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杰回到家中,郭母已经做好了一桌子的早点,香喷喷地传开来。
“你回来了?雅词呢?”郭母边摆着早点边看了看知杰。
许久,她见知杰不作声,而且情绪似乎不太对,所以,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轻轻地坐了下来,知杰的表情僵硬,仿佛十分哀伤一般,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就像一尊雕塑,可杰一边吃着早点,斜睨了知杰一眼,“我说少爷,娘问你话呢?”
知杰沉默了许久才淡淡地开口道,“娘,我可以问你个事吗?”
郭珍妮看着知杰的样子就觉得哪里不对劲,难道路“你说。”她的声音很温柔,有种淡淡的担忧夹杂在里面。
知杰将呆滞的目光转移到郭母的脸上,“娘,我不是你亲生的儿子,对不对?以前来看我的那个老奶奶,就是我的亲奶奶,是吗?”
郭珍妮隐隐地感觉到知杰在发抖,他在强压着怒火。她幽幽地站起来,紧张地看了一眼知杰,可杰的早点在嘴边放着,嘴巴张开,食物却停留在外,一副吃惊到可以吞下一头鲸的样子。许久才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
“哥,你别跟娘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是不是,娘。”可杰吃力地笑着,眼神定定地看着郭珍妮。
知杰他始终还是知道了,可是,我要怎么跟他说呢?看来,我只能让他提前离开我的身边了,不知道莫强和杜可为的事情解决了没有。算了,还是告诉他真相吧,离他离开落花亭的日子,也不远了。
“你哥说的,是真的。”郭珍妮的话一出,可杰生生地把刚刚含在嘴里的早点喷了一桌。
“娘,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好不好?我会觉得很害怕的。”郭可杰笑着,一脸哀求的样子。
郭珍妮转头看了他一眼,“娘没有跟你开玩笑,娘说的,都是真的。”
可杰愣愣站起来又幽幽地坐下去,不知道如何是好。
“娘,其实,雅词是我的亲妹妹,对吗?”知杰的语气有些缓和,说得有些平淡,可是,还是能听出他语气里隐藏的怒火。
“是。”郭珍妮小声地回答着。她害怕知杰会失控地大发脾气。
知杰淡淡地说道,“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为什么要等我深深地爱上了雅词之后,你才把这一切告诉我。当初你一看到雅词就让我离她远点,那时候,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真相。里面,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的泪水随着他的强烈心痛感,轻轻地滑落。这是他第一次在人前,情绪失控。他没有发火,只是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的悲伤。
郭珍妮看着知杰,想要把他搂进怀里,心里有千万分的内疚。她恨自己没有早点告诉他,可是,这真相,他不能知道。告诉他,他只会追根究底,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知杰,你能原谅娘吗?
知杰轻轻地擦去落下的泪水,转回头看了一眼僵直的可杰,“可杰,帮我向师傅请个假。我今天不去学堂了,想一个人静静。”说着,转身冲了出去。
“知杰——”郭珍妮怕他会出什么事,嘶哑地叫了一声。
可杰轻轻地拉了一下她,“娘,你让他一个人好好想想吧。其实,你应该早点告诉他,这样,他就不会那么痛苦了。至少,他不会爱上雅词。”
可杰的一番话正说到了郭珍妮的心坎里去,她直直地坐下去,泪点点地滑落。知杰,他是个好孩子,他那么生气都没有对我发火,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瞒着他的,要是能说的话,我早说了。没想到,我最担心的事,到最后,还是发生了。
可杰轻轻地拍了一下郭珍妮的肩膀,“娘,您别伤心了,哥,他不会有事,也不会怪你的。只是,雅词,她能不能受得了这个打击,却是很难说。交给我吧,别担心。”
郭珍妮转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无比地心痛,“那就交给你了,你帮娘好好地安慰他们,啊。”
可杰定定地点点头,拿起了书包,“娘,那我去了。”
郭珍妮擦了一把泪,笑了笑,“路上小心点。”
“娘,您别太担心了,没事的。相信我。”可杰轻轻蹲在郭珍妮的面前,为她抚平额头上的皱纹。
“嗯,去吧。娘相信你。”郭珍妮的笑和着泪一起绽放。
可杰站起身走了出去。
雅词气呼呼地跑出去之后,去找了诗妃,她也没去学堂,却去了她和知杰经常相聚的山头。她坐在那里看着下面一大片的庄稼地,心里有种莫名的悸动,如果有一天,真的要离开这个地方,还真有点舍不得。她的心里也乱糟糟的,泪水一点点地滑落,明明知杰就不可能属于自己,可是,我却还想要把他强留在自己的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是我的哥哥呢?难道他早就知道,所以,对别的女孩子,比如说那个吴雨婷才是真正的喜欢吗?
“啊——”知杰冲上山头便开始大叫,现在心里就像是炸开了的锅一般。雅词听见叫声回过头去,“知杰。”
知杰的目光陷入雅词的眼睛里,他冲过来,一把将她抱入怀中,“雅词,我都知道了。”两个人的泪水肆无忌惮地落在地上,盛开了一地的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