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跑出了医院,跑到了一个寂静无人的地方,抚摸着那玉佩,痛声大哭,一滴滴泪珠落在玉佩上面,像似洗出玉佩曾经岁月的沧桑。他紧紧握住玉佩,放在胸口,大声喊道:“妈。”叶飞想着那曾经快乐的日子,曾经与他的妈妈在一起的日子。
“小飞给妈妈亲亲。”
“小飞真乖。”
“来,小飞跟妈妈一起放风筝。”
那欢乐的场景一遍又一遍播放;那温馨的笑声一遍又遍回荡;那慈母的笑容一遍又遍浮现在眼前,他伸手去摸那张笑脸,却支离破碎。
急救室外。
李林芳急道:“医生,我儿子什么情况?”
“我们发现时,病人的心跳正急速下降,之前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目前还在抢救。”
不知过了多久,叶飞整理好了情绪,从外面回了到医院。
“你是叶叔的儿子吧?”拦着叶飞的正是苏婷,叶飞不认识眼前的这个女孩,所以也没有把这声叶叔往叶劭廷身上联想。
苏婷见叶飞有点不明白,继续说道:“叶劭廷,你爸,在急救室。”
叶飞听到急救室,大惊失色,也不顾向苏婷道谢,连忙奔向急救室。苏婷看着叶飞奔跑的身影,摇摇头,叹息呢喃道:“儿子好了,父亲又出事,这一家真是多灾多难。”
叶飞焦急问道:“奶奶,他怎么样了?”
奶奶瞪着叶飞,气道:“你到现在就不愿意叫一声爸爸吗?你昨晚是不是跟你爸爸说了什么,刺激他了?”
叶飞默不作声,但他从李林芳口中得知叶劭廷这次病重加重原因在于自己说的那些话令叶劭廷情绪激动。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可能会导致你爸他少活几年。”李林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掩饰。
李林芳刚要开口,却被叶飞打断,叶飞低声说道:“我早知道了,昨晚我偷听了。”
李林芳瞪着叶飞:“既然知道了,奶奶也不好继续隐瞒,但你既然知道,你还刺激你爸,你是不是盼望你爸早上路?”
叶飞连忙急道:“不是,不是,我不是想害...他,奶奶,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李林芳也不好继续责怪自己的孙子,毕竟这一切源头不是他的错,一声叹息,泛红的眼眶落下一滴滴泪水,呢喃道:“冤孽、冤孽啊!”
叶飞见自己奶奶伤心难过,便把她扶着坐在凳子上,小心意义的说道:“奶奶,他怎么样了?”
“能活多久算多久吧!这个家,你爸撑了这么年,他也累了,或许这种结果是他最好的归宿吧!”李林芳望着急救室,那双苍老的眼夹充满密密麻麻泛红的皱纹,流出沧桑泪水。叶飞看着那一滴滴泪水落在衣衫上,就像一针针刺在他的心上,使他的眼眶也忍不住伤痛。
“叶奶奶,你们不要太担心了。”走过来的正是苏婷。
李林芳连忙擦干眼角残留的泪,微笑道:“小苏,是你呀!今天该你上班吗?”
“嗯,叶奶奶,叶叔一定会没事的。”
“借你吉言...哦,对了,这是我孙子叶飞。”
苏婷向叶飞微笑道:“我们见过好多次。”
这话让叶飞有些纳闷,之前才见过一次,怎么好多次,随后想起自己在生病的时候,想必应该她见过吧。
苏婷向李林芳说道:“叶奶奶,我能否和你孙子谈一下?”
“可以,小飞,去。”李林芳此刻心系自己的儿子,也没多想自己孙子与苏婷的关系。
叶飞对于苏婷把他单独叫出来,心里很是疑惑,说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苏婷说道:“我和你爸爸比较熟,他很关心你。”
苏婷见叶飞想开口,连忙打断说道:“去年,你生病的时候,你爸爸急忙把你送到医院,在医院几天,他一天一夜都没睡,每天要么是站在急救室外目不转睛等你出来,要么就是在病房陪你,其中累倒昏迷了好几次。这次你爸爸情绪激动、受了刺激,我想你们父子俩有什么隔阂吧?不管有什么隔阂,就算是天大的事情,你们还是父子,还是血脉相连,这种关系是断不了,也分不开。”
叶飞听到这些话,心里一股酸痛冲向鼻头,使他眼眶渐渐泛红,他努力忍住眼泪,怕吓着了眼前的女医生。
“当时你奶奶为了你去寺庙求神拜佛,不幸被车撞了一下,幸亏没什么大概,在医院住了十几天。可在这个关节眼上,你的病在这医院里治不好,你爸丢下你奶奶雇佣我照顾,带你去大城市,这一路虽然是短短的差不多一个月,但这一路走过来你知道你爸有多辛苦么?”
“跟你说实话,这次你爸爸恐怕凶多吉少。”
叶飞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死死抓住苏婷一双手臂,黑与白色的眼泪流了下来,幸亏周围没人,否则肯定把叶飞当成了怪物,但苏婷却被吓了一跳,并未吃惊,因为之前已经见过叶飞的黑白泪。
“求求你救我爸,求求你。”叶飞缓缓下跪,却被苏婷连忙阻止,苏婷说道:“你别激动,你放开,我痛。”
叶飞还没失去理智,他见苏婷表情有些痛苦,明白是自己的双手太用力,立马放开,说道:“对不起。”
“你别激动,我只是个小医生,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我会我的职责,更何况你爸对我有恩。”
“我还有事,如果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去忙了。”
叶飞对着苏婷鞠躬,说道:“谢谢。”
叶飞与苏婷谈完话后,来到急救室外,轻轻地帮李林芳擦着眼角中的泪水,说道:“奶奶,他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叶飞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说道:“我去找老头,我去找那位高人,他一定能救我爸爸的,一定可以,一定可以的。”
李林芳看着叶飞跑出去,连忙喊道:“小飞、小飞。”叶飞虽然听到自己奶奶的叫喊,但他并未回头。
竹林碧碧翠翠,阳光透过竹叶,散散的照下来,风儿吹过,纤细伸展的枝叶随之轻舞着,沙沙的声音覆盖整个竹林。
“老头,我有事找你,老头,我有事找你。”
“老头,老头,你出来,你要我怎么样都行,老头。”叶飞使出他全身气力一声声喊吼,久久回荡在整个竹林。
终于,叶飞再也没往日的气力,但他沙哑的喉咙,忍着疼痛,依旧没有放弃。此时如果有人看见叶飞,他定以为叶飞是个怪物,是个妖怪。因为此刻的叶飞头部经脉爆出,双眼一白一黑,黑色冒出黑气,白色冒出白气,两气在空中相互侵入、相互厮杀,谁也不服谁。叶飞头部也越来越疼痛,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他捂住头在草地上痛的直打滚,直至痛的昏迷。
一眼晓前世,一眼明未来。一眼知善恶,一眼通阴阳。万物化两极,天地不容离。阳有正为守,阴则邪巢游。
叶飞捂住头,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听,可这声音就像有魔力一般,强行侵入。一声声回荡,就如一声声钟响,震痛他的心灵,使他渐渐分成两半,一半黑、一半白。撕心裂肺的痛疼与尖叫除了他自己,没有第二人能听见、看见。这次不是身影,而是实体,黑与白两名实体身上散发出不同的气息,但都静静打坐着,嘴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片刻,他们眼睛里同时散发出黑与白色微弱的光芒。
躺在草丛的叶飞突然睁开双眼,双眼在太阳照射下,微弱的光芒显得微不足道,渐渐淡去,直至消失。叶飞揉着头部一丝疼痛,站起身子望向四周,一片模糊的视线渐渐越来越清晰,头部也越来越明朗,喉咙也渐渐不疼痛了,他觉得全身轻松。
叶飞心系叶劭廷,对此也没多想,他望向四周,始终找不到老头的身影,心想“既然老头不想见自己,自己再怎么喊也无用。”
当叶飞再次来到急救室门前时,发现灯是息的,奶奶也不在了,于是猜想应该是去了病房,连忙往病房方向跑。
“小飞,怎么样了?”李林芳看着走来一脸失望的叶飞,李林芳心中就知道结束,但还是忍不住想问一问。
叶飞并未说话,他摇了摇头,无精打采的坐在凳子上。
“唉!命该如此。”李林芳是位信佛之人,她认为人死应是天命所归,虽然心中有些悲伤。
李林芳见叶飞想进病房,连忙拦住说道:“你别进去,你爸在休息,今晚我来,你去接你妹妹,带她去餐厅吃饭,然后在家呆着。”
叶飞心里虽然想和叶劭廷解释清楚他不是有意的,但他不想违抗李林芳,说道:“那奶奶你呢?”
“我等下也去外面买点快餐。”
叶飞有点不死心,说道:“要不我等下给你送饭吧?”
“不用,你赶紧去接你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