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达巴莱见沙克拉迪夫夺路而逃,非常着急,拔腿追去,但终是迟了一步,沙克拉迪夫最终还是逃脱了。亨利·达巴莱带领手下解救了拍卖大会场的所有奴隶。
亨利·达巴莱把所有受苦受难的被拍卖的人救上了西方塔号。一切安排停当,达巴莱命令开船离开斯卡庞陀港。
船开起来了,哈琼娜·艾利真多终于回到了亨利·达巴莱的身边。
亨利·达巴莱非常感激一直照顾着哈琼娜·艾利真多的忠心耿耿的艾克查黎斯。艾克查黎斯反而带着那些被救的人来拜谢达巴莱。
“各位,各位,不必向我跪拜,其实我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而已。”达巴莱说道。
“你不必谦虚了,受大家诚心一拜,那是应该的。”哈琼娜率先跪拜了。其余受达巴莱恩泽的人都纷纷跪拜了下来。赞扬达巴莱的声音不断,歌颂达巴莱的声音不绝。
亨利·达巴莱赶忙将那些跪拜之人扶起,互道辞谢。大伙儿都觉得达巴莱船长性情随和,正义凛然,是一个可敬可佩的人。
船甲板上的拜谢会散场后,亨利·达巴莱拉住哈琼娜·艾利真多的手走到自己的房间,他要她好好谈谈自从希奥一别后的情况。哈琼娜·艾利真多如实相告了。
原来哈琼娜·艾利真多查看了她父亲老艾利真多的帐本与及大笔的业务来往,她明白了她父亲老艾利真多一直跟大海盗合作,干的是狼狈为奸的勾当。哈琼娜悲痛欲绝,真想一死了之,但转念想到父亲老艾利真多遗留下来的不义之财。她决定用父亲遗留下来的不义之财,做正义的事情。
老艾利真多遗留了上千万的财产,哈琼娜计划用这笔不义之财赎救成千上万被俘虏后沦为奴隶的人们。计划已定,她就行动了起来。
她首先给亨利·达巴莱写了一封信,请求原谅。然后,她立刻带着忠勇的艾克查黎斯秘密离开了希奥到伯罗奔尼撒去了。
哈琼娜沿途碰到了很多拍卖奴隶的会场。她参与了,她用那笔不义之财救了很多善良、无辜的人。她用一切办法安顿这些人,一部分送到爱奥尼亚诸岛,另一部分就送到希腊北部已获自由的地区。
她父亲遗留下来的那笔不义之财,还真是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哈琼娜赎救了成千上万的人们,她的心里稍微有了一点欣慰。她是在为她死去的父亲老艾利真多赎罪。
后来,她觉得这不是长久解救受苦受难人们的良策,如果要让所有善良、无辜的人们不再受苦受难,必须铲除那些欺压他们、无恶不作的海盗,只有消灭了那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的海盗,老百姓才能过上平安的日子。就在这个时候,她得知了西方塔号在希奥港湾受挫的消息,西方塔号的船长壮烈牺牲了,伤了很多船员,西方塔号船身受损,整个西方塔号要重新修理休养。哈琼娜·艾利真多为受损的西方塔号和受伤的船员们虔诚地祈祷平安。
她立刻跟拥有西方塔号的那些科孚船主的代理人联系,她愿意出一笔钱,买下西方塔号,继续巡洋出海打击海盗和不法分子。她成功了,她买下了英雄的西方塔号,她把它重新配置了新的设备和崭新的大炮,一句话,英勇的西方塔号又焕然一新了。西方塔号又能够为善良的人们出力了,它需要重振雄风,东山再起,现在哈琼娜帮它做到了这一点。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西方塔号需要一个新的船长,而这个船长应该是一个年轻有为、有丰富的海上作战经验、有运筹帷幄的智慧,挑选了很多人她都不满意,于是她想到她原先的未婚夫法国海军上尉亨利·达巴莱。她把艾克查黎斯的侄儿安排到西方塔号秘密跟随亨利·达巴莱。哈琼娜写的两封信,都是请他代劳传给亨利·达巴莱的。第一封是在希奥岛,信上告诉亨利:西方塔号指挥部有一职务,正虚位以待;第二封是他乘值班时放在会议舱桌上的,信上约定炮舰于9月初到达斯卡庞陀会面。
亨利·达巴莱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他把西方塔号管理得很好。和海盗交战,总能够打胜,而且还不损一兵一卒。亨利·达巴莱果然是一个优秀的指挥官,真是年轻有为,有真才实学。西方塔号的船员们都服从他的安排,听从他的命令。
哈琼娜继续用她父亲遗留下来的财产赎救受苦受难的人们。最后,她花光了她父亲遗留下来的全部不义之财,她的任务告一段落,她为她死去的父亲赎了罪。她想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也能够含笑瞑目了。事情结束后,她决定和老仆艾克查黎斯一道回欧洲去。她搭乘了一艘商船,上面载着她所赎买的最后一批俘虏,朝斯卡庞陀驶来。她料想在斯卡庞陀能够碰她的心上人亨利·达巴莱,她决定登上西方塔号同回希腊。但是非常不幸的是,她乘的这艘船不幸被一艘土耳其军舰捕获了,她也沦为了奴隶,将在阿卡沙拍卖奴隶大会上被拍卖掉。
亨利·达巴莱听完了可怜的哈琼娜·艾利真多的遭遇后,他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他为受苦受难的哈琼娜·艾利真多流出了热泪。亨利·达巴莱也将自己近些日子的遭遇和经历向哈琼娜·艾利真多说了。哈琼娜·艾利真多几个月没有跟亨利·达巴莱叙情,彼此互相倾诉苦衷后,感情又加深了一层,两人紧紧拥抱,再也不愿分离。
西方塔号平稳地行驶在大海上,此时此刻的海上交通秩序大有改善。土耳其人在希腊半岛落败,它们的海上舰队也受阻,地中海上的海盗失去了土耳其人的有力支持,声势大落。希腊政府几次派出剿灭海盗的舰队接连大胜,海盗被希腊舰队打怕了,再也不敢在地中海上嚣张。西方塔号炮舰的威力令所有海盗闻之丧胆,真是他们纵横海上多年遇到的生平劲敌。
地中海大部分海域都十分平安,海盗出没得很少。
达巴莱站在船头看到眼前四周一派平和景象,心情为之一振。
这时艾克查黎斯走到了达巴莱的身后。
艾克查黎斯对达巴莱船长说:“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说吧!”
“是这样,船上的乘客们都……都知道……你快要跟哈琼娜结婚了。”
“不错!”达巴莱说道。
“这就好办,大伙儿都想参加你的婚礼!大伙儿都希望婚礼在船上举行,你看怎么样?”
就在达巴莱要回答艾克查黎斯的时候,在前桅帆架上负责辽望的水手大声呼喊了起来:“前方有船朝我们开来!”
亨利·达巴莱顾不上回答艾克查黎斯了,但见他取出望远镜,往水手所说的地方望去。果然,前方6海里的地方出现了12艘大小不同的船只。
亨利·达巴莱船长用老练的眼光观望着前方那支朝他们驶来的船队。他观察了一分钟,立刻果断地说:“托德罗斯大副,立刻叫全船警备,先武装起来,静观其变。在这块海域上突然出现这么多船只,而且船上都不挂旗帜,可见行迹十分可疑。大家都要小心准备,不要被那些船只偷袭了。船上有近千名乘客,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他们的安全。千万不能再让他们落入海盗手中。”托德罗斯行走大海大半辈子,知道海上风云变幻莫测,见达巴莱船长说得严重,当下不敢怠慢,立刻吩咐全船警备起来,服从安排,听从命令。
西方塔号准备妥当,静观前方船队的情况。
“这支船队行迹果然十分可疑!”托德罗斯上尉说。
“嗯,不错!这支船队里面我认出了在克里特岛附近海上没有追到的那艘双桅船!”
亨利·达巴莱的眼光果然非同小可。那艘领头的双桅船正是西方塔号在克里特岛海域没有追上的那一艘。
那支船队渐渐逼近,此时海风呼啸、海浪掀起,风吹船动,水推船进。
亨利·达巴莱的眉头皱了一皱,甩下望远镜,大手一挥:“预备!”
他看到三发炮弹飞射向那艘双桅船,立时那艘双桅船的船头火光冲天,不过大火马上就被扑灭了。
那艘双桅船立时升起一面骨头交叉的海盗旗。
这正是海盗头子沙克拉迪夫的大旗。
亨利·达巴莱立即明白了这支船队的来历。原来这支由十二艘船只组成的船队是昨天夜里从斯卡庞陀匪巢啸聚在一起的。沙克拉迪夫在阿卡沙拍卖奴隶大会上差点被达巴莱等人活捉,他逃回卡里斯塔号越想越恼恨,想想自己在海上纵横大半生,所向披靡,无人能敌,是何等威风,何等尊贵,他万万没有料到单单一个艾克查黎斯就能把他制服,又想到老艾利真多的千万遗产只因为有一个亨利·达巴莱从中作梗,转眼间自己便没有了半分钱,本来千万遗产就要稳稳当当入腰包,如今却成泡影;又想到西方塔号近段时期经常切断他的海上运输线,击沉了他不少船只,杀了他很多手下,新仇旧恨,他怎能咽下这口气,如果不把西方塔号击沉在地中海底,他这个海盗首领也当不下去了。
待手下探知西方塔号已经孤船离开阿卡沙,他认为这是天赐良机,报仇血恨的日子终于到了。
沙克拉迪夫刚一纠集十二艘海盗船要拦截西方塔号回希腊。双方刚一交锋己方的领头船就被西方塔号三发炮弹击中了两发,船的首尾中弹,幸亏船身坚固,不然哪里吃得消西方塔号的重弹。
沙克拉迪夫刚一出兵就落了下风,心中愤愤不平,心想:如果不将西方塔号击个稀烂,就不再在地中海上混了。
沙克拉迪夫虽然恼怒,但他城府甚深,立刻冷静下来,命令手下将船慢慢逼近西方塔号,明知靠得越近,危险就越大,但自恃船多人众,对方孤船人少己众敌寡,那自是稳操胜券了。其实他这一着,大有孤注一掷、铤而走险之势。
亨利·达巴莱观察敌方布阵局势,知道敌方蜂拥而上,强强联手,走的是以众敌寡的险着。亨利·达巴莱自然不怕这些人,他一生南征北战,身经无数恶战大仗,这区区十二艘乌合之众拼凑成的船只,自是没有放在眼里,但西方塔号船上有乘客近千,各个都是手无寸铁之人,没有格斗搏杀的经验,实是一个大包袱。西方塔号要保护他们,又要防备敌船的攻击,仗还没有打,胜败似乎已分。如此形势,如果不先发制人,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夺敌气势,后果还真不敢想象。
双方都各忌对方厉害,不敢过分逼近对方,缓缓前进,伺待良机出手。
沙克拉迪夫用望远镜看清西方塔号大炮多达二十二门,又有可以移动的远程小炮二十三门,炮手林立,水兵济济,声势自是非同小可。
亨利·达巴莱也用望远镜看清了海盗船队十二艘船共有六十门小炮,三十门大炮,每条船上都挤满了海盗。十二艘海盗船共分四队,每队三艘,分别从东西南北四面攻来,西方塔号已被贼船包围了。
亨利·达巴莱见贼船一炮不发,只是一味靠近西方塔号,立刻知道了海盗的企图,那是一靠上西方塔号,立时登船乱砍胡杀。
再过片刻,沙克拉迪夫的海盗船离西方塔号炮舰只有一海里了,形势十分紧急,已成千钧一发之势。
“各就各位!”亨利·达巴莱高举右手。
整艘船都纹丝不动。
“瞄准贼船!”亨利·达巴莱下达命令。
炮手紧傍炮身,水兵力举长枪,全副武装,静待大令。
“打!”亨利·达巴莱大声喊道。
西方塔号二十二门大炮众炮齐发,炮弹如雨点般不停向贼船打了过去。
亨利·达巴莱举起望远镜向贼船望去,但见贼船已有大部分中弹起火,火势急猛,大功告成,西方塔号炮舰当真是弹无虚发。
亨利·达巴莱再次命令众炮预备射击的时候,突觉自己的船猛烈地晃动了两下,原来贼船在这时也反击了几十发炮弹,但却没有打中西方塔号,尽数落在西方塔号的四周,弹落水起,大浪滔天,水柱升空,西方塔号四周的海面被这几十发炮弹打得掀震了起来。虽是西方塔号船宽身长,也被掀起的海水摇晃得极为厉害。
亨利·达巴莱见首发得手,初击奏功,知道应该乘胜再打一次,要打得贼船手忙脚乱,首尾不能相顾,再也无还手之力,又下了一道命令攻击贼船。
只听得呼啸声连绵不绝,又有几十发炮弹向贼船打了过去。
西方塔号的炮手们正要准备第三次进击,突觉船身猛烈大晃,爆炸声在耳畔不停轰响,西方塔号的前桅杆被贼船炮弹打断了,船尾也跟着中弹。已有一名军官和两名水兵当场丧命,另有四个水手受了重伤。虽然大挫贼船,但是己方受伤也不轻。
受伤的水手立时被同伴抬下了船舱里。哈琼娜·艾利真多带领妇女为受伤的水手包扎伤口,敷药止血。
沙克拉迪夫的海盗船队损失惨重,已有六艘船被西方塔号的重炮击沉,有三艘遭受了重创。
沙克拉迪夫见己方大败,明明胜利在望,却被西方塔号众炮齐发打得己方已无还手之力。
他越想越恼,他咆哮地跑到炮台前大骂炮手无用,连炮弹也不会打。被骂的炮手吓得屁滚尿流,生怕杀人不眨眼的沙克拉迪夫一枪杀了自己。
那个炮手如果不这么想的话,他的性命可能无忧,但偏偏是他这么想了,沙克拉迪夫拔出手枪,对准那个炮手的太阳穴,扣动扳机,只听“砰”的一声响,那个海盗炮手立时脑袋开花,大块大块的脑浆溅在了沙克拉迪夫的身上。沙克拉迪夫又朝空打了一枪,大声吼道:“他妈的!给我顶住!杀!杀!杀死那些王八蛋!”沙克拉迪夫此时势如疯虎,使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拼命险着。
其余海盗被沙克拉迪夫威势吓住,只得听令为之拼命攻击。
双方的炮弹不断从炮口打出,互有伤亡,都有损失。西方塔号已经中了八发炮弹,船身虽然坚固,但接连不断挨受了几发炮弹的重击,受伤也着实不轻。船上水兵炮手伤亡惨重,只剩下二百余名能作战的船员。贼船又有一艘被击沉,其余船只损伤程度不等,但威势大不如昔,攻击力量已分散。此时,西方塔号已有八门大炮被炸毁,十门小炮已成废铁,攻击力量削弱。双方炮击力量所剩不多,这一仗已打成了一个平局。
沙克拉迪夫检查己方人数,这一检查吓了他一大跳,原来有两千余名手下,现在只剩七百多人,而且还有少部分人缺胳膊少腿的。昔时踌躇满志,满以为凭十二艘战船和两千余名凶狠的手下定能将区区一艘西方塔号和船上八百多人全歼不余,万万没想到刚交手几下,己方伤亡惨重,由优势转变成劣势。
沙克拉迪夫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横行地中海大半生,身经百战,长时间无一对手,今日一役,已打得他元气大伤,纵然能逃回老巢,也是大势已去,再也不能达到昔日鼎盛时期那般兴旺了。
沙克拉迪夫望望敌方,又瞧瞧己方,知道此役必败,突觉喉口一热,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的手下海盗见头领被西方塔号的威力气得口吐鲜血,隐隐约约也预感到己方大势已去,要想再和西方塔号一较长短、争比高低已是不能了。
顿时,贼船海盗个个都士气大衰,已无战心,开炮不准,打枪无力。但慑于沙克拉迪夫凶狠、残暴,不敢自己率先跳海逃命。突然,沙克拉迪夫从腰间抽出一把亮晃晃的匕首,心一狠往自己右手臂上猛刺了一下,顿时鲜血迸涌,伤口开裂。只听沙克拉迪夫大声吼道:“我们要和西方塔号决一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