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和七离开之后,春和小白兔又做了一个幸福美好的梦。一觉到天亮,朦朦醒的时候就听门铃“铃铃”作响,好个夺觉狂铃,好个焦急之人。
“春!春!你在吗?!”,隐隐约约,好像是林正的声音。林正?正正?!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大人,难道春大人出事了?!想到这,朦朦睡梦中的小白兔一个清醒的猛地从床上坐起,随后又想不可能,如果春大人出事了,正正不会喊春大人的。肯定是正正有事找春大人,而春大人还在睡觉没醒,所以正正才这么着急的。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还自我肯定的点头,甚至还自恋的想,不愧是聪明的我。他在自恋,楼下林正还在喊,门铃还在响。“啊!”突地,小白兔发出一声大叫,然后就只见他掀开被子,连拖鞋都没穿的冲下楼去。
他想起春大人在睡觉,想起春大人最讨厌别人吵她睡觉,想起有一次他自己兴高采烈的喊春大人起来吃早餐,最后被春大人威胁说“再吵,就杀了你”,至此自己再也不比春大人早起,再也不敢吵春大人睡觉了。就像上次春大人睡了许多天,自己明明害怕春大人丢下自己,却不敢去喊她,怕万一吵到春大人就死定了。虽然自己不怕死,但就怕春大人生气了。
小白兔担心春大人生气,担心林正会死,却没注意到几乎是被他撞开的卧室的门发出的犹如震天巨响的“砰”和冲下楼时的“咚咚咚”如打雷的声音。他径直冲到玄关开门,“嘘,小声点,吵到春大人就死定了。”也没看屋外之人,也没想猛地推开门,会不会让屋外的人磕到门上就出言警告着。
林正和文麒本一个在拍门叫喊,一个在按门铃的,突听里面发出的巨大声响,他们的第一想法是里面出事了?!然后想到自己找春的紧急的事,只希望不会如他们所想的那样。刚准备强行破门而入,门就猛地推开了,吓得林正一个闪退避让,拔枪戒备。他手刚放到腰侧挂有的手枪套,就听小白兔的出声警告。
林正和文麒几乎是同时的松了口气,两人不禁在心里责怪,什么嘛,原来是小白兔啊,吓死人。林正收回在腰侧的手,感叹自己速度快,不然一定会被磕到。见小白兔一头乱蓬蓬的银发,睡衣的一边在裤子里,还光着脚丫的邋遢样,知道刚刚的巨响是他发出来的,又想起刚刚小白兔的警告,林正就想调侃他。
林正话还没出口,就听里面开门的声音,想是春起床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三人就见春站在客厅,冷冷的看着他们。生气了,春(大人)生气了!顿时,三人都打了冷颤,只觉丝丝冷气爬上了后背,冷的可以。空气在冻结的寂静,最后还是林正硬着头皮,觍着脸笑着对春说“早安,春,哈,哈”。
见春依旧冷冷的看着自己,三人都失望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怜小白兔穿着薄薄的睡衣,站在玄关感受着屋外的冷冽的寒意,他觉得好冷,但是他不敢进屋,因为他想起自己刚刚的冲下楼造成了多大的响动。一想到因为自己的错,让春大人生气了,他就觉得心像被揪住的痛,痛的他窒息般的难受,痛的他想哭。
春是故意的,其实她正好是醒了的,林正他们没有吵到她睡觉,她会如此只是想让小白兔习惯悲伤,习惯痛,这样他才可能从自我的世界走出来。她要逼迫他,逼到绝地,逼到崩溃边缘。明明这样决定了的,但是一看他在玄关噙着泪,瑟瑟发抖的模样,她发现自己心软了。嘲笑自己,以此让自己狠心,但明显不起作用,微不可察的叹口气,“进来吧,不是有事吗?”,说着就走向浴室,不理玄关呆若木鸡的三人。
一听春让进去,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呆怔了,他们没想到春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自己,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想是不是没有吵到春睡觉,但又不可能,如果没吵到春睡觉,她为什么会生气了。于是他们肯定自己吵到春睡觉了,但是春放过他们了,不敢置信之后就是喜悦,所以他们谁都没注意到春语气中的无奈和不易察觉的悲伤。
春从浴室洗漱出来,林正和文麒正坐在餐桌上,林正在和厨台里的小白兔讨论做什么菜,而文麒则坐在低着头发呆,一看就是有心事。春在他们对面坐下,文麒一听见椅子发出的响动,就猛地抬起头来,看是春美丽的容颜,他一个激动的就想站起来说什么。屁股刚离开椅子,话还没出口,春放佛没看见文麒的着急似得,只扫了他一眼,看向厨台的小白兔,说,“吐司就好”
一句清泠的话,让文麒顿时冷静了下来,同样一句简短到只有四个字的话,让林正期待的豪华早餐,如泡泡“啪啪啪”的破碎了。林正哀怨的看着春,春一个淡淡的眼神飘过来,他就立马一个挺腰直背,笑得阳光帅气和傻气,典型的敢怒不敢言。见春只是眼神飘过去看向文麒,林正把空间留给了两人,自己跑进厨台,继续实行蛊惑小白兔做豪华点,比如他的那份多加几个荷包蛋和香肠。
文麒见林正离开了,心里有些暖意,知道他是让自己不要顾忌他。自从拉格自杀前说文麒的父亲曾经雇佣他暗杀文麒的爱人,文麒就一直是不相信的,但是他的心知道拉格不会说谎的,拉格不屑说谎,也没必要说谎。于是,文麒每天都在烦恼,有对林正的愧和痛还有罪恶感,有对父亲的失望,痛心,甚至是憎恶,最后衍生成对自己的害怕和憎恶。他的身体里留着那个人的血,他怕自己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如鬼如魔。
春看着文麒由最开始的点点温暖笑意,到现在的挣扎在黑暗的深渊,本打算等他先开口的,但还是不忍他坠入黑暗成魍魉,她还是蛮喜欢他们这一对的,果敢跟睿智。于是,率先开口,“说吧”。简单的两个字,放佛如一道光照进了文麒的心底,除了他的黑暗,给了他希望。他抬起头看了眼春,依旧美丽,依旧冷静。深深吸了口气,再吐出一口浊气,恢复睿智冷静。
“春,昨晚是不是参加了莱思缇伯爵举办的游轮饕餮盛宴”问句中透着肯定,小白兔却没听出来,只见他兴奋的点头,“是啊是啊,文文你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一听昨晚的宴会,就想起春的手,虽然他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回来的,怎么睡着的。看小白兔一副进入思考的模样,林正就着急了,赶紧摇醒神游的小白兔,只是晚了,一阵哀嚎,“黑了黑了”,他的荷包蛋啊!!
不理厨台的两人,春示意文麒继续。收到示意,文麒还是习惯性的解释了,“我们调查了监控”,其实还有他没说,只要有命案发生的地方,春一定去过。看春仍然淡淡的看着他,文麒有点心跳加速,虽然知道刚刚的想法太武断,但是但是···。怕春看穿,他假装的“咳”了下,继续道,“那艘游轮上参加的人全都不见了,只有两个人除外,一个是你,一个是莱思缇伯爵,海棠世子的叔叔。而昨晚我的父亲也参加了”
说着停顿了下,深吸着气,表情上有着后悔,“昨晚,我父亲邀请我也参加,但是最近我太忙了,不仅是因为最近发生的许多惨案,还有突然间医院停尸间的尸体都不翼而飞了。虽然他跟我脱离了父子关系,但是他毕竟还是我的父亲,我很担心他的安危。你知道的,莱思缇伯爵那边我们问不出什么,只有找你了,求求你,请帮帮我吧!”说着就哭了,悲从心生吧。
春知道他的言语中隐藏了一部分黑暗的部分,但是她不介意,人家不说,她也没兴趣知道。只剩两人?!尸体不翼而飞了?!,这些讯息让她想起夜晚上那只丑陋又可爱的怪物,心中有了了然,原来那是邀请状!“呵”,她竟不知不觉的嘴角溢出一丝笑意。林正在文麒哭的时候,就跑过来拥抱着他,轻声安慰着他。突地听见春的笑,三人都不可置信的抬眼,然后就看见春嘴角微勾,一副笑意嫣然的模样,放佛世界的晨曦之光在这一刻闪耀,柔和。
春从夜晚的回忆中回神,就看见三人恍然的模样,然后闻到了烤焦的怪味,微皱了眉,出声提醒“小白兔,煎糊了”,“啊!?,哦”,小白兔的一个回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他清楚闻到煎糊了的味道,之后就是一阵手忙脚乱了,林正也一起。他们在手麻脚乱,春看着泪水婆娑的文麒,挑了挑眉,“你父亲没事,今晚有客来,你们就留着这吧”。
听到春如此说,文麒喜极而泣,也如负释重,看着春的挑眉,他羞红了脸。因为春在调笑他的红眼睛,他知道。林正听春如此说,也高兴,只是谁都知他在高兴可以蹭饭,还是正大光明的。小白兔也高兴,但是也有些不高兴,高兴有人玩,不高兴春大人的注意力会被分走一点点。最后在半空的阳光照进客厅,一波三折的早餐终于可以开吃了,虽然有好几个煎糊了的荷包蛋,但是全部进了林正的胃,连着春的份一起,因为春不喜鸡蛋,三人第一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