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这十年内乱期间能源增长这样快呢?除了这十年中国家对能源投资约500亿元,石油、煤炭、电力部门的广大职工在十分困难的条件下坚持岗位努力生产之外,有两个十分重要的因素:一个是"寅吃丑粮",动用前十四年能源生产的"积蓄";一个是"寅吃卯粮",动用应当为以后生产预备的生产储备。十年内乱前的十四年,国家在能源建设上投入大量资金,取得了显著成绩。石油工业相继建成了大庆、胜利、大港、华北等油田,并且做到了储采比例的合理化,掌握了雄厚的可采储量。煤炭方面,建成了大批煤井,并且在三年调整时期集中力量调整采掘比例,1965年开拓煤量可采期达到5.08年(一般规定为3-5年);准备煤量可采期达到25.7个月(一般规定为12个月);回采煤量可采期为8.1个月(一般规定为4-6个月)。所有这些条件,促成了十年内乱期间能源生产的较快增长。但由于十年内乱期间片面追求能源产量的一时增加,不按科学规律办事,造成采储比例,采掘比例的严重失调。原煤生产1976年产量比1966年增长91.7%,而同一时期开拓进尺反而减少4万米,下降了6%,这些为后来能源的发展留下很大的"生产欠账"。粉碎"四人帮"后,1977年和1978年继续片面追求产量,更加重了采储比例和采掘比例的失调,致使以后有一段时间不得不把主要力量用来偿还过去的"生产欠账",能源生产不仅不能增长,而且有所下降(1980年比上年下降1.3%,1981年下降0.8%)。
弄清了这些情况,就可以看出,十年内乱期间的统计数字基本上是反映了当时经济发展变化的趋势的。
三既然这次发表的十年内乱期间的统计数字是基本可靠的,反映了这一时期国民经济发展变化的基本趋势的,那么,我们就可以利用这些数字来对这一阶段的经济情况进行分析了。
"文化大革命"的十年,是国民经济遭受巨大损失的十年。仅以其最后三年(1974-1976)大体估计,同正常发展速度相比,少创造工业总产值1000亿元、钢产量2800万吨、财政收入400亿元。这三年中,如果不是1975年邓小平同志主持中央工作而减少了损失,损失会更大。另一方面,这十年又是全党和广大工人、农民、解放军、知识分子、各级干部同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进行斗争的十年。这就使反革命集团的破坏受到一定限制,国民经济仍然取得了进展。1966年社会总产值为3062亿元,1976年上升为5433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1966年增长92.8%;1966年国民收入为1586亿元,1976年上升为2427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1966年增长62.1%。从主要产品看,除煤炭、石油已如前述外,从1966年到1976年,粮食年产量从21400万吨增加到28631万吨,油菜籽从90.6万吨增加到134.8万吨,甘蔗从1141万吨增加到1663万吨,布从73.1亿米增加到88.4亿米,钢从1532万吨增加到2046万吨,水泥从2015万吨增加到4670万吨。这十年中,建成了一批重要工程,包括战略后方的一批钢铁、有色金属冶炼企业和一批机械工业企业,包括发电装机容量122万千瓦的刘家峡水电站和库容200亿立方米、发电容量90万千瓦的丹江口水利枢纽工程,包括贵昆、焦枝、湘黔、阳安等铁路和南京长江大桥。此外,还有氢弹试验和人造卫星发射回收的成功等等。这些成就都是在极端困难的条件下取得的,应当如实地加以肯定。当时,如果不搞"文化大革命",国民经济所取得的成就一定会大得多。
在研究十年内乱期间国民经济问题时,面对着两种性质不同的问题。一个是林彪、江青反革命集团,他们利用了毛泽东同志晚年的错误,背着他进行了大量祸国殃民的罪恶活动,对国民经济千方百计加以破坏。他们的反革命罪行已被充分揭露。这里不去多说。另一个是经济工作本身的问题。
这是本文所要着重研究的问题。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关于建国以来党的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指出,"文化大革命"中发生的错误是"全局性的、长时间的"左"倾严重错误。"这种严重错误不可避免地也在经济工作中表现出来。具体说,有以下几个方面:第一,国民经济各部门的比例关系严重失调。
请看1966-1976年社会总产值和国民收入中各生产部门比重变化情况:从下表看出,国民收入(各部门净产值)中,农业的比重从1966年的43.6%降低到1976年的41%;工业的比重从1966年的38.2%上升到1976年的43.3%。如果把工业净产值作为100,那么,轻工业净产值所占的比重由1966年的47.2%下降到1976年40.4%;重工业净产值所占的比重由1966年的52.8%上升到1976年的59.6%。这就是说,农业、轻工业更加薄弱,重工业片面发展的现象进一步加剧(在重工业内部还存在采掘工业薄弱、加工工业片面发展的问题)。建筑业净产值在国民收入中的比重从1966年的3.7%上升到1976年的4.9%,这主要是由于基本建设投资大幅度增加引起的,而基建投资主要是重工业投资,农业和轻工业投资比重是下降的,民用建筑投资比重下降的幅度更大,许多地方新住宅的建设抵偿不了旧住宅的报废。运输业净产值国民收入的比重由1966年的4.2%降到1976年的3.8%,商业比重由1966年的10.3%降到1976年的7%,这就使商品的运输、流通更加迟缓,交通运输成为整个国民经济中的一个突出的薄弱环节。
C社会总产值(100)国民收入(100)1966197619661976农业29.725.443.641.0工业53.158.138.243.3建筑业6.48.03.74.9运输业3.32.94.23.8商业7.55.610.37.0工业总产值(100)工业净产值(100)1966197619661976轻工业49.044.247.240.4重工业51.055.852.859.6国民收入中积累与消费的构成(%)积累额的构成(%)积累消费生产性积累消费性积累196630.669.468.931.1196721.378.782.217.8196821.178.978.521.5196923.276.876.223.8197032.967.171.828.2197134.165.976.223.8197231.668.478.721.3国民收入中积累与消费的构成(%)积累额的构成(%)积累消费生产性积累消费性积累197332.967.173.726.3197432.367.775.424.6197533.966.173.426.6197630.969.179.320.71966年1976年粮食(斤)379381食用植物油(斤)3.53.2猪肉(斤)14.014.4棉布(尺)19.923.6注:粮食是贸易粮食,不是原粮。这种国民经济结构不合理的状况,从主要工农业产品产量变化中可以看得更加清楚。消费资料中,粮食平均每年只增长3%;棉布平均每年只增长1.9%;棉花、油料不仅没有增长,而且有所下降。生产资料增长则比较快,特别是机械工业的增长更快,但增加的重工业产品大部分是为重工业本身"自我服务",而未能有力地推动消费资料的增长(当然还有其他原因)。到头来,消费资料生产增长的缓慢,又拖住了生产资料生产发展的后腿。
第二,积累与消费的比例严重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