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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焱山偶遇

灵山地势险峻,沈离岸和冬衣分头行动,冬衣负责灵虫,而沈离岸本是为了寻找解蛊之人,却不知不觉踏上了最炎热的焱山,这里是整个京城最炎热的山,也是雏草生长最多的地方。

一路步行几乎爬上了半座山,可除了一片茂密的树林之外,连一根雏草的影子都没有见到,由于地势的炎热,硕大的汗珠也一颗接一颗顺着沈离岸的额头流下,打湿了两边垂下的发丝。

抬手擦了擦汗水,眯着眼睛远远望去,整座山郁郁葱葱的全是树木,一眼望不到边际,曾经听闻雏草多半长在山崖之上,而这个地方,漫天的树木丛林,根本连山崖的影子都寻不到。

“救命啊……”正想下山重寻,突然远处一阵尖叫声传来,沈离岸身体一顿,当即快步朝着声源处跑去。

一路踏过脚下的杂草,绕过树木,不到片刻便找到声源的地方,抬眼望去,一个身穿绿色罗裙的姑娘闭着眼睛不断大喊救命,她身前的树枝上,赫然倒挂着一条绿蛇,沈离岸眼底骤然一紧,抬手伸后抽出佩剑,猛然冲前方一甩,倒挂的绿蛇已然被划成两半,掉在地下断了性命。

“姑娘,你没事吧?”沈离岸收起佩剑,上前两步开声询问,绿衣姑娘听到别的声音,停了叫声,低头一看,刚刚预想咬她的蛇早已变成两半,摔在草丛中一动不动,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冲沈离岸摇了摇头。

“我没事。”眼前的姑娘一身绿衣,长长的发丝绾了一半盘上头顶,另外一半垂直而下,身后背着一个大竹筐,里面零零落落放些草药,看到沈离岸的面容,表情一滞,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直盯着他看。

“没事就好,夏日山上蛇多,姑娘要当心自身安全。”沈离岸点点头,看到面前的人不停看着自己,有些不自然的摸摸鼻头,伸手在她眼前晃了两下。

“姑娘?”沈离岸心底疑惑半分,这深山老林的,一个姑娘家家跑到这个地方,见到蛇便惊叫出声,这般胆小,还敢独自上山来采药,如若今日没有他,那岂不是要中了蛇毒丧命在此了。

“啊?”绿衣姑娘回过神,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将背后的背篓紧了紧,一脸正经的开口。“今日多谢公子相救,否则我该被那条绿蛇咬了,现在可能早就一命呜呼了。”绿衣姑娘吐吐舌头,神色举止皆透着一股可爱伶俐。

沈离岸不禁扬唇笑了笑,抬头看看遮天蔽日的大树,出于礼貌开口。

“你一个弱女子,怎么独身一人来这种地方,离山下可有些距离吧,一路没遇上什么危险?”沈离岸随意开口问,绿衣姑娘嘿嘿一笑,颇有得意的摇摇脑袋,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如泉水一般清澈。

“当然没有了,哦不对,刚刚不是就遇到危险了么,我命好,被救了!”绿衣姑娘调皮的眨眨眼睛,想了想,歪着脑袋向沈离岸开口道。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名叫碧凝,家住焱山底下的小村落,隔壁奶奶前几日染上了热疹,我略懂一些医术,便上山采些草药来。”碧凝淘气一笑,声音如同山泉般清爽灵动,眨着眼睛看了看一身空荡的沈离岸,大大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公子怎么称呼,为什么也是独自一人来这深山老林之中?”看他穿戴整齐仪表堂堂的样子,不像是来采摘草药的,可是焱山除了有草药之外,貌似没有什么值得来的地方了吧,碧凝困惑的想了想,抬头看向他。

“哦,在下沈离岸,是来焱山找一种名为雏草的草药,可在山上寻迹半天也未发现雏草的踪迹。”沈离岸眯眼望了望远方,语气里夹杂着淡淡的失落。

早知道雏草难寻,来到焱山才知道,何止是难寻,根本连个影子都看不到,这样下去,该如何回去,又该如何炼制丹药来救清儿性命。

“雏草?”碧凝眉毛微挑,下一刻不等沈离岸开口,自己却自顾自的开怀大笑出声。“呵呵,雏草性嗜炎热,怎么会生长在深山里呢,公子走错路了,这里是焱山深处,雏草都生长在焱山边缘的山崖上的,这样吧,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呢,我也帮助你的忙,带你去找雏草吧。”碧凝语气轻松,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略带认真的向沈离岸说到。

“既然如此,那真是多谢姑娘了。”沈离岸面色一喜,连连感谢碧凝,还绅士的将她背上的竹筐背在自己身上,跟着她轻快的脚步向前走去。

碧凝对焱山可谓轻车熟路,有了当地人的带领,两人很快便到了焱山的山崖,从上望去,下面一片深茫,两边的巨石上寸草不生,只有巨石与巨石之间的缝隙里,才有几颗寥寥绿叶。

“喏,这就是焱山山界了,看到下面石缝之间的小草了么,那就是雏草了。”碧凝伸手指了指险峻的山崖,开声回答他。

沈离岸当然看到了,可是他手无寸铁的,那雏草又生长在那么险峻的地方,根本都是半山腰,他一个人根本无法采到。

“没想到雏草竟都长在这般险峻的山崖上,我一个人确实无法下去,还是多留几日,召手下过来吧。”沈离岸失落的叹了口气,笔直站在山崖之上,眯着眼睛看着石缝中的寥寥小草,却毫无一点办法接近得到。

“公子要雏草干什么,据我所知,药材里并没有记载雏草可以治病啊,而且它性炎热,汁液辛辣,除了可以克制一些体寒的小虫子以外,没有别的用处。”碧凝看着他的神色,一脸茫然,若是治病救人,她倒未曾听说雏草可以救人,况且又长在那么险峻的地方,从未有人采摘过,她从前也都只是远远望着罢了。

“我要雏草,正是克制一种毒虫。”沈离岸叹了口气,漠然回答她的问题,看来只有等到冬衣找到了灵虫之后,才能前来助他一同拿到雏草,可是这区区小草都这么难得,那灵山的灵虫,又何曾容易。

“原来是这样啊,公子需要压制什么毒虫,我自幼看过许多医书,里面克制毒虫的草药也有许多,说不定根本用不上雏草呢!”碧凝眨着眼睛想了想,抬头看向他,毒虫她虽不曾压制过,不过有关的医书她倒是也看过许多,说不定可以帮得上忙呢,爹爹曾经说过,医者父母心,行医者也该多助人为乐才好。

“蛊虫。”沈离岸吸了一口气,随口回答她,反正痴情蛊的蛊虫那般厉害,一个小姑娘又能帮得上怎么忙,索性告诉她好了,免得她一直问开问去。

“蛊虫!”碧凝眼底一怔,声音提高数倍,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张小脸上满满都是惊讶,眼底隐隐夹杂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碧凝姑娘知道蛊虫?”沈离岸脸上皆是一啷,当即转头紧紧看着她,急促上前两步开问。

他如今是听到谁说蛊虫,都如此激动,毕竟易师父说的那位高人未曾找到,他也是一边寻找高人,一边想办法克制苏清歌体内的蛊毒。

“蛊虫如此可怕,可是谁的体内被下了蛊毒,所以公子要寻找雏草来压制?”碧凝低头沉思片刻,抬头一脸正经的看着沈离岸,黑白分明的眼睛中也染上一丝复杂的情绪,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活泼。

沈离岸看着她的神色,已然了解了半分,这个姑娘一定知道关于蛊虫的事情,当即看着她缓缓开口。

“是,我的一位……是我的娘子,她被恶人下了蛊虫,如今药效发作,我听闻雏草和灵虫可以压制蛊虫之毒,便只身一人前来寻药,不曾想雏草生长的地势也这般险峻。”沈离岸叹了口气,再次抬眼不甘心的看了看山崖边的雏草,一阵阵轻风吹过,小小的草叶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是得意的向他昭告,雏草的难得。

“这样啊,雏草只可以压制蛊毒而已,不能彻底根治的,公子为何不找解蛊之人解开便是了。”碧凝眨眨眼睛,说的极其轻松,听她的语气,沈离岸也略微知道,她必定是一位懂得蛊虫之术的姑娘,想了想,还是满怀希望看着她开口。

“我娘子她中的是……痴情蛊,听说此蛊术异常复杂,一般懂蛊之人都解不开,何况城南部落的族人皆被杀害,在下实在无办法,才只能来这焱山采下雏草回去压制,再派人去寻得解蛊高人。”沈离岸顿了顿,迟疑的说出真相。“在下看姑娘对蛊虫这般了解,可是曾经研究过蛊虫之术,会解蛊毒么?”

沈离岸满怀期望的看着碧凝,如今没有丝毫办法,他只能抱着侥幸去询问每一个人,城南部落的族人一个都没有找到,如此依赖,希望便更加渺小了。

“我不会解蛊毒。”碧凝清脆的声音在山崖上响起,带着丝丝僵硬和复杂,脸上也再无之前明朗活泼的笑容。沈离岸感觉古怪,疑惑的看向她,显然她的表情已经出卖了她自己,这蛊毒,她定然知道怎么一回事。

“我不会解,蛊毒是城南部落流传下来最恶毒的法术,爹爹从未让我学过,可绕是如此,城南的族人还是被杀害,连老人幼儿都不放过,蛊虫之术也在部落中设了禁法,不许任何人再碰。”碧凝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看着远处的天空,使劲摇了摇脑袋,看着沈离岸咬了咬唇,最终上前两步摘下他身后的竹篓背在自己身上,语气中是破天荒的漠然。

“对不起公子,多谢你今日救了碧凝,你要找的雏草,碧凝也带你找到了,我还有事,就不多留了,你自己保重。”碧凝说完,不等沈离岸开口,已然转身向山下走去,沈离岸看着她的样子越来越古怪,当即心下一慌,快步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不让她再多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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