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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泄密

马叙伦也伤心极了。为了更好地保护好同志们,他不得不对着马成宇出其不意的开枪。他的这一枪是否真的把大哥给打死了?大哥现在怎么样了?这怎么向他的父亲交代啊?马叙伦的身份此次完全暴露。他不能回家。他就住在小刀会的总部。

邱丽颖非常伤心。马叙伦和马成宇都是自己的同志,况且马叙伦还是她丈夫。可是,马叙伦和马成宇为了革命事业,马成宇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兄弟反目成仇。这要命的一枪,几乎丧送了我党的一位好同志!他马叙伦不是第一次向着马成宇开枪了。不行,我必须请示上级组织,要求能否将马成宇的身份向马叙伦公开。然而,上级党组织认真的听取了邱丽颖的汇报。经过分析,得出结论,上级党组织不许马成宇向马叙伦公开身份。一方面为了更好地潜伏,更好地隐藏,一方面为了保护马成宇自身的安全和邱丽颖的安全。上级要求邱丽颖不要感情用事,迅速与火凤凰联系,布置下一步工作。邱丽颖向马叙伦发出接头的通知。事实上,邱丽颖和马叙伦回到马家没呆过几天。马文涛闻听马叙伦真的就是共产党,却一下子沉默了。马文涛也很痛苦。如今,马成宇在宿迁国民县政府工作,丽颖呢,也是。马文涛认为他们是相对抗的,他并不知道马成宇和邱丽颖的真实身份。马文涛暗自思索,看来,他真的错了。他不该搓成马叙伦和邱丽颖的婚姻。看来,他们夫妻只能是挂名的了。他感觉无法相信,一家人如今为什么会水火不相容。当他听说马叙伦又开枪打伤了马成宇,十分震怒。

他人呢?管家,把这逆子找回来!马文涛大喊道:他总是那么不省心,让俺不安心,让家人担心。他的胆子越来越大了,性子越来越野了。你看看,你看看啊丽颖,他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他已经成了我们家庭的对头了。他跟着共产党闹革命,居然革命革到俺的头上来了。革命革到家里来了。他这是在干什么?

我这是在革命,这是在斗争!马叙伦突然出现在客厅里。

叙伦,你回来了!邱丽颖以一个妻子的身份关心的问道。

不要管他!马文涛大怒:你这逆子,还知道回来?你回家干什么?这里已经不是不成为你的家了。你说说,你为何要对你大哥痛下毒手?说!

大,你也知道,如今政府腐败,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苛捐杂税多如牛毛,民不聊生,这日子怎么过呀?马叙伦按住性子宣传道:共产党领导的是广大受苦受难的群众,让他们起来,跟一切不合理的社会作斗争,领导他们当家做主人,反对剥削和压迫,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我们党已经建立了属于广大人民的政权,拥有了自己的军队。大啊,你也醒醒吧,劝劝大哥他们,走向光明吧!

你还好意思提你大哥!哼!你不是差点儿要打死他吗?马文涛怒道:他和你是同吃一口奶水长大的,他是你的同胞兄弟呀,你怎么就下得了手?

大,为了保护更多的同志的安全,当时情况非常紧急,我也是迫不得已呀!马叙伦继续说:大哥呢,他怎么样了?

还在县城医院。邱丽颖接过话头说:俺爷已经派人照顾去了。你就别担心了。

要他担心干什么?马文涛咆哮道:你也知道咬破指头疼啊?你大哥也是俺的指头啊,十指连心哪个都疼,你们为什么就反目成仇了呢?

老爷,也许伦儿他有什么苦衷吧。宋氏解劝道:伦儿也知错了,你就别再责备他了。事儿都过去了,今后兄弟再好好相处嘛!

大,娘,俺和丽颖还有点儿事情商量。马叙伦恭恭敬敬的对宋氏道:俺们去了。

这次接头,马叙伦是在家里。就在他们的新婚洞房里。看着新婚洞房,一切还是那么的新。马叙伦一下子又勾起了心事。他又想到了赵秀丽。赵秀丽自从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到底是何人抢走了她,杀害了赵叔叔,马叙伦一时还没时间去探查。马叙伦的目光触及了邱丽颖的眼神,邱丽颖是那么的坦然、安静。邱丽颖大胆的光明的迎合着马叙伦的眼神。马叙伦内疚了,转移了目光。

对不起,丽颖!马叙伦深情地道。

邱丽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压抑的情感了,她突然搂着马叙伦的肩头痛哭起来。颤动的身体牵动着马叙伦摇荡的心,马叙伦感觉很惭愧。他对不起丽颖,不是一句话就足够了的。看着邱丽颖伤心的痛苦,邱丽颖的委屈、痛苦如同山洪爆发。泪水****了马叙伦的肩头。

马叙伦轻轻地拍了拍邱丽颖肩头,长叹道:我这辈子也补偿不了你!好了,丽颖,别哭了。大和娘听到了,会更不高兴的。

邱丽颖抬手抹了一把泪水,坚强的道:叙伦哥哥,刚才失态了!请你原谅!

马叙伦一把拉住邱丽颖的手紧握着,强忍着泪水不让流出,深情的说:你永远是我的小颖子,丽颖妹妹!

你是我一辈子的叙伦哥哥!邱丽颖眼内闪烁着泪花道:你是我的好同志,好战友!

是啊,若不是为了革命,也许,我和你是永远走不到一起的。马叙伦微微笑道:说吧,我党又有什么最新指示?

收编三高没有成功,在俺们宿迁境内还有其他的土匪可以进行宣传。上级要求我们尽快壮大革命队伍,鉴于你的身份已经暴露,党要求你在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保护好****宿迁县委的安全。目前,军警已经注意到了你。你要时刻提高警惕。党内出现了奸细,上级正在清查。我们宿迁党组织的地下工作一定要谨慎,你不要轻易地抛头露面了。组织要求我们尽快搞到枪械,准备支持小刀会新年举行暴动。

武器一直是困扰着我们革命的难题。散落于民间的枪支大部分已被敌人收缴。现在拥有武器的,除了少数的看家护院的乡练丁勇,就是土匪了。但他们也缺乏武器弹药,只是零星的散落枪支。马叙伦继续分析道:现在拥有枪械的就数警察和部队最多了。要想搞到枪械,就只有动用部队的军火库了。

你的想法和俺想的一样。邱丽颖不失时机的深情的继续分析道:熊立国新来驻防,带来了大量的武器弹药。他的军火库就建立在仁济医院的旁边,紧靠司令部。虽然他的部队大部分驻扎在黄河西岸,为了确保安全,熊立国把军火大部分运进了县城。他的司令部也转移到了县城。目前,要想抢劫军火库,困难重重。只有等待时机了。

好吧,一旦时机成熟,我们就强行打开军火库,抢劫枪支弹药。新年准备起义。

马叙伦立即传达了上级党的指示,在宿迁,他第一次以****宿迁县高官的身份,公开主持了一次****宿迁县委的扩大会议。会议秘密的在县南二十里的韩圩举行。参加会议的共计三十八人,来自宿迁地下党的各个组织部门。谢仁亭任副书记,王家山任组织部长。

同志们,俺们****宿迁县委成立已经好久了,由于革命斗争形势复杂,我没有公开身份。在此县委扩大会议上,我以县高官的身份第一次和大家面对面的交流。目前,俺们宿迁的地下工作取得了可喜的成绩。各地都组织了农民协会,领导农民减租减息,对抗土匪。我们宿迁地下党也建立了自己的军事武装,成立了游击队。我们不仅保护了当地的农民不受地主、官府、土匪的欺辱,而且壮大了俺们的革命队伍。在北乡,基本肃清了三高兄弟的土匪势力,收编了他们溃散的部分土匪,加入了革命的队伍。在南乡,还有两股土匪势力祸害老百姓。一股是以王存江为首的土匪,凭据汤群堡的特殊地理地势,称霸一方。在西南,有魏友三的大股土匪,西乡则有佟锡金一股土匪。虽然,佟锡金参加了革命,但他没有完全脱离匪性,他依然我行我素,时常出轨,抢劫人民的财物。对于佟锡金的所作所为,****宿迁县委决定给予调查,查清他的真实底细,若有背叛党的行为,依据党的纪律坚决给予严肃的惩处。马叙伦慷慨激昂的继续说:上级党指示我们做好一切准备,夺取军械,准备响应全国的农民暴动。目前,我们枪械严重不足,因此,此次召集大家来,想办法,出主意,筹措枪支。

于是,到会的同志们纷纷议论,献策献计谋。王家山建议道:不如抢劫军火库。

难哪!谢仁亭叹息道:熊立国派重兵把守,就是接近军火库都很困难,更何况抢劫了。

事在人为。马叙伦接口道:同志们,常言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大家献计献策,我想没有我们共产人办不到办不成的事情。我建议,先进城侦察,搞清楚军火库的具体兵力部署,然后我们再制作具体的行动方案,时机一旦成熟,立即拿下军火库的武器弹药。这件事,俺们当然不能明着干,必须秘密的悄悄的进行。

会议正在进行,值班放哨的卫兵急忙向马叙伦报告:不好了,马书记,魏友三率领张茂扬、胡五攻打韩圩来了!

马叙伦立即指挥县委撤退。但他得到报告说,土匪大约千人围住了韩圩,出不去了。马叙伦立即和谢仁亭、王家山临时组成指挥中心,商议如何应对土匪。

看来,土匪是冲着俺们地下党县委来的。王家山分析道。

不像。谢仁亭分析道:假如是冲着我们开会来的,他就不会围住韩圩,而是直接抓捕我们了。

老谢说的有道理。马叙伦镇静的道:土匪的目的看来不是针对我们的。我们必须尽快搞清楚土匪围困韩圩的目的。这时,游击队队员来报说,土匪开始攻打韩圩了。

我们尽快组织老百姓自救,抗击土匪。马叙伦吩咐道:谢仁亭同志,你负责安全转移参加会议的同志,王家山负责组织游击队,带领农民抗击土匪。我带领两人去找匪首魏友三交涉。

不行!谢仁亭立即阻止道:马书记,你不能冒这么大的风险!假如你出事了,县委怎么办?再说了,就是让俺去,你也不能去。

谁也替代不了。马叙伦坚持说:魏友三是俺的舅舅,俺有责任,有办法说服他。

不行啊马叙伦同志!王家山担忧的道:没有搞清楚魏友三是否就是亲自来了,你就贸然前往,这太危险了。假如是张茂扬或者胡五呢?他们可不会念及你和魏友三的关系。

韩圩是一个大村庄,土匪显然是有备而来。马叙伦立即分析道:南面是小张庄,圩门口有炮楼;北面是三里庄,有围河,河边设置炮楼;圩东小秦庄,住户最多,但也是土匪进入韩圩的必选之路;西群墙瓦,是韩圩的中心,俺们就在这里的位置。李智龙,你和老谢一起带着家人撤退吧,看起来土匪此次动作较大。假如俺们暴露了,你也就暴露了。为了党组织的安全,你们赶紧撤。我去与他们交涉。

按照马叙伦的吩咐,谢仁亭带领群众向北转移。王家山组织游击队,守住小秦庄,阻击土匪。马叙伦则走进小张庄,察看土匪的兵力部署。马叙伦发现土匪围住了东、南、西三面,北面三里庄却没有土匪。过三里庄围河,接八堡堆即可退进县城。马叙伦立即派人通知谢仁亭由三里庄退入县城。然而,魏友三并不是酒囊饭袋,他早已算计好了。韩圩的人要逃,只有经三里庄逃进县城最安全。因此,魏友三派王存江埋伏在三里庄。派张茂扬率大股土匪强攻小秦庄。派胡五守住小张庄。西面就是黄河,向西逃,就是跳进黄河喂鱼。西群墙瓦住着四五百人口,大约一百多住户。李智龙就是西群墙瓦的人。他也秘密的加入了小刀会,后又加入中国共产党,成为一名活动在南乡及县城的党的积极分子。当谢仁亭率领参会人员撤退之时,马叙伦要李智龙一起撤退,李智龙不同意。理由是,他是本地人,就是土匪抓住他,也不会怎么他的。他认为,他如果一家人都逃了,就会给县委参会的人员带来更大的危险。他的一家人都留了下来,准备与土匪周旋,保护好同志们撤退。谢仁亭同意了李智龙的请求,叮嘱李智龙小心。马叙伦登上小张庄的炮楼,向着土匪喊话:

你们是哪路江湖弟兄?为什么要攻打韩圩?

快放下吊桥,让俺们进去。俺们的目的是抓住马叙伦,他是共产党的县高官。胡五高声的回答道:俺们大当家的没来,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告诉我也一样!俺是你们的胡爷,胡五。赶快投降吧,接待大爷俺进去,还可以考虑你的小命。

俺要见你的大当家的。马叙伦大喊道:圩子里的老百姓是无辜的。你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放了老百姓,不要滥杀无辜。你们为何憎恨共产党?共产党是为着人民的,为着广大受苦受难的穷苦百姓的。胡五,你和共产党有什么冤仇?你们拦截抢劫,尽是欺压百姓,不思悔改,还在胡说八道。共产党的政策是,只要你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共产党随时欢迎你们。兄弟们,俺知道,你们也是被逼才做了土匪的。

少废话,大爷我不理你那一套。胡五气愤道:不放,给我向圩子里打炮,把炮楼打下来。

胡五是魏友三土匪的一支,拥有五门土炮。虽然土炮威力小,但足以打下吊桥,炸塌炮楼。跟随马叙伦的两个游击队员立即把马叙伦一边劝说一边拉下了炮楼,迅速躲藏起来。胡五果然架好土炮,对准了炮楼轰炸。几炮打过,炮楼的绳索被炸断,猛听得一声天崩地裂的巨响,吊桥自半空如同一睹墙壁轰然倒下,摔碎为几段,跌落围河里。紧接着,炮楼的防风楼顶也被炸飞。开放吊桥的活动木轴也被炸断。胡五命令土匪下得围河,把断了的吊桥衔接起来,临时架起了一座浮桥。胡五指挥土匪冲进了小张庄。

马叙伦和两名游击队员迅速撤退转移,前往小秦庄寻找谢仁亭、王家山,准备与他们汇合。

张茂扬指挥土匪强攻小秦庄,王家山哪里挡得住他们这群亡命之徒。土匪凭着人多势众,很快就攻破韩圩。在西群墙瓦的李智龙闻听圩子被攻破,早已把家中的资料等关于地下党的一应物件焚烧处理干净。张茂扬直奔李智龙的家,抓获了李智龙的全家。李智龙和张茂扬怒目以示,他则骂道:

张茂扬,你几次三番的骚扰抢劫百姓,作恶多端,难道你就不怕报应吗?

报应?张茂扬狞笑道:李智龙,你我也有过交情。你也曾暗中给我过帮助,里应外合的也帮着俺抢过村子里的财物,你能说你是干净的?

那是过去,俺瞎了眼,帮助过你。李智龙蔑视着张茂扬道:那时,俺鬼迷心窍,糊里糊涂的帮你,俺对不住西群墙瓦的父老乡亲们。可是,今天不一样了。你别想从俺这里再捞到一分一毫的好处。

这一次,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把共产党参加会议的人员名单给我就行了。张茂扬奸笑着继续道:你们共产党曾经打死了我十多个弟兄,俺正寻思着报仇。俺得到情报,说你们在这里就在你的家开大会,所以就来了。拿出来,名单在哪儿?

是谁告诉你的?李智龙逼问张茂扬说:只要你告诉我这人是谁,我就告诉你名单在哪儿。

你******少来糊弄俺!张茂扬气恨道:我只给你一袋烟的功夫,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大——,李智龙的五岁女儿吓得哭叫起来。

别怕,红荷!李智龙对着女儿大喊:跟着妈妈,不怕!

李智龙,你就不为你这几岁的女儿着想?张茂扬恼羞成怒的质问:若不是大当家的寨规不许杀小孩,老子才不会放过你们。快说,你们的开会的人去了哪儿?

姓张的,你就别嘴抹石灰白费口舌了。李智龙坚定的道:你还是想一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哼!张茂扬奸笑一声:老子没时间跟你磨蹭,来人,就地活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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