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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猛龙过江 1(1)

北京饭店的确是中国人经营的饭店,擅长海参鲍鱼等海鲜料理,因此忠武路的著名导演或电影公司社长们经常光顾。饭店老板姓马,是个四十岁出头的女华侨。每次迎接客人的时候,她都浓妆艳抹,穿着露出大腿的红旗袍,满脸媚笑,尽情施展她的风骚。眼角的皱纹掩饰不住岁月的痕迹,然而苗条的身材和清晰的五官足以让人猜到她年轻时的美貌。

但是,她的性格相当暴躁,谁要是惹了她,细长的眼睛立刻凶恶地瞪圆,连珠炮似的用中国话大声叫喊。服务员们不叫她马社长,而是叫她马豹子,严重时甚至叫她马混账。马混账的称呼仅限于马社长掀翻餐桌,或者把盘子扔向墙壁等真正的混账情况。不管她怎么胡作非为,哪怕被她骂得眼泪汪汪,也没有服务员甩手不干。这是因为他们大多也都是华侨,而且都是马社长的亲戚。

这是位于韩国内部的小小的中国社会。他们像漂浮在水面的油,坚决拒绝被韩国社会同化。他们之间说话的时候使用汉语,以茶代水,捧着碗吃饭。外卖员是连接北京饭店这个小小的中国社会与外界社会的唯一通道。生活在韩国社会的华侨和作为庶子长在同姓村庄的叔叔,有着相同的痛楚。

马社长四十多岁,仍然未婚,独自生活。因此引发了人们怪异的猜想。有人说她结过婚,有人说没结过;有人说她有孩子,有人说没孩子;有人说她是某某著名石油财阀的第八任小妾,因此得到了这家饭店;有人说她穿旗袍冒充中国人,然而这只是为了做生意而伪装,其实她是来自全罗道顺天的女人;有人说她喜欢女人,有人说她其实是男人,还有人说她根本就不是人,而是妖怪等等,足以出现在三流杂志上的种种故事汇集起来,犹如儿童节那天公园上空的气球,高高飘扬。

马社长独自住在中国餐馆所在的大厦的第二层。有一次,她深夜来到服务员宿舍敲门。叔叔开门,发现她穿着睡衣,素面朝天。她想喝酒,可是没有下酒菜,让他们给她做南煎丸子。深更半夜的竟然要做南煎丸子!厨师长已经下班了,没人做菜,叔叔难为情地看了看其他服务员,年龄最大的切墩儿师傅爽快地进了厨房。

南煎丸子吃起来简单,制作过程却很复杂。先用猪肉做成丸子,油煎后和蔬菜一起炒,单是需要的材料就有好几种,小白菜、口蘑、香菇、竹笋等等。那天叔叔在切墩儿师傅旁边看他做菜,第一次知道平时只会切墩儿的他竟然还能熟练地操纵炒勺,不由得大为震惊。大葱、生姜和蒜末,放入烧沸的油里翻炒,倒入酒,炒锅上面冒出火焰。叔叔满怀敬意地观望,切墩儿师傅冲叔叔呵呵一笑,说道:

——那个女人喜欢重口味,你以后和女人交往就知道了,性格暴躁的女人大多如此。

连马社长的口味都了解,看来切墩儿师傅不是第一次做菜了。做菜期间,马社长坐在厅里,独自喝着烈性白干。不一会儿,切墩儿师傅加入水淀粉把菜做好,盛在盘子里,使个眼色让叔叔端上去。叔叔小心翼翼地接过盘子,放到马社长面前。她尝了几口,一口喝光白干,然后冲着厨房大声喊道:

——你也出来喝一杯。

——今天太累了,我得早点儿睡……

切墩儿师傅从厨房探出头来回答,马社长撇了撇嘴,自言自语:

——哼,光头还这么能摆架子……

然后又冲里面喊道:

——我吃不了你,放心出来喝一杯吧。

片刻之后,切墩儿师傅用围裙擦着手,从里面走了出来。马社长给切墩儿师傅倒了酒,又把杯子递给叔叔。

——你也来一杯。

叔叔迟疑着接过酒杯,像马社长那样一口喝了下去。第一次喝白干,喉咙热乎乎的,差点儿尖叫出来。叔叔不由得咳嗽了几声。马社长大概觉得叔叔的样子很有趣,哈哈大笑。

——你真好玩。连白干都喝不下去,为什么要喝氰化钾?

看来切墩儿师傅已经把氰化钾的事情告诉她了。

——以后不要再喝氰化钾之类了。你也试过了,只会让自己胃疼,又死不了。如果想死,直接从高处往下跳。爬到汉江大桥或者三一大厦楼顶,闭着眼睛跳下去,一下子就结束了,干嘛要吃药,让自己受苦。

马社长好像喝醉了,语气带着几分自嘲意味。马社长喝过氰化钾!这个事实令叔叔震惊,更让人震惊的是她若无其事的态度。难道氰化钾是饮料名字吗?

——不过,有件事我不明白。

马社长夹起南煎丸子,问切墩儿师傅。

——什么事?

——凭你的实力,到别的饭店担任厨师长也绰绰有余,可是你为什么要切墩儿,工资又不高?

切墩儿师傅把面前的白干一饮而尽,回答说:

——每天只碰刀,我觉得很轻松。我讨厌油烟味……

听了马社长的话,叔叔也想知道是什么味道,于是悄悄拿起筷子,夹了个丸子。柔和而丰盛的味道,惊异于白干酒浓烈味道的舌头变得恍惚。

马社长听了切墩师傅的话却冷笑着说:

——哼,自以为是!我真看不下去。

尽管马社长态度粗鲁,然而切墩儿师傅只是呵呵地笑。叔叔感觉到两人之间奇妙的气氛。难道这就是孤独的中年男女表达关切的方式?那天,马社长就着南煎丸子喝了两瓶白干,烂醉如泥,开始胡说八道:

——我父亲在北仓洞开了一家很大的饭店,但是被朴正熙夺走了。光天化日之下遭人抢劫!也难怪,连政权都能用刀枪夺走,一个中国餐馆又何足挂齿。我父亲恼火不已,很快离开了人世。来到这里,吃了那么多苦,却没能回到故乡……

看来朴正熙独裁政权的受害者不仅是韩国民众。提到父亲,马社长用衣角擦了擦眼泪,又对叔叔说:

——如果你不是韩国人,我可以让你在厨房做事的,可是很抱歉,北京饭店的厨房绝对不会接纳韩国人。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只要韩国家伙做饭,不管什么菜都有大酱味儿。

说完,她看了看切墩儿师傅,补充道:

——这个南煎丸子虽然好吃,可是也有浓浓的大酱味儿。

叔叔叔叔不明白马社长是什么意思,后来切墩儿师傅做了解释:

——以前我加入了韩国国籍。这个女人,只要听说中国人改变国籍,就认定他是卖国贼。

那天,马社长醉得不省人事,最后被叔叔背走了。她的身体很轻,嘴里满是白干味儿。叔叔不讨厌。不是不讨厌,反而有种难以形容的陌生感情,心里非常困惑。这和他在元贞身上体会到的异性感觉截然不同,属于另一种性质的感情,以前从未有过。仿佛朦朦胧胧的思念,仿佛从丹田涌出很久以前的悲伤,仿佛温暖却又触摸不到的遗憾。叔叔没有意识到这就是母性。不过在背着醉酒的马社长走上二层楼梯的时候,他总是想起妈妈。妈妈住在哪儿呢?她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会有多老了?可能要比马社长老得多吧。不过应该还不是驼背老奶奶……妈妈会不会也像马社长这样孤独地生活?

送完马社长,下来的路上,切墩儿师傅坐在楼梯上抽烟。

——其实她是个可怜的女人。钱有什么用,没有孩子,也没有老公……

——结,结,结,结,结……

——倒是有男人准备和她结婚,那是年轻的时候。不过,马社长的父亲极力反对。

——为,为,为,为……?

——为什么反对?因为那个男人是韩国人。

那天切墩儿师傅说,马社长不顾父亲反对,离家出走,跟韩国男人同居了。原以为天下没有狠心的父母,等生完孩子带回去,他们肯定会半推半就地同意他们的婚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迟迟没有孩子。正好马社长的恋人得到移民美国的机会,于是要求马社长跟他去美国自由自在地生活,暂时放下孩子的事。巧合的是,当时马社长的父亲患心脏病卧床不起。唯一的女儿喜欢上韩国男人,离家出走,再加上受到独裁政权的压制,被逐出北仓洞,父亲郁愤成疾。马社长在父亲和男人之间犹豫不决,最后还是无法放弃血缘。男人等不下去了,一个人去了美国。马社长独自留下来,代替父亲掌管忠武路新开业的中国餐馆。也许是因为饭菜味道好,也许是因为马社长的美貌,反正饭店生意很好。马社长白天在饭店努力工作,夜里去医院看护父亲。那段日子,马社长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无暇顾及爱情。尽管不能和北仓洞时代相提并论,然而客人不断增加,马社长成功在忠武路扎下了根。几年之后,父亲没能踏上故乡的土地,就在病床上停止了呼吸。听到她父亲去世的消息,男人从美国回来,再次劝说马社长。反对他们结婚的父亲已经死了,现在可以卖掉饭店,一起去美国了。这次马社长还是没跟男人走。有人问她原因,马社长凄凉地笑了笑,做了如下回答:

——又是韩国语,又是中国话,还要学习美国话,突然感觉人活着太累了。起先没有他,我心痛得要死,随着时间流逝,爱情也渐渐枯萎了。

厌倦了被禁止的爱情,厌倦了伺候客人,在韩国社会摸爬滚打的华侨生活使她筋疲力尽,或许是这个缘故?她如花的青春全部逝去,眼角的皱纹日益加深,转眼已到中年,独自看守着饭店。

从那之后,马社长偶尔也会从二楼下来,独自在大厅喝酒。她让切墩儿师傅做的下酒菜只有南煎丸子。每次喝醉酒,她都会唱起名叫《夜来香》的中国歌曲。这首歌旋律明快,马社长唱歌的样子却透出几分悲凉。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唱歌的时候,跟叔叔说过这样的话:

——我不是中国人,也不是韩国人。我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外表是女人,做的却是男人的事。我不再年轻,也还不老。这就是我现在的人生。那我究竟是什么呢?

*

叔叔的首尔生活过得还不错。对于没有朋友,总是单枪匹马的叔叔来说,首尔和乡村并无二致。他只是马不停蹄地送外卖,忘记了东天镇的痛苦回忆,渐渐适应了首尔的生活。虽然他没像跟父亲说的那样学习大清料理,但总算解决了吃住问题,还可以赚钱。正如切墩儿师傅所说,在首尔没有比这更合适他的工作了。最开始每天骑着摩托车四处乱逛,对叔叔来说也是快乐。每到休息日,叔叔就穿上皮夹克在首尔四处穿梭。明洞自不用说,东大门、和平市场、南大门、首尔火车站,远到纛岛和牛耳洞峡谷也去过。人多,再加上路况复杂,起初经常迷路,但因为经常送外卖,很快就熟悉了首尔的道路,有时甚至误以为自己是首尔人。偶尔有乡下人问路,他会自信满满地告诉对方。这种时候他感觉心满意足,仿佛自己成就了什么大事。

叔叔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可以尽情地看电影。叔叔送外卖的忠武路附近有很多电影院,大韩剧场、明宝剧场和斯卡拉剧场,再到更远的乙支路剧道剧场都是叔叔的配送区域。赶上新电影上映的时候,他把摩托车停在电影院门前,欣赏大招牌上的海报,连外卖桶里的炸酱面粘成了团都不知道。市中心的上映馆和东天镇的电影院氛围截然不同。银幕很大,坐席也多得多。座位都指定好了,身穿制服的女职员拿着横幅引导座位。卖座电影上映的时候,电影院门前肯定会有票贩子列阵以待。当时,剧场街受欢迎的是《日瓦戈医生》、《宾虚》、《巴比龙》等好莱坞影片。叔叔对外国电影不太感兴趣。故事复杂,难以理解,还要看字幕,而且金发西方人的故事难以引起共鸣。那时叔叔喜欢的电影是《独脚客归来》之类的拳击电影,或者《星星的故乡》之类的文艺片。于是,叔叔的脚步自然而然地离开市中心,转向首尔郊外的同步上映馆。

同步上映馆位于东大门和清凉里、西大门和龙山等郊外地区,不同于以好莱坞大片为主的电影院,而是不明国籍的怪异动作片的栖息地,也是韩国题材电影的栖息地,主人公都是命运坎坷的“走吧,姐姐们”的悲哀的陪酒女郎。价格比电影院便宜得多,同时能看两部电影。对于叔叔这种来自农村的三流人士来说,这里是最幽静、最舒适的休息地。尽管霉味刺鼻,还有老鼠在银幕前穿梭,电影也经常中断,但至少这里不需要表现自己,因为看自己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蜷缩在黑暗之中,凝视着赤裸展示暴力与犯罪、性爱与不伦等廉价欲望的银幕,尽情施展隐秘而禁忌的想象,时间在眨眼间流走。每次看完电影出来,外面已经黑了,露天商铺的灯光不安地闪烁,像是要熄灭。叔叔总是坐在弥漫着辛辣的气味的大排档里,吃碗乌冬面再回宿舍。冷风吹透皮夹克。不知为什么,也许是他对首尔生活的兴奋感还没有消失的缘故,那时的叔叔只感觉甜蜜。

有一次,叔叔幸运地听说了郊外同步上映馆放映《精武门》的消息。虽然很久以前就看过这部电影了,只是当时没有录像机,能够在电影院再次看到李小龙的电影,这对叔叔来说简直是无与伦比的幸运。他翘首等待周末的到来,终于骑上摩托车去了电影院。桃源剧场,位于遥远的佛光洞。

胶片太旧了,银幕上总在下雨。这是拼凑而成的碎胶片,画面经常跳跃,一个多小时内已经中断四次。观众们纷纷吹口哨表达不满。能在大型银幕上再次看到李小龙,叔叔已经感觉无比幸福,没吃午饭都没觉得肚子饿。那天,接下来放映的是韩国拍摄的拳击电影,题目都没听说过,也没有著名演员。如果一定要划分题材,应该称之为“三流色情文艺流行团体动作电影”。主人公以一敌百,为了拯救恋人而孤军奋战,艰难地击退暴徒,悲壮地死去。故事荒诞无稽,牵强附会。决斗场面也极其粗糙。叔叔想去小卖店买些小脆饼消磨时光,正要起身的时候,银幕上第一次出现了主人公的恋人。刹那间,叔叔的视线情不自禁地凝滞了,全身僵硬得像石头。

饰演主人公恋人的演员不是别人,正是元贞。她化了妆,连个特写镜头都没有,转眼就过去了。叔叔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是元贞。卷入意想不到的复杂事件,刚刚开始首尔生活,叔叔一度忘记了她,然而穿透他眼睛的强光怎么可能忘记!银幕上的元贞只是三流电影里一闪而过的过气演员,不过在叔叔看来她不是三流。自从初次见她之后,元贞的身影就从未离开过他的脑海。每天夜里为了躲避钩子而四处逃亡的时候,他也从未忘记过那张美杜莎的面孔。

演到最后一幕,观众只剩十几名了。在通风不好的电影院里看了一天电影,叔叔感觉头晕,恶心想吐。为了再看元贞一眼,他还是坚持到了最后。元贞登场次数不多,但是在剧情上却非常重要。她被暴徒绑架,卖到红灯区,历尽磨难。深爱着她的主人公赤手空拳闯入敌穴,打退暴徒,将她救出,却被某个大难不死的暴徒刺伤。他艰难地击败了恶棍头目,自己也因流血过多而死。不知为什么突然出现了海滨场景,海鸥在沙滩上鸣叫,元贞抱着垂死的主人公哭泣。她的演技算不上出色,说得难听点儿,甚至生涩而俗气,让人哑然失笑,根本无法引起观众的共鸣。叔叔却过分沉浸于剧中感情,看到最后竟然情不自禁地流下泪来,开始还是偷偷啜泣,后来颤抖着肩膀哽咽,引得后排观众对他指指点点。电影结束,灯亮了,叔叔很久都没有停止哭泣。观众早就走完了,叔叔这才红着眼睛离开剧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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