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一个瘦弱的少女抚摸着一只趴睡在地上的猫咪,温柔一笑,“猫猫,你在这里等我哦,我去找着吃的来。”声音温婉柔和,并没有因为清苦的生活而悲伤。
少女灰头土脸的,脏兮兮的体表披着一件破烂的衣衫,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看不出这是个女孩子。
少女起身,看了看破庙外正“哗哗”下着的大雨,充满犹豫,恰在这时,肚子传出了“咕咕”的叫声,让她苦恼不已。片刻后,下定决心正要出去,却看见了一个火红的身影突然闪进了破庙,从其衣着还有腰间的配剑不难看出他的身份,一个侠客。
那人也见到了她,见她一脸平静地看着他,显得有些意外,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从包袱里拿出一只用油纸包着的烧鸡,撕下一些便吃了起来。
越吃越不安,公孙焰无奈地抬头看向那个一直盯着他的人,那人一见他抬头,连忙埋头在地上摆弄枯草,紧张兮兮。
公孙焰看着她可爱的举动,不禁轻笑一下,“你饿了?”
突然的问话,让她着实吓了一跳,连忙用力摆头,而后转身继续摆弄着枯草。
见她不想搭话,公孙焰也不多问,继续吃着烧鸡,不一会儿,便吃了一大半。
少女默默地埋头摆弄着地上的枯草,闻得肉香,腹中的饥饿感更甚,猫咪已经睡去,外面又下着大雨,她迷茫了。
“喏,这个给你吃吧。”
背后突然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少女身子一抖,紧张兮兮地回头看了看,恰好和那只油腻的烧鸡碰了个头,顿时脸上也满是油腻。
看着她这副模样,公孙焰顿时笑了起来,虽然不是有意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
少女本来苍白的脸顿时涨红,却不知该说什么好,窘迫转过头不再看他。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嘿嘿!”言尽,公孙焰拿着剩下的半只烧鸡坐在了少女的身旁,递给了她。
少女将头埋在臂弯,不去理会。
公孙焰看着她发红的耳根,无声地笑笑,随后拆开油纸,将烧鸡放在了她的面前,而后说道:“吃吧,我吃饱了。”
忍不住腹中的空荡,少女犹豫片刻,终是红着小脸撕下了一只鸡腿,声音细若蚊声,“谢谢。”
“不客气,好歹我也是一代侠客,这没什么。”公孙焰神色飞扬。
少女讶异地看着眼前这个明显还不到二十岁的男孩,自称侠客,这是有多自信?来了这个世界十几年,侠,可是无数人所追捧的存在,而这个人,竟然自称侠?
感受到少女难以置信的眼神,公孙焰终于脸上挂不住,轻咳两声,含糊道:“那可是我的梦想。”
少女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声音如同夜莺那般轻灵,脸颊浮起两朵羞红,虽然灰头土脸的,却是遮掩不住她那内敛而温柔的美,乌黑的双眸闪烁着颗颗光亮,如同黑夜的星辰那般地耀眼。
公孙焰不禁甩了甩头,这女子,若是换一身新亮的衣裳,能有多美?拿定主意,他便双手环抱着头,随口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少女歪头看了看公孙焰,轻声说道:“我没有名字。”
公孙焰疑惑地问道:“怎么可能,你父母呢?”
“没有。”淡淡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既然你没有名字,那我怎么称呼你好呢?”公孙焰挠了挠头。
“不知道。”少女的声音依然平淡。
“……”公孙焰无奈地扶了扶头,“不如我来帮你取个如何?”
少女明显没想到这人这么自来熟,只好轻点一下头。
“姓什么好呢?”
“随你吧。”
“恩……就叫钰潇,如何?”公孙焰拍了一下手掌,转头问向少女。
“想不到你文采挺好的。”少女没有反对也没有同意,含糊地称赞。
“那是!好歹我可是下了好几年功夫的。”想到老爷子那严肃的面孔,公孙焰不禁缩了缩脖子,不下功夫不行啊!
“从小,父亲就严格要求这,要求那的,习武吧,五六岁就开始了,每天都很辛苦,不过想到现在,觉得当时的苦功没有白费啊……”不知不觉,公孙焰讲起了他的童年,虽然才认识不久,但身旁的女子,却给他一种莫名的信任感,那一刻,他便将他心里所有的话都倾诉了出来,说不出缘由,反正就是相信她,这就足够了。
随着他的讲述,也不知是不是腹中多了些填充物而感到满足,少女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后终于按耐不住靠着他的肩膀睡了过去。
公孙焰伸手轻拨少女额前乱糟糟的发丝,将那张美若天仙的睡容暴露出来,轻抚着她那吹弹即破的娇颜,眼神微动,随后略微嘶哑地轻声说道:“以后,就叫你钰潇吧。”
破庙内,一道寒光突然闪起,随之而来的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雷声震耳,熟睡中的少女不禁蜷缩靠近身旁的温暖……
醒来之后,她发现外面已是放晴,地上的火堆也变成了冒着丝丝白烟的黑炭,正打算起身,却发现自己枕在了一个温暖而舒适的怀中,清瘦的小脸顿时布满羞红,连忙离开那个温暖得让人迷恋的怀抱。
觉察到怀间的空荡,公孙焰也睡眼惺忪地起来,“想不到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行走江湖,虽然逍遥自在,却也是累得很呢。”说着,他顺身伸了个懒腰。
“雨都停了呢,恩,也该走了呢。”公孙焰看了看外面昏黄的光亮,转头笑着对着少女说道。
少女闻言,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咬牙低声问道:“你是谁?”
“嘿!忘了自我介绍,我叫公孙焰,火焰的焰。”公孙焰一拍脑袋,恍然说道。
果然是他么?几年过去了,他还是那副模样,少女的心中突然浮起了那个将整个钱袋里的钱都给她的小男孩,不觉泪眼模糊,这个世界,好小。
一见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公孙焰顿时慌了手脚,“你……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少女揉了揉眼角,拭去一点点湿润,继而说道:“谢谢你的烧鸡。”
“行走江湖嘛,锄强扶弱没什么的,钰潇。”公孙焰眼神微震,笑着说道。
“钰潇?”
“你的名字。”
“我不要。”
“潇潇,跟我去江湖吧?”
“你这人真是轻浮。”她略有怒意,没经过她同意就随便叫得如此肉麻,怎能不令人恼怒?只是柔弱的她却是没法去抵制那个人,只能转头不去看他。
“跟在我身边,跟我走遍江湖,怎么样?”公孙焰眼神希翼地看着她。
“……”她没有搭话,江湖,那是她做梦都想闯一闯的地方,只可惜能力有限,她一个穷苦的乞丐,那个地方对她来说太过梦幻。
公孙焰站起身,不避嫌地拉起少女的脏兮兮左手,走出庙外。
冰凉的小手突然被温暖包围,少女的心中一片悸动,夕阳下,昏黄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一袭红衫,配上那英气而温和的脸庞,少年晓得格外妖异。一双黑瞳反射出夕阳的火红,少年的手如一般地夕阳那般温热,温暖着少女那颗冰冷的心,那一刻,少女内心中前所未有地颤动着。
“你怎么走得一瘸一拐的?”
“你趴在我腿上睡了那么久,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