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医小心翼翼的煎好药端了上来,每次他总是亲自为郡主煎药喂药,好像连这最简单的事情别人都做不好一样。
有时候我会说,我来吧,哈医看了看我,摇了摇头,他话语很少,却是个一丝不苟之人。
温朵那的气息渐渐得重了,没有了游丝般的死亡气息,这给我们带来了希望,听着那均匀的呼吸声,我心中的愧疚感却是越发增加了。
我怔怔得看着帐帘,一丝风将帐帘吹掀起了一条缝隙来,阳光洒了进来,将帐内照得更加的亮了。
皇子,去睡会吧,我看你精神很不好的,昨夜又没睡好了。
哈医轻轻的说,这是他对我说的为数不多的关心话,自从郡主出事以来,哈医对我的动作和言语都很是不肖,我甚至认为哈医是在仇恨我。
没事的,休息的应该是您!
我回着哈医的话,帐外又是一阵风儿,掀起的亮光中好像人影一闪。
哈医在也没说话了,忙碌着他的工作,看着被他精心照顾的郡主,我不由得又伤神起来。
一夜浅眠,口干舌燥,我下了郡主的坐床,坐到帐内的奶几上,端起了放在奶几上的清泉水。
皇子!快来看,郡主叫你。
哈医冲我喊道,他很少这样的兴奋,我端着铜杯忙跑过去,朵那的眼睛睁开了,大大的看着我脸上微微得在笑。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郡主再也不会昏迷了,再也不会了……。
哈医重复着话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郡主。
我叫,朵那将手伸了过来,我忙将手中的铜杯放在坐床边的方凳上,双手紧紧得握住她的手。
皇子。
朵那呓语般的叫着我,我的眼泪奔流了。
不要!
朵那将手从我的手中拿开,擦着我那将要滴落的眼泪。
一只牛蝇盘旋在我跟朵那之间,发出比我在大汉国听到的所有苍蝇都大的嗡嗡声。
我忙伸手去赶,牛蝇很敏捷得绕开了我的手势,来回穿梭在我们跟郡主之间。
牛蝇像大汉国的黄蜂一样煽动着翅膀,肆无忌惮。
我努力得想赶走它,牛蝇却不知疲倦得穿梭着,对我的手势毫不避讳。
努力了好几下,终于用手碰到了牛蝇,那硕大的牛蝇许是受到了我手的碰撞,飞落在我喝水的铜杯上。
不。许。哭。
朵那一字一字的发出来,她努力的将脸上露出微笑,甚至都了一下小嘴,那调皮的样子又回来了。
我止住了泪,迎接着她的微笑和调皮,这一刻,我幸福得像是做美梦一样。
皇子!你的奶杯……?
哈医突然的说,声音也颤抖了。
奶杯?怎么啦?
我扭过头,牛蝇死在奶杯里。
有毒,毒……
毒!
哈医的话让人大吃一惊,连同睡在坐床上的郡主,她努力的想站起来,看看奶杯里面的毒水。
来人!
哈医大喝一声,守卫的士兵如水拥入。
保护郡主和皇子,快去通告大汗。
哈医疲惫的脸上荡起了惊恐。
大汗片刻即到,哈医端起了奶杯。
大汗,你看,这清泉水被人下了毒,若不是郡主突然的醒了,皇子恐怕就被毒死了。
大汗一言无语,将手一挥。
封锁方圆二十里所有的帐篷,彻查所有可疑的人。
大汗你看。
哈医将铜杯端了起来,缓缓的将杯中的水倒在帐内的地毯上,水迹慢慢的印湿了地毯,只几分钟就将地毯上的驼毛化成了一条硬化的蛇印。
这是无色无味的剧毒药,入口并死,最早是大汉国人发明的,刚才若不是那牛蝇,恐怕皇子就将危险了。
哈医脸色凝重。
大汉国?哈医,你是说大汉国人发明的毒药,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大草原上,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