东西吐了出来了,只等把那只母鸡拿去作个证,这案子就算了结啦。”说完就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抓起苏富人放在桌子上的水烟抽了两口,呛的纸咳嗽。

苏太太一听表找到了,立刻转忧为喜,整张脸又忽地舒展开来,只顾乐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平时外人不敢在自己家做的粗鲁动作。

那人又催促了一边,苏太太这才忙去那那只肥大的母鸡提出来交给了那位当差模样的人,还千谢万谢的把哼着小曲的人送到门外。

那位当差模样的人刚走不久,苏富人又回来了,还是阴沉着脸,一进门就怒声怒气的叫道:“他娘的,总算还有只鸡,不管了,先杀了吃了再说!”

苏太太听完这话,如同坠入云里雾里一般摸不着头脑,愣了会才问道:“鸡?不是说破了案,拿去作证了吗?”

苏富人吼道:“谁说破了案?谁又把鸡拿去了?”

苏太太慌了手脚,战战兢兢地说了半天,才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清楚。苏富人气得差点一阵眩晕,“你,你这个败家婆娘。”瞪了自家的婆娘怒其不争了一眼,随后又自言自语狠狠的连声骂道,“娘的,这人也做得太绝了!太绝了!”

苏富人又恨又怨,在大厅前连骂带咒,眼看着太阳就要偏西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未吃午饭。让下人们做好饭,正准备用饭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鸡飞狗叫的声音,接着就见一位瘦啦吧唧的年轻人提着一只黄亮亮的母鸡进门来了,一见苏富人就兴冲冲地说:“苏老爷,案子已经破了,是两个人扣手(联手)干的。已经抓到了一个,镇上已派人押着他过河取赃和提另一个骗子去了,大概只要个把钟头便可人赃俱获的带回镇来。镇长说,被抓住的那个人已经全盘招认,但为了保险起见,要我把鸡捉来请苏老爷认一认,看看是不是他二人用来行骗的那只鸡。”

事出意外,苏富人不禁疑喜交加,忙把在饭桌上的苏太太叫过来认鸡。苏太太上前一看,觉得这鸡有些眼熟,似像非像,正拿不定主意欲言又忍的时候,苏富人沉不住气了,瞪了她一眼,喝道:“究竟是不是,你说句话不就了啦!”

罗太太慌了神,唯恐又节外生技挨怨受骂,便一横心,忙说:“是的,是的,一点也没有错,正是这只鸡。”

来人笑了笑,说:“认定它是就好了。”随后他又对苏富人说:“镇长还说,请苏老爷一会儿去镇上茶馆里取表结案。”说罢,便转身走了。

苏富人匆匆吃完饭,又急急忙忙赶到镇上茶馆里。管事的(茶馆掌柜)一见苏富人就迎上前来,笑容满面的道:“恭喜苏老爷,表终于找了回来,送来的鸡已经照您的吩咐杀来下锅了,酒也打好了,镇长也请来了。”

苏富人还未回过神来,镇长已走到他身边,向苏富人身后望了望,略感到惊诧的问道:“你抓到的人呢?”

苏富人被问得莫名其妙,疑惑道:“我抓到什么人?不是说你们已经把骗子捉住了吗?”

镇长愣了愣,又回头问管事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谁把骗子抓住了?”

管事的也被弄得稀里糊涂的,几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都弄不清怎么一回事了。

大家迷糊了半天,管事的才说:“刚才有人送来了一只黄母鸡,还说是苏老爷叫送来的,要我让灶房把它杀了炖好,再去打两斤酒,请镇长来一起喝。我问他苏老爷为啥要请大家喝酒?那人说,苏老爷把骗表的人抓到了,请大家一起来高兴高兴。因此,我就把镇长请来了。”

现在苏富人已经明白过来了,自己又受骗了,真是又羞又愤,气得一脸发白,一时竟说不出话来。正在这时,灶房里的大师傅把烧好的鸡和一壶酒端来了,可在这样的时刻谁还有心情去吃酒呢!

猛然间,管事的看到自己身旁的房柱上钉着个大纸封,他随手取下纸封一看,上面写着“苏老爷开阅”五个字,忙将纸封递给苏富人,苏富人拆开一看,包括镇长在场的人全傻眼了,只见一只黄灿灿的但却已被砸扁了的金表呈现在大家面前,另外还附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首顺口溜:人霸表也霸,信口说大话。手段竟如何,就来试一下。人霸表也霸,横豪仗势大,折表又陪鸡,你还算个啥。

苏富人看完后,觉得自己是面子丢完了面子,丧尽了威风,气得捶胸顿足,粗气直喘。

镇长想为苏富人解围,缓和一下这难堪的局面,半劝解办打趣的说道:“苏老爷表算折了,可并没有赔鸡呀!我看那骗子也不算高明,他倒是表既未得到反而蚀刻一只鸡,大家如不吃,就未免太便宜他了。”

镇长和管事正举起筷子去夹肌肉是,只见两名家丁搀扶着气急败坏的苏太太跑了过来,哭丧着脸对苏富人道:“老爷,我刚才去关鸡笼时才发现,那人提来的那只黄母鸡原来是我们家的。”

苏富人听完气得差点晕死过去,他刚拿起的筷子也掉到地上去了。

屋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茶馆外面的一辆人力车上,一个青茬头的年青人坐在上面,脚夫却是一个瘦不拉几的人,两人一脸胜利的笑容离开了茶馆。

来到一家打铁铺子前,虎娃问道:“陈哥,你来这地方干啥啊?”

“大牛哥现在不方便打猎了,咱们要想继续吃肉,就得靠自己了,家里的火药不多了,但我看到还有一张大弓,我打几支箭,咱们去打猎。”

“你说那只大弓?你行吗?我连一半都拉不开,也就看到大牛哥能轻松的拉满。”虎娃想起了大牛那只挂在墙上的巨型大弓,虽是静静的挂在那里,但让某些人看了却是不由得心跳加速。

“呵呵,到时试试看吧。”陈真说完就向店铺的打铁匠询问起来,然后又在草纸上很娴熟的画了自己已经用完了袖珍飞镖的图样。

打铁匠拿起草纸端详了一会道:“我这边现在没有这种玩意的熔器,需要采购,你这东西可能五六天才能打出来。”

“嗯,这个不急,你先把那些那箭头打好就行,我明天来取。”陈真给了打铁匠一块大洋的定金就和虎娃离开了。

第二天,虎娃从镇上拿来十多支打好的箭头,陈真拿来昨晚准备好的枣树枝,削到刚好的程度砸在箭头的槽里。

“陈哥,你为啥非得要用这枣树枝做箭身啊?”虎娃一边帮陈真摆弄这箭一边问着。

陈真嘿嘿笑了笑说:“亏你还是在农村长大的呢,不知道这枣树是最结实的吗,并且有分量,用它做箭身最好了。”

经陈真这么一说,虎娃恍然明白了。

陈真还在箭身的后段带有挖好出的扁而窄的小洞,射出去后小洞的破空声在陈真听来非常悦耳。

总共十八支箭头,虎娃照着陈真组装的比着葫芦画瓢,第二支还没等利索呢,陈真已经把其余的组装上了。

“陈哥,看你弄的这么熟练,以前不杀玩这个吧?”虎娃擦了下额头上急出来的汗。

“嗯,小时候我家也狩猎,经常跟着我爷爷上山。”陈真边说边纠正着虎娃组装的第一支箭。

只见陈真把做好的弓箭中央位置放在伸直的食指上,这样就可以查看出弓箭的两端是不是平衡,要是相差大的话,射出的箭会偏离目标的。

“那你会不会打枪?”虎娃又问。

“呃——,懂点。”陈真微笑了一下回答虎娃。

看着陈真那样的笑容,虎娃就知道他又是在保持低调了。“嘿嘿,啥时候教教我行不?”

以前虎娃跟着大牛打猎时用过几次猎枪,拿在手里的感觉就像亲人一样。虎娃最有成就的一次用猎枪就是打到一直山鸡,虽然对着一百多米的山鸡打中了,却没有打中要害,但这对没有接受过任何热兵器基础的普通人来说很厉害了。大牛害怕再被虎娃弄的鸡飞弹毁,以后很少让他试枪。虎娃虽然对枪有种莫名的热爱,但也知道大牛的子弹来之不易,也就不主动试枪。

陈真看着虎娃,看着他此时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瑕疵,倒有一些渴望,“好,以后有机会了就教你。”

此时的二人谁也没有想到,以后的虎娃成为了陈真身边无可匹敌的神枪手。

陈真和虎娃在组装好弓箭后,第二天就来到附近猎户很少来的野林地里打猎。

还是那片野林地,现在已经过了半个上午了,但由于树木繁多,阳光几乎照射不到地面,有些野生冬青和松树上还挂着些许的露珠。

那张大弓如果拿在铁塔一般的大牛手上,显得搭配完美。但这时放在身材中等的陈真手里,咋看就有些那么的不协调。

踩着地上的落叶,两人并肩走着,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低沉的叫声,两人对视了一眼,拿着巨型大弓的陈真像是一只灵活的豹子,第一时间便向着声源奔去,悄无声息,就像一只奔走在黑夜屋脊上的猫。而在陈真动身的时候,虎娃也跟着陈真箭步前冲,在丛林中矫健穿梭,让陈真刮目相看了一下。

或许是陈真与这个林地的野猪太有缘了吧。就在两人躲在一颗粗大树木后的不远处,一猪一狗怒目对峙,那只跟寻常狗没啥两样的野狗身躯微弓,眼神如狼。但对头却是一头堪称巨大的野猪,比陈真上次遇到的还要大了不少,两颗獠牙硕大锋锐,低声嘶吼,虽然说一只野狗不足以对它造成生命危险,但面对这样赤裸裸的挑衅,一根筋的它终究不会无视。陈真猫在松树后,手中的巨型弓被打握的更紧了,松树林中光线并不通彻,暗黄色的古朴大弓格外出彩,真不想不出当年大牛的父亲从哪里找到这样稀奇又合适的材质做成的。

蹲在陈真身后的虎娃惊叹道:“乖乖,这家伙差不多得有三四百斤吧!”以前跟着大牛打过不少猎,也遇到到两次野猪,却都是一二百斤的,今天看着这头比以前还要大一倍的家伙,虎娃暗暗担心起来。

陈真笑了笑,看着虎娃道:“虎子,刚才看你腿脚挺麻利的嘛。”

“你啥意思?”虎娃被陈真的话说的莫名其妙。

“我想把这家伙拿下,你相信我不?”自从上次被野猪狼狈的追赶后,好像陈真就与这类家伙结下了仇。

虎娃又是一惊:“拿下这大家伙?!你想怎么弄?”

陈真嘴角一翘,拉着虎娃站起身来,“现在我们就往前跑,如果那家伙追了过来也不要管,就是拼命的跑。”

“啊?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回答虎娃的是陈真对着那只野猪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野猪哼的一声,转头望向陈真这边,而那条野狗也趁此间隙逃开了。

又来了个挑衅的,这下野猪怒了,嚎的一声向着这边奔来。

陈真对着还在傻傻望着奔过来的野猪虎娃道:“还不快跑!”

“啊?哦!”虎娃这才从惊讶中反应过来,转身撒丫子奔跑起来,动作很是迅速。陈真看了一下越来越近的野猪,眼神却流露出常人不可理解的野性,然后跟着虎娃后面跑起来。

野猪虽然庞大,但行动却快速无比,每跑一下,蹄子总会带起几片碎叶。待野猪离陈真三米左右时,陈真很麻利的嗖嗖两下爬上了一颗大树,后面赶来的野猪纳闷的哼着向树上看了一下,稍作停顿又后继续追赶前面的人。

陈真从树上跳了下来,望着面前奔跑着的一人一猪大叫一声:“转弯!”

还在拼命奔跑的虎娃除了速度,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思维,因为他几乎感觉到屁股被野猪的獠牙顶着了。听到陈真的喊声,虎娃下意识的转了个接近直角的弯。在这种状态下转弯,虎娃竟然没有摔倒也算是个能力。

而现在,野猪的侧面正好对着陈真。

这时陈真爆发出特有的潜力量,巨弓被瞬间拉出一个震慑人心的弧度,如果这时的虎娃能看到,就不再认为大牛是把这支大弓拉的最满的一人了。

抽箭、曲臂、拉弓、瞄准,一系列久违却又熟悉的动作没有丝毫凝滞,浑然天成。

不算魁梧的陈真,不算粗壮的手臂拉开一张巨型弓,赫然如满月,肆意张扬着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与生俱来的狂野气息,光线朦胧间,雄伟、霸气,姿势就如郭靖在大草原上一箭射射双雕一样,但现在的弓上,却有两只上了弦的箭。

嘭!双箭破空而出,声音尖细悠长。

嗷!一声凄厉惨叫立即传来,巨大的野猪被箭的冲力顶的翻了个身。疼痛或许不甘的嘶吼仿佛可以响彻整座森林,飞鸟阵阵,毛骨悚然。随着惨叫声越来越低,野猪也慢慢停止的乱蹬的的四肢。

两只同时射出的箭,一直插在猎猪的前肢上部,而另一只之间贯穿了它的两只耳朵。

神经条松懈下来的虎娃就爬到在野猪的不远处,看了看野猪头上的箭,再看看手提巨弓,面带笑容走过来的陈真,甚至连肺部极其缺氧的他都忘记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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