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个字的单调音,正好接在了芬妮那句话的后面,“我没有听错的话,是有人想要我的原谅?”萧仁儿扶着墙,走的非常的缓慢,但看着芬妮却明明显显写着敌意。刻意又泄愤似的问,“真的想要我的原谅?”
芬妮认真的点头,表情是后悔和不知所措的,“真的很抱歉仁儿。”
“抱歉就不必要说了,我听的太多了,你要我原谅你的话,把那瓶喷蚊液给我。”半靠在墙面上,萧仁儿的表情是讽刺的!
在这里,萧诚信很应景的接上了一句,“什么喷蚊液?”
糟糕!这是芬妮脑海里面闪过的第一句台词,听着他们的意思,一定是没有告诉萧诚信,自己因为要拿那瓶喷蚊液,才会让大家被追到!
按着现在的气氛这么下去,如果萧诚信知道了这事,恼了,走了!?
那这场戏可就排不下去了!
芬妮狠狠咬着舌头!突如其来的痛感让她迅速红了眼眶!她决定出动出击,“是我的错,当时就是因为要拿这个东西,才会让大家被追到的,是我连累了大家,只是…只是…只是那个是我妈妈当初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芬妮!
最快打破这场安静的,还是萧仁儿,“把喷蚊液现在给我,我就原谅你。不要和我说慌!我知道那个东西在你身上!”
芬妮已经没有任何话说了,如果还想要和他们在一起的,似乎现在妥协是最好的办法。抖着手拿出那人号称是‘萧仁儿外婆的遗物’,芬妮带着苦涩的笑放到了萧仁儿的手里。
嗤笑一声,心里感叹着这假货的好演技,萧仁儿手指随意的上下颠量着喷蚊瓶。而后,如同发现了什么一样,猛的一顿稳稳抓紧瓶身,准确的报出上面的一串名字,“2012/9/28,”
听着这个数字,芬妮才感觉到了世界末日,脸色开始发白。
她听着萧仁儿哼笑声,声音带着虚假的嘲讽,“这算是生产日期还是过期日期?我奶奶,你妈妈是什么时候死的!”
芬妮紧崩着一张脸没说话,一头金色的长发就这么松松的别在脑后,慵懒又且着带上几份随性,偶尔一阵风吹过,一些碎短的发跟着风儿就吹到脸上,带出一丝凌乱感。
萧诚信一直站在芬妮身后,看着她的身体变化,以及表情细节,这会儿见着她的手儿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就知道这会儿她怒气强忍着,非常的不畅快。
不由上前几步,将人拥入怀中,轻着声音说,“不要和仁儿争了,她身子还没好利索,你有时候就让着点。”
把身子轻靠到安呈身上,萧仁儿看着手里这瓶喷蚊液,还不忘轻飘飘补上一句,“听着没?没好利索呢?当初一心救人救猛了,所以现在才这个德性呢,你是想打我还是怎么样?要不趁着现在来赶紧着来。狼心狗肺也不就你那德性,不就占了一个壳么?就因这壳你还就喘上了,其实你谁啊!除了在进行人类的活塞运动时,把孩子生了下来,你还做过什么?前几天还把我的命看贱呢,这会我才明白,原来我还是把自己想贵了,你身上这瓶子喷蚊水都比我金贵!”萧仁儿骂的这叫一个畅快,一股脑的所以的话都往外砸,不砸出个印了,她今天还就没完了。
“你后裔身份高贵,我们高攀不上也不想攀!您可以别过来呐,没碰到你前,我们过的多舒坦呐,但现在呢,在什么地吃什么苦呢,你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摆给谁看呐?做****还想立牌坊?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你故意事听多了吧你吧?”
萧仁儿轻哼一声,现在身体不灵活,还好这嘴皮子还算活络,这么多天没好好说过话,这会儿不好好发愤一下,萧仁儿感觉自己都憋屈。“没事掉二颗金豆子,你就以为谁都一定要给你糖果?你梦想家呢吧?这世界合着是你爸开的?你爷爷管的,你奶奶统治的?收收你的公主病吧!即使你要发病也看看地儿!看看你面前什么人!现在不是哪能让你撒野的!在我这,收起你那一套,‘公主’这名头也是别人给,你才真有。就你现在这德性?夸承几句,真得意上了?你多大哪?”
这几句话可是即刻薄又尖酸儿,还句句到位,也亏的芬妮现在被萧诚信拥在怀里,不然要真一发疯直接冲过来,萧仁儿也不一定就可以躲开。
呼吸声已经有些喘了,那些说的个个不带脏字,但那说的话,却让‘芬妮’感觉,萧仁儿就是透过了这个身体的壳在骂着自己本尊的直觉或是第六感。
看来是被萧仁儿气的不清,萧父就听着她咬着牙开口,“你…说完没?骂舒服没?”
这算是来气性了?不找算装了?来个摊牌?那感情好啊!萧仁儿眉一挑,脚步向前一踏,“没说完呢,我有骂你了么?对号入座也不带这么冤枉人呐。”
“呵!你爸爸倒是把你的嘴皮子练得挺活络。”芬妮抬头,一双眼紧盯着萧仁儿,眼圈还带着红。
“哟!眼红?委屈了?想哭啊?”讽刺一笑,萧仁儿紧接着扎人痛脚,“乘着现在努力着点哭。像我们这种人呐,是没办法,没娘的孩子都这样。哪比得上你,往这有人捧,往那有人追,这会儿也有人护,我们有事只能自己出马,万一风险太大,你这样的还跑得快,回头,我要侥幸没死成,脾气上来了,说闹几句都不成,那我要是死了,可算是齐活了。瞧瞧呐,这金豆子都准备好了,多鲜活呐。多热呼呐。”
芬妮当真是快被气的堵不出话来,虽然明知她骂的不是自己,她不过是一个假货,不过是一个假货。但听着萧仁儿眉眼间的傲气儿,不屑劲儿,芬妮就是不爽!
不由把字字往自各儿身上套,这么套着吧,气性忍不禁就要冒出来。就连最基本的忍耐都没了,直接就上面了反问二句,这可是以前都没有过的事啊。
拧了拧手腕,芬妮吸着气,尽量自己平和下来,不再和这个女娃娃生气了。
安呈也在这个时候扯了一下萧仁儿,示意差不多也该收了,稍稍泄个火就成。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眼前的女人萧仁儿她感觉自己是越说越不畅快,越说越带火,就恨不得将人给现在杀了,省得她再犯出些事来。
不过将人逼急了也不好,兔子急了还吵人呢。萧仁儿也就打算见好就收了。靠着安呈就示意把自己扶回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眼看着萧仁儿往回走,芬妮也就适时一个用力抽出身来。孤单单的站在那脏脏的土地上,睁着一双眼紧盯着萧诚信。
虽然她也挺想跟萧仁儿似的找人泄泄火,发发怒。但瞅着萧诚信之前的态度,似乎也不是个能说的,万一到时给说过了,他心里一个不畅快,倒霉的还是自己。
这么一想着,芬妮也就只是盯着萧诚信也不说话,眼神里满满都是恼意和不畅快。
这么僵持着,倒是萧诚信先开了口,“你不是还生着仁儿的气吧?”
咬着牙,紧了紧喉咙,芬妮硬是从牙缝里憋出了三个字,“没生气!”
那说话狠咬牙的模样,如果说没生气,恐怕也不会有人相信。
萧诚信心情似乎不错,带着浅笑回了句,“真不生气?”
哪敢生气哪,你宝贝女儿开骂的时候就瞅着你,把我紧紧抱着。这明显就是怕自己去打她!
这会儿来甜言蜜语了,早干嘛去了!
芬妮气得鼓着脸,口头上应承着‘不生气’,但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气到狠了才会有的模样。
萧诚信摇头,就跟哄个孩子似的模样,“行了,仁儿就是这个性子,你顺顺她就好了,要是你那个时候还犟着的话,这会儿我们和安呈就在拉着你们俩,那你说,我是帮着他们好呢?还是让着安呈一怒下带着仁儿走的好呢?”
萧诚信这句话可是说到点子上了,大意听着就是劝着芬妮别和仁儿争了,让让小辈儿。
但往深了听,就是安呈一直不满着呢,随时就想带着萧仁儿离开,而萧诚信明显也是一个宠着女儿,如果真往深了说,指不定也就走了,到时候真扔你一个人在,那也不叫事儿!
“我已经道过歉了。”芬妮表明立场。自己是诚心想改但仁儿太挑了,她没法下手,而且刚才的事你也瞧见了,她也没说什么就被骂成了那样。
“那就好,你让着点,我也就放心了。”再次拥着芬妮,萧诚信抚着那金色的发轻笑,“之前我离开前,让你交给仁儿的东西给她了么?”
心头‘咯噔’一下,芬妮身体直接就有些僵了!
他离开前…是哪个离开前,这会儿还是她第一次见到萧诚信本人呢,鬼知道他交给了那个真的芬妮什么呐!
把小碎发轻轻别到脑后,用着动作缓解的自己的压力,
“当时心太乱了,一时也没留意。”芬妮反应也算快,“你这会儿才问我,我一下子都有些懵了,记不起来了。”
“傻劲!”萧诚信轻笑,“你一定藏在身边呢,别逗我玩了,记得明天晚上前给仁儿,明天可是她生日。现在这娃小家气性的很,再错过这个时间。别真和你恼了。”说着说着,萧诚信就叹了口气,“一转眼就是二十五年了,想不到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芬妮笑得尴尬,她完全不知道是一件什么东西,就要给萧仁儿,怎么可能呗,脑里不信闪过各式各样的理由和借口,她需要把明天给硬顶着过去了。
对!一定要想一个出来,一定要想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