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的声音还在空空的房间里继续着，空气中传来的声音，已经让人辨别不出是什么情绪。
“大哥大嫂的死，是因为司机的叛变和肇事司机的被人买通，整个就是一场策划好的‘意外’，只是他们算漏了我那命硬的侄子活了下来。我妻子的存在在他们的意料之外，她的怀孕更在他们的意料之外，他们没有办法在把事先安排好的计划再次打乱，因为帝轩坐上了当家的位子已经打乱了他们的全盘计划，他们只能用作直接的方式来解决这个意外生命的降临。在进医院的产房前，把糖水里面掺进了新研制的变种3号神经毒素，无色无味，麻痹脑神经，使大脑神经不能支配肢体正常活动，甚至连肌肉都失去了收缩功能，她是被活活拖死的，孩子是被活活憋死的。只要一想起这些，我就好恨，恨他们的冷血，恨自己的无能，为什么她会遇到自己，如果没有当初的相遇，她是不是还好好的活在自己看不见的某个地方，遇见了一个爱她的男人，结婚，生子，看着孩子长大，结婚，生子，一直幸福下去。”
“她是幸福的。”
被夜凌梦泛着冰碴的声音冻的一激灵，抬头，看着对面明显冰了脸色，比自家侄子的冷脸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小女人，夜辰霄心里感叹，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你说什么？”
“我说她是幸福的，虽然小婶在最后没有把孩子生下来，但是她孕育过。你是很无能，没有保护住自己的妻子、孩子，但是你不能因此否认你跟小婶的过去，她当初一定有机会有可能嫁给一个爱自己的人，但是我想她一定愿意选择一个爱她，她也爱的男人，即使他们平时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即使他只陪伴了自己在人生中度过了很短的一段旅程。那是得到过，就算死亡，也会带到下辈子的幸福回忆。你在自责的时候，否认的并不只是两个人的回忆，你还否认了小婶对你的爱，那是对小婶彻底的背叛，比你寻找一个影子来代替她，更难令小婶安息。我想，她只是希望在你死前，品味一生的幸福时光里，会有和她共同的记忆，一生中最爱的女人里，会有她的身影。”
听着夜凌梦冷的掉渣的声音，夜辰霄没有再打寒颤，直觉大脑豁然清醒，心里面深深地愧疚淹没自己，是了，他否认的并不只是两个人的回忆，还否认了妻子对自己的爱，那是对她彻底的背叛，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一个孩子想的通透。
“谢谢。”夜辰霄诚恳的道谢，不是长辈对晚辈的道谢，只是一个朋友对朋友的感谢。
多年来的困扰，被这冰冷的声音犹如醍醐灌顶一般，顿觉清醒，是他太执着了，入了魔障。
“不用，我只是不想小婶一辈子的爱，到头来却付之东流，什么都没剩下。”
是啊，那是她‘一辈子’的爱，那个自己倾尽一生去爱的女子把她所有的爱都给了自己，如果自己不记得了，还有谁会记得呢？
自己刚刚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呢，被这个孩子的一句冷到爆的话就控制住了，怪不得他那性格有如魔王降世，多年不近**的侄子，偏偏会选择那样小小的她，真是个神奇的孩子呢！
他们会和自己不一样的！这是夜辰霄心里一瞬间就占领高地的想法。
没在东扯西扯的，接着刚刚没说完的接着说，就当是给她提前的警醒吧！
这个胡思乱想的中年大叔完全不会想到，他那侄子不是因为夜凌梦的哪一点吸引了他，才选择了她与自己共度这一世，享受一世繁华、潮起潮落、上穷碧落，直至共赴黄泉。
而是全部，她的所有的一切都吸引着他，就像是飞蛾永远会追随着烈火的光芒，从他在酒会上看见那个耀眼的女孩开始，他的心就不在开始受自身的控制，目光再也没有离开过那个控制着自己全身心的孩子。
就像是饿狼见到了肉，熊见到了蜂蜜，猫见到了鱼，狗见到了骨头，尽管这些形容两个人的关系和相处状态并不好听，但却很贴切。
“妹妹的癌变状况几乎是和母亲得的那种相差无几，经过一番调查，也是因为放射性的射线长时间辐射，导致的细胞癌变。其实妹妹的死，是一个意外，她应该死在大哥大嫂父亲我等等我们这一支的所有人之后，只是那几年她跟在母亲身边的时间比我们多的多，所以就那样早早的去了。原本，他们给她安排的死亡是比那还要残酷千万倍的终结方式，我想象不出这是个什么样的家族，什么样的祖先会养出这样一群披着人皮的。”
夜辰霄的表情很复杂，在那里憋了好久，抚了抚额，吐出一口浊气，才接着往下说：“我找不出来应该用哪一种词语来形容他们，是不是很可笑，梦梦？我身体里流淌着和他们一样的血，这让我感觉到恶心。父亲也是这样认为的吧，不然也不会在他担任当家的时候就禁止了这种行为的出现。”
调整好情绪，夜辰霄接着说了下去，那声音很不好听，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在讲话一样。
“只是因为妹妹是母亲生出来的孩子，更因为她是母亲生下来的唯一的一个女子，可以孕育出更多他们所谓的拥有夜家血脉的不纯血统的低贱货。有时我在想，妹妹那样死了是不是幸运的，至少不会是那样的死法。让下了烈药的公马与女子交勾，直至怀孕为止，待那个。‘东西’在腹中成长至五个月大时，将其引出体外置于酒坛中，用百年花雕酒浸泡其血肉，牛皮纸、牛筋绳、火漆密封，置于五行八卦聚阴之地，封坛百年。百年后，酒成，起出，谓之曰‘访仙酒’，饮后可羽化登仙，位列仙班，与天同寿。这是夜氏祖上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方子，羽化登仙，位列仙班，与天同寿说的有些夸张了，但是有记载说前人饮过此酒，有延年益寿之功效，不过这种说法究竟是怎样，没人说得明白。因为有前人试验过，那些女子直到交勾到死，没有一个是怀了孕的，用咱们现在的科学说法来说，不同物种之间的遗传物质不同，是办法延续下一代的。只能说这些老家伙都疯了。他们本来是要拿妹妹炼那该死的酒的，没用了之后，就活扒人皮，等等数之不尽的折磨等着她，直到死为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