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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瓜子岭歼匪

瓜子岭,是江西省遂川、上犹县边界上的一座山峰,位于上犹县城西北部100余华里,海拔近1000米。

峰巅形同瓜子,高高耸立云霄,故名。这一带山高壑深,悬崖峭壁,林木遮天,云雾缭绕。山峰西南侧有一岩洞,内可藏数十人,岩洞下有座寺庙。从山下通往寺庙的路,是一条曲折坎坷的小径,地势十分险要。

1949年10月6日,正值中秋节,天沥沥地下着小雨。在通往瓜子岭寺庙的小路上,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手提肩挑着酒肉食物,冒雨在小路上蹒跚行走。这是上犹县匪首方业奎等人,正偷偷地潜往瓜子岭,准备藏在山上的寺庙内过中秋节。

方业奎,上犹县芦山里人。他的罪恶历史,罄竹难书。在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他任国民党崇义县第五区区长和“犹崇康遂四县联防铲共大队”大队长等职,杀害红军战士、革命干部和无辜群众30多人,是个双手沾满人民鲜血、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1949年4月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冲破长江天险,势如破竹地向江西境内进军,方业奎顽固坚持反动立场,组织所谓“反共联防社溪办事处”,自诩主任,接受国民党江西省第3行政区(吉安)保安司令刘文渊之命,妄想在遂川、上犹边界建立据点,作垂死挣扎。

8月16日,上犹县城获得解放。方业奎仍不死心,又于8月20日在上犹梅岭山上,拼凑成立了“遂犹边区联防自卫纵队第2支队”,委任方穆庄为支队长,方永昌为副支队长。支队下设3个大队,9个中队,共有180余人,30余支枪。这些土匪出没于遂川禾源、左安和上犹紫阳、寺下、双溪等地,反动气焰甚为嚣张。广大群众强烈要求消灭这股作恶多端的土匪。

为巩固新生的人民政权,稳定社会秩序,保障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中共上犹县委和县人民政府根据省委、省人民政府关于“肃清匪特,巩固革命秩序”的指示,决定迅速剿灭这股匪徒。

9月中旬,县委书记邓烈和县委组织部长董型武,率县直属中队和支前工作队共20余人,为剿匪先遣队,开赴寺下、紫阳、双溪等地。9月底,中国人民解放军赣南支队80余名战士,也急速赶赴寺下、紫阳,参加剿匪。

10月6日,当方匪一伙爬到瓜子岭寺庙时,已是半夜。日夜不停的奔波,秋雨寒风的淋袭,使他们饥饿、疲惫不堪,梦想过个痛快的中秋节,睡个好觉。当有人提问:“今晚要不要派人放哨?”众匪兵都异口同声地斥责:“放个屁的哨!我们这么晚才来,天又下雨,谁晓得?”匪首方业奎听这么一讲,心想下属说的也有道理,即附和说:“解放军总不会跟在我们屁股后面来吧?不放就不放。”匪徒们酒醉肉饱后就呼噜入睡了……方业奎一伙的行踪,被剿匪部队侦察人员侦悉,报告给县委组织部长董型武,董部长立即与张定、凌浪等人联系。决定由张定、张福率领2个分队50余人,分别从寺下珍珠、双溪、芦阳向瓜子岭挺进,包围堵截匪徒;董型武随凌浪和寺下区中队长袁世河带领的地方武装共40余人,从紫阳高基坪出发,由工作队员陈世旺带路,直奔瓜子岭,担任主攻任务。

夜幕渐渐降临,剿匪部队凭着夜幕的掩护,冒雨急速前进。当董型武、凌浪、袁世河率领剿匪人员到瓜子岭山麓的源溪村时,村里的群众告诉:“土匪刚上去不久。”为了不惊动匪徒,一网打尽,董型武命令部队暂时就地隐蔽待命。

次日凌晨2点,剿匪部队沿着崎岖的山道开始摸索上山。当到达离瓜子岭寺庙约50米处时,董型武命令大家停止前进,并派陈世旺前去寺庙侦察敌情。陈世旺迅速机智地接近寺庙墙边静听,从门缝里窥视庙内情况。只见庙里庙外一片寂静,匪徒早已进入梦乡,在中宝殿唯有黄振光和廖章槐两人围着一堆火在烘烤衣服。董型武和凌浪立即布置将寺庙前后左右严密包围,用火力封锁庙门。待一切安排就绪后,董型武大声喊道:“匪徒们!你们被包围了。赶快放下武器,缴枪不杀!人民解放军宽待俘虏。如果顽抗就死路一条。”

方业奎股匪被这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声惊醒,赶紧提裤穿衣,摸枪拾物,像热锅中的蚂蚁乱成一团。有的惊叫:“解放军来了!”有的说是红帮,有的说是民兵,有的说打!有的说打不得……七嘴八舌,争吵了好一会。匪首方业奎吓得魂飞魄散,不知所措,擅抖的身子活像打摆子。他的儿子方永昌,毕竟是在国民党军队混过,壮着胆子说:“慌———慌什么!难道解放军长了翅膀?!还不快准备给我打……”于是匪徒们手忙脚乱,搬什物堵门塞窗,盲目朝外放枪。

董型武见匪徒们无放下武器之意,一声令下:

“打!”顷刻间机枪、步枪、手榴弹齐鸣,火光闪闪,硝烟弥漫,寺庙墙崩瓦飞。匪副支队长方永昌被飞来的弹片削去一大块头皮,血流满脸,偎缩在墙旮旯里呻吟,昔日的威风全然不见。有的匪徒企图从侧门突围出去,当侧门“吱”的一响,哒、哒、哒!一梭子弹打了过去,又被迫龟缩庙内。

过了一会儿,董部长命令暂停攻击,严密监视。第二次喊话:“匪徒们!你们出不去了。解放军说话算数,宽待俘虏,快投降吧!”

方业奎见火力如此凶猛,确认是解放军无疑。他无可奈何地提高嗓门哀求:“不要打,不要打了!我们缴枪。”董型武即令他们放下武器,列队投降。庙门打开后,匪徒们个个举手跪地,连连磕头哀求饶命。战士们冲入庙内,手足麻利地将匪徒一个个生擒活捉,全歼“遂犹边区联防自卫队第2支队”,活捉了匪首方业奎等32人。只有支队长方穆庄狡诈多端,临战时溜出庙外逃走了。他窜到遂川县麻园、庄坑、大洞等地的山洞里躲藏,于1950年2月被抓获,押到遂川处决。这次战斗,缴获步枪32支,驳壳枪2支,子弹2箱,手榴弹16枚,救出被匪徒绑架的两名工作队员。

匪首方业奎被俘后,唉声叹气地说:“唉!你们解放军真是神兵天将,会神机妙算,哪能料到你们来得如此之快。我们的失败是命数到也!”

战斗结束后,一轮红日从东方升起,两路剿匪部队汇成一路,满怀胜利的喜悦,押着俘虏,扛着战利品,凯旋而归。沿途群众闻讯欢欣雀跃,涌向路旁,个个磨拳擦掌,巴不得立即扒下方匪的皮,撕下他的肉,以解心头之恨。人们不停地高呼:“打倒土匪头子方业奎!”

“血债要用血来还!”……“解放军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欢快、嘹亮的歌声和阵阵激昂的口号声在山谷中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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