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人醉,终日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古越山,揭下了它神秘的面纱,露出秋意黯然的一面。
一个灰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快得让人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正是下山来的轻时。她一路狂奔,终于在一个岔路口停了下来。
“嗯…是,那边……?”轻时站在路口迟疑不定。
脑中想起下山之前师父交代自己的话……
“师父,山下是什么样子的呀?”
老者看着面前已经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孩子,面带微笑,“小时还没下过山呢吧……”
“对呀,自三岁起上山之后就再没下过山了。师兄不守信用啦,明明说过要带我下山看看的……”女子不满道。
“呵呵……这次你就可以去‘报仇’啦。”老者打趣道。
“当然。一定得让他吃点苦头。”轻时皱皱鼻子,挥了挥拳头。
“哈哈……小时啊,你就不怕你师兄这几年变了,不再是你所熟知的那个师兄?”须弥子眯了眯眼睛,不经意地说道。
轻时一愣,似是没想到师父会这么问。
“师兄他,本来就很冷漠无情呀。”
须弥子怔了怔神,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这…倒也是……”
“师父你还是快告诉我怎么下山吧。”
老者看着这个猴急的孩子笑了笑,神情和蔼,“我记得古越山下通往乾临国的那条路上少有人居住,路边草木茂盛。而通往古越国的那条路相对另一条人烟就多了一些。你去吧,到那儿你就会知道了。”
路边,
轻时看着面前的两条岔路,左边那条满是杂草,右边那条路的不远处有一些豆架。
“还真是是草盛豆苗稀。”轻时喃喃道。然后便朝右边那条路走去。
摄政王王府:
“启…启禀主子,还,还是没找到……”
跪在地上的暗卫吞吞吐吐道,实在是怕极了眼前这位如同死神般可怕的男人。
轻涯不语,原本黑如宝石的眼瞳似乎又黑了几分。
“师父他可有什么反应?”
“还是和原来一样,未,未见有什么反常之处……”
轻涯突然站起身,“去告知尧王爷,我要出皇城一趟。”
“可,可是主子,两日后便是太后的寿辰,按理您……”
“尧王知道该怎么做。”
轻时已经走了好一阵,却还是没找到什么人家的样子。除了山下岔路那里有几户农家外,就再没见到有什么人,这路是越走越荒凉。
夜幕降临,仍然没有看到什么村落,看着面前仿佛荒原般一望无际的广阔平地,轻时咽了咽口水。“这…哪里有人烟?师父不是在匡我呢吧……?”
“你,你是什么东西?”一个声音从轻时身后传来。
轻时转过身,看着面前莫约十三四岁,正一脸警惕的孩子。
“我?我是人哦。”轻时认真的回答。
那孩子手中拿着一根木棍,慢慢朝轻时靠近。待看清轻时后惊愕地看着她。
“你,你是女孩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额,我迷路了……你能告诉我怎么进城吗?”
那孩子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这里离城很远,附近野兽又多。你现在去,只怕还走不过一里就会被野兽吃掉了。”
“那……”轻时看了看一望无际,好像怎么走都走不出去的荒原。
“不如你来我家吧。”那孩子突然道。
“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在野外过夜很不安全的。”那孩子又道。
“我可比你年纪大!”轻时不满道。
那孩子看了看轻时,“那也不安全。你放心,我家虽然就我和爷爷两个人,但收留你一晚还是不成问题的。”
轻时想了一会儿,便答应了。毕竟在这仿佛一望无际的荒原的地方,想找棵树睡觉都不可能,有地方睡觉总是好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多大了?”
“胡小虎。十三岁。”
“看不出来啊……”
胡小虎白了她一眼。
“额,我叫轻时,年长你两岁。咱俩做个朋友吧。”轻时朝他微笑道。
听到她这话,胡小虎愣了一下。只听她继续道:“你看着这里人烟稀无的,咱俩既然遇到了,就是有缘分。你说是吧。”
“缘分……?”
看着他一脸疑惑,好像没听过这个词的样子。轻时忙道:“对啊,缘分。缘分这个东西……嗯…怎么说呢?师父说,这是个能让世间之物绽放出最美丽的光芒,也是能让世间万物陷入无尽苦痛的东西。”
看他还是不明白的样子,轻时只得道:“简而言之,这是能让我们成为朋友的东西。是朋友的话,就不会感到那么孤独了哦。这可是师兄教我的。”
胡小虎将头扭往一边,“你是个笨女人。我不要你当我朋友。”
轻时一脸不可置信,怎么这孩子脾气这么臭。简直比师兄还讨厌。
胡小虎家住在一个土丘上,周围都没有什么人家。家中只有一个头发几近花白的老人,老人的眼睛好像很不好,听说有一个姑娘家要来住一宿,表示很欢迎,还要亲手煮面给轻时吃。
“小姑娘你多大了?”
“老爷爷,我十五了。”轻时看着面前慈祥的老爷爷笑道。
“十五…好…好年纪啊,当初小虎她娘嫁过来的时候也是十五岁呢。小姑娘是一个人来这儿?家中还有什么人哪?”老人盛了一碗面条放到轻时面前。
“谢谢老爷爷。我是一个人来的,家中…家中本还有一个母亲,可母亲过世后就没有人了……”那些舅舅、婶婶、叔叔、阿姨…还有父亲……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不能称之为自己的亲人了吧。想到这里,轻时心里微微泛酸。食不知味地将那碗看起来不大好吃的面条送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