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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话说之前夏天和炎月吵了一架(算是吵架吧??),夏天说到做到,当即便毅然决然地搬出了炎王府。

什么?你问她就这样放弃了?怎么可能嘛!我夏天是这么容易就放弃的人吗?只不过要好好惩罚小月月一下罢了!

“竟然敢跟我说这么绝情的话?竟然敢用那种眼神看我?哼!你给我等着小月月!我一定要你亲口说出你喜欢我夏天!”这话是秋雨和依然当天十分担忧地偷偷尾随在夏天身后,以防她做什么傻事的时候听到的。好吧,我们都想多了……

再说夏天,怀着满腔怒火还有她本人死不承认的悲痛欲绝,急速地奔到望月楼后,十分不顾形象(虽然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地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大吃大喝了一顿。虽然前世的夏天没喝醉过,但这一世的夏天显然酒品十分不好。

苏清风找到望月楼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画面:

某个看起来醉醺醺的女人抱着一个可怜的大枕头,正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控诉道:“你个混,混蛋!大混蛋!竟然敢这样糟蹋我呃……的感情?!你给我呃……等,等着!等你求我回去的那天……看我怎么收拾你!!!”接下来一阵鬼哭狼嚎……

苏清风被吓得一颤,愣愣地在一旁观望,好不容易看到夏天慢慢安静了下来,正想往前走去,忽的又听见低低地抽泣声传了出来。

“混蛋呜……混蛋……炎月呜呜……你这个呜……混蛋……”面前的夏天将自己蜷缩在墙角,将脸深深埋在了怀中的枕头里,低沉的控诉声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这样的夏天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啊。

“夏天……”苏清风走上前伸手轻轻拍着夏天的背柔声喊道。

“你来呜……干嘛?”夏天一脸不欢迎的样子责问道,这家伙可是炎月的同伙呢!

“呃……那个……”看着夏天那张抬起的脸上红肿的眼苏清风心中的愧疚更甚。看来哭了很久啊,不管为了夏天还是炎月,都不能再瞒着夏天了。

“我有事要跟你说。”苏清风下定决心说道。

“什么事?”夏天瞪着一双泪眼朦胧的眼问道,心中隐隐觉得要听到什么重要的事了。

“唉……”看着她似乎有些迷糊的模样,苏清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现在这样能记住我说的话吗?我先给你弄碗醒酒汤吧。”说罢便起身想往外走。

“不用不用!我清醒得狠!你快说!”夏天急切地一把抓住他的衣摆大声说道。

“好好好,我说我说,你别急。”这丫头一遇上炎月的事就根本淡定不了啊。

夏天见他回过身坐在床沿才安静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生怕错过什么似的。

苏清风看了她一眼复又转过头去,良久才开口道,“我第一次遇见月的时候,是在皇上的一次寿宴上。那时我十岁,月还只有八岁。因为不太喜欢和人应酬,所以我偷偷跑出了设宴的御花园,没想到却迷了路。胡乱走着便走到了一处破败的宫苑。眼见四周黑漆漆的一片正紧张地想往回跑,却突然听到一阵痛苦的嘶吼声从那宫苑里传了出来……”

是炎月……夏天脑子里猛地蹦出一个念头来,然后又听到苏清风隐隐有些颤抖的声音传了过来。

“当时虽然害怕,但听那声音十分稚嫩又很好奇,所以我便走了进去。月……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月,他被关在一间点着微弱烛火的小屋子里,手脚上都绑着铁链。他的脸上……有好多黑线在乱窜……他的眼睛……红得像血一样……嘶吼声一直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站在门外,曾经以为他马上就要死了呢……”苏清风声音颤抖,断断续续地说着,夏天只静静地听着,紧皱着眉一眼不发。

“后来我被守着那宫苑的太监发现了,他把我带回了御花园……爹爹不知道听他说了什么,脸色猛地沉了下来,再三嘱咐我不许再去那宫苑……后来经不住我的追问他才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七皇子,我爹叫我不要接近他……还说他是个妖怪,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发狂,所以皇上就命人在每月的月圆之日将他锁在屋内……”

“可是……呵呵……我当时还是没听爹爹的话,趁着进宫给其他皇子伴读的时候偷偷找过他好几次,终于有一天让我见到了……还是那个破败的宫苑,他蜷缩着身子坐在枯黄的草地上,怀里抱着一只浑身是血的兔子,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我知道他在哭……过了很久他才注意到我,却只是一直看着我不说话……我忍不住走上前跟他说话,耐着心问了很久,他才呜咽着开了口。呵呵……你猜他说了什么?”苏清风突然转过头看着夏天问道。

夏天仍是什么都没说,也许她想说什么,只是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苏清风心里明白,她懂了,她太了解炎月了。

“我是怪物,我真的是个怪物……我杀了小月……我杀了小月……这是他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却觉得他是我见过的最善良最可怜的人,从那天起我就决定从今往后都站在他身边,也是从那天开始我决定学医的……我相信他不是怪物,他只是生病了,等我医术很厉害很厉害的时候,我一定可以治好他的病,到时候他就再也不会被人说是怪物了……但是这么多年,我仍然弄不清他每月发狂的原因……”苏清风说着说着便攥紧了双拳,夏天听着他声音里浓重的自责和绝望,心揪得更紧,炎月这么多年是怎么活下来的……

沉默了良久,苏清风地声音又传了出来,“你知道月脸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吗?”没等夏天回答他又喃喃自语道:“是他的母妃……他的娘亲啊……那天我照旧去宫内陪他……却正好撞见他的母妃举着把剑要杀他啊,如果我没有推开他……那把剑就不是划在他的脸上了……后来……后来……月的母妃竟然在我们面前……自尽了……临死之前还说……都是月害了她……不管我怎么劝说,月都不说话,只是一直怔怔地在地上跪了一天一夜直到晕了过去……”

“呵呵……我以前都不知道月是怎么挺过这么多年的……直到有一天听他无意提起……他说他是个罪人,他要活着承受这些痛来赎罪……呵呵,你说他是不是很傻?”

“别说了,别说了……清风别说了……”夏天双手紧紧揪着自己胸口的衣襟颤声说道,她不敢听了,她害怕了,害怕听到更多残忍的事,因为听得越多说明她的炎月承受过的苦痛更多啊……

“夏天……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月的,但你也许不知道他有多喜欢你……这么多年了,我从没见他对任何人有过任何情绪,即使是我,也不过是能跟他多说几句话啊……”良久,苏清风似是平静了下来,看着夏天低声说道,“这次被追杀与你一同回来之后,我才觉得他像个活人了……我真的不希望……他又变回以前的样子……”

“不会的……我说过会保护他的,怎么会再让他受伤害。”夏天打断苏清风的话坚定的说道。

“我可没有想过放弃呢!他想甩掉我可没这么容易!”见苏清风仍是一脸悲戚,夏天假装调皮的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夏天……”苏清风微微扯了扯嘴角,内心的欣慰渐渐淹没悲痛。

“清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夏天看着他诚恳地说道,忽的又紧皱着眉头恳求道:“不过,这几天还请你帮我照顾好他。”

“你还不打算回去吗?”苏清风焦急地问道。

“我没猜错的话,月不是因为寒毒而是因为你不知道的那个病才彻底站不起来的吧。”夏天没有回答反而严肃地问道。

“是……他每发作一次身体都会越来越虚弱。”

“我想,我知道那是什么病。”夏天的脸色越发阴沉地说道。

“你知道?!可有办法救他?!”苏清风一听这话立刻欣喜若狂地抓着她的手腕问道。

“噬心蛊。”夏天低声说道。

“蛊?”苏清风疑惑又焦急地问道,想必东周的人并不了解蛊。

“嗯。”

“那你能救他吗?”苏清风继续追问道。

却见夏天沉下了脸,“我只知道这蛊,却不知解蛊之法。不过……”

苏清风听得前半句正绝望突地又抬起了头,“还有什么办法吗?!”

夏天迟疑地点点头,“有个人也许可以。”

“谁?我立刻去找!”

“你别急,盲目地找也没用,我有个办法也许可以找到他。你可知道风雨楼?”夏天安抚着说道。

“风雨楼?你为何问这个?”却见苏清风忽然变了脸。

“有什么问题吗?”夏天不解道。

“江湖传言风雨楼的楼主是个阴狠毒辣之人,二十年前,那楼主不知为何在江湖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杀了很多人……”

“啊?怎么会呢……”夏天一听就愣住了,不是爹爹说有事可以找风雨楼的人帮忙吗?爹爹难道是大恶人吗??

“夏天,你为何问起这个?”

“那个……其实能救小月月的人可能和风雨楼又那么……一点点,呃……关系……”

“你说什么?”苏清风诧异地问道,似乎想确定自己听错了。

“那个……总之就是……有个抚养我长大的人前段时间离开之后告诉我……有事可以找风雨楼的人帮忙……哎呀!反正他绝对不是坏人!”夏天肯定的反驳道。

“就算是这样……风雨楼的人凭什么帮我们?”迟疑了片刻苏清风开口问道。

“这个好办!我爹爹离开之前给了我一块玉,说是什么信物!”说着夏天便从脖颈处掏出一根红绳,绳尾挂着的便是那块血红的玉,夏天怕弄丢了便一直挂在脖子上。

“这是……麒麟血玉?!”苏清风盯着夏天手中的玉看了半饷震惊的开口说道。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不过有这麒麟血玉的人必定不是凡人。”想到这些,苏清风心中忽然隐隐多了丝期盼,不管那人是善是恶,只要能救炎月就行。

“嗯嗯!那当然!爹爹可厉害了!那,你知道怎么去风雨楼吗?”夏天骄傲的夸完尉成风又转问到。

“我不知道,不过……”苏清风微微一笑说道,“你捡的那个陆依然应该知道。”说不定这就是天意啊……夏天果然就是炎月的福星……

“那我马上去问他!”说着夏天便起身想蹦下床。

这回轮到苏清风一把拽住夏天,微笑着说道:“刚才谁还让我冷静来着?你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了吗?赶紧睡一觉吧,养精蓄锐明天才好办事。”

“哦!好!那我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鬼面然后去风雨楼,你先回去替我好好照顾小月月啊,可不能让他再受一丁点儿委屈!”夏天伸出小手指头比划着,一脸严厉地说道。

“知道知道,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苏清风笑着拍掉她的手说道,随即道别离开。

这一夜长谈就在两人看似轻松的嬉笑中结束了。

夏天安静地闭着眼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苏清风之前说的关于炎月的点点滴滴,心一遍遍地抽疼着。

“月,此生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低喃着吐出一句话,夏天沉沉睡去,她知道醒来以后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一定要赶紧养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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