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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海

第二日凌晨,海边的寒风呼啸而过,在沙滩上荡起丝丝寒烟。

“踏踏踏踏……”一群壮硕的青年脚踏声由远而近,在最前面的正是王坎。

见王坎赤裸着上身,热汗从两块肌肉虬结的胸部中间顺流而下,气喘吁吁,面红耳赤。他双手附后,手臂上的肌肉因膨胀而青筋暴露,但他并没有放下手,只因为其背上有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

在王坎身后的青年们,同样身负巨石,虽然没有王坎背负的巨石庞大,但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热汗淋漓。

似乎他们背负着的不是巨石,而是一种荣耀,这荣耀使他们激进奋昂。

清日下,热血的他们奋力的向前冲,狠狠的踏着脚下的沙滩,身姿规律的扭动,尤其是王坎身后的青年们,眼神炯炯的盯着前面的王坎,那模样,那架势,似乎觉得超过王坎,那就是一种胜利!

这是村子里以前遗留下来的规矩,壮年,少年必须要做的晨练,唯独女子可以例外……正是因为这规矩,才能让这小海岛上的人强身健体,更好的出海猎食。

在王坎他们这一拨后面跟着的,还有一拨少年,这群少年正是,石峰,梦璃他们……

石峰闷闷不乐的狂奔在这群少年的最后方。按理说以他‘疯魔’的矫健身姿,怎么也不可能落在最后面……

石峰抖了抖无比沉重的肩膀,又瞄了瞄前面那些少年空荡荡的背后,面色苦逼……原来他是背负了一个木框,而木框内则是满满的碎石!他前面那些少年背上却什么也没有……

这时,石峰想起今早,村长爷爷面色含笑,慈祥的话语:“小石头呀,你看看你那些叔叔们,可都身负巨石,你也得努力了,把这木框背上吧……”至此他现在背上多了这么一个沉重的东西……

石峰有些欲哭无泪……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村长爷爷,那可真是恶魔的微笑……诱骗了他。

最令他恼火的是,前面的李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一扭一扭的屁股朝着他,似乎在说:“看看,现在我可在你前面了……”

这要在以前,哪有他李蛋嚣张的份,他早就是跑在最前面去了,李蛋连看他屁股的资格都没有……

怒火中烧,石峰奋力的迈着步子,向前奔跑,想要给李蛋那家伙来一蹄子……可事不如人意,不论石峰怎样努力,离李蛋的距离都没有缩短,反而似乎还越大了……

这也是石峰第一次背负重物,在村长心中,他能跟的上队伍就已经很不错了……显然在他心中,石峰与那些孩子不一样,要严加管教。

清日愈加耀眼,渐渐日上三竿。

“叮……”一声铁件的击鸣声响起。还在搬运巨石的大伙纷纷停止了步伐,在原地揉捏起了背部与腿部,虽然他们很是劳累,可却都是兴高采烈的……

这声音缕落入石峰的耳中,石峰立即扔下背上的木框,向前一跃,朝着前面李蛋的可恶屁股踢去……

“嗖……”声随人影,李蛋的人已直奔前方,眨眼间,几个闪现,人消失不见……显然李蛋是早有防备……

石峰在半空作势欲踢的脚一顿,神情愣了愣……前面秋风扫过,空无一人,感觉凉飕飕的……随即石峰张牙舞爪起来……

“小哥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是在练武么?”

一丝稚嫩的声音落入石峰耳中,石峰正在思考怎样报复李蛋的想法一滞,转首一看。

是一个娇俏的小女娃,约有五六岁。她大眼水灵灵的,扑闪扑闪的看着他,那模样,要多可爱就有多可爱……

石峰老脸一红,张牙舞爪的手势顺手一拉,手握成拳,身姿下蹲,打了一记空拳。扭头看向小女娃,道:

“看看,这才是武艺,以后你可得努力了。”

“不是说女孩子不能学武哦,是要学洗衣……做饭……”小女娃侧着娃娃脸,小声低喃。

“你梦璃姐不是也学武了?”石峰蛊惑道。

“听说女孩子学武了,会‘五大三粗’的,那就不漂亮了……”小女娃疑惑的大眼望着他。

石峰有些傻眼,继续道:“你看你梦璃姐不漂亮么?”

小女娃露出小虎牙,可爱的笑了笑。“很漂亮,我以后也要向她那样漂亮,可是……好像听说梦璃姐以后会‘五大三粗’的……”

石峰面露古怪之色,眼角一抬,压下声音,凑近小女孩,道:“小惠,是谁在说梦璃以后会‘五大三粗’?”

“李蛋哥……”小惠抬起小脑袋,对他眯着眼,笑成月牙状。

石峰一愣,随即嘴角一咧,露出那颗银亮亮的小尖牙,心中默哀:“哎,小蛋啊,你惨了,被‘魔女’给盯上了,最起码得脱三层皮了吧……”

“小哥哥,你的笑容好‘难看’……”这时,小惠有些怕怕的声音响起。

石峰一龇牙,当即脑中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抛,面色缓和,看向小惠。

“小哥哥,去我家吃饭吧,一会爹爹他们就要出海了,我还得去送行呢。”

这正好,他也要去找王坎,听昨夜村长的意思,出海可能会遇见意想不到的海兽,他也想去见见,而这小惠是王坎的女儿,邀请去他家吃食,应该也是王坎的意思才对,这正如了他的意,就答应一声,拉起小惠的小手,向村里走去。至于王坎为何叫他过去……石峰也能猜测一二……

踏过沙滩是一条羊肠小道,周边林木纵生,一些散漫的树枝挡住了大部分阳光,点点晶莹透落,像是一朵朵璀璨的鲜花,驱散了小道上的阴森。

路过,一个双间屋出现在眼帘,那是村长木屋,自然其中一间被他和梦璃所居住。

在门前,石峰微微顿足,想呼喊梦璃一起去王叔家。这时,小惠稚嫩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小哥哥,梦璃姐姐,应该已经先过去了,咱们快点走吧。”

石峰伸出手,在小丫头的脑袋上揉了揉,笑道:“那快走吧,去的晚了可就被‘五大三粗’的梦璃姐姐,把早餐给吃完了哦……”

对于村长爷爷的早餐,石峰那是毫不在意。在石峰眼中,村长是有些神出鬼没了,经常不在自个的屋中,有时是去找李爷爷下棋,有时是去王大妈家混饭吃,有时却是不知躲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在钓鱼……吃饭对于他这个村长爷爷来说,是有些不定所了,可梦璃和他石峰也跟着不定所了,经常是去别人家里混饭吃……

过了村长的木屋,向里大约走了五六百米远,一个崭新的木屋出现,这正是王坎叔的家。屋子的墙壁上是光滑的木板,紧凑的铁钉,这是经常被人修理的结果,可比石峰他们住的地方好多了。

木屋外,有一簇火堆,火堆上固定有一个铁锅,周边有三个人正在盛饭,是王坎夫妇和梦璃。

王坎见他俩走过来,顺手把碗递到石峰手中,笑道:“老村长不会做饭,只能委屈你们两个小娃了。”

“李姨做的饭最好吃了……”梦璃对着一侧的女子道。

“是么?小梦,那你以后可要经常过来哦。”王坎的妻子展颜一悦,拉过梦璃的小手,去了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王叔则又盛了一碗饭食,拉着小惠的走到了内屋中……

石峰左右瞄了瞄,见空无一人,闷闷不乐的吃起碗中的食物……

最后一丝残剩的汤汁落入石峰的腹中,石峰心满意住的摸了摸浑圆的肚子,喜滋滋的。

“小石,那些‘古经’,你有办法从村长那里借出来么?”一个声音打断了石峰的乐趣,是王坎的声音。

“王叔,你也知道村长的执拗,那似乎……”石峰推脱道。

“村长现在的身子骨……在你的‘玉戒’治疗下才有所好转,可……”王坎有些沉默,转而道:“现在出海捕猎的村民,都是后天第三层的人,至于后天第四层的也只有我一人而已……”

石峰沉默以对,他也知道出海捕猎的艰难,可想起昨夜老爷子的坚定,他还是摇了摇头。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大伙都准备好船只,准备出海了……”一个喜悦的声音传来,是一个赵村的小伙子,名叫赵跃,功法快要踏入后天第四层了,正因为如此,他就成了王坎的得力助手。

“好!准备出发!”王坎当即将那丝苦恼抛在脑后,振奋道。

石峰见状,紧随在王坎身后。梦璃则挪步轻漫,尾随在石峰身后,显然她也要出海。

石峰诧异的扭头看了一眼梦璃,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也要去捕猎?不知道那些海兽可是很凶残的?动不动就要吃人……”

听了昨夜村长和王坎的谈话,石峰知道这次出海有些凶险,不想让梦璃跟去,就随口胡邹了一个‘蹩脚’的理由。

谁知,梦璃噗嗤一笑,小尖牙微微咬了一下红唇,吐出一丝低喃:“我出海时,你估计还流着鼻涕在沙滩上堆房子玩呢……”

这话一出,石峰脸颊红了红,随即隐而不见,仿若听不见这声音似的,左右无人的跟在王坎的身后。

烈日初生,丝丝暖意渐起,海边上荡起一层夺目的浪潮,几叶扁舟轻浮其上,有些诗情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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