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跟他生气吗?我质问自己。犯得着么?他是谁?还值得我再跟他生气?于是我深吸口起,语气平淡疏离的说:“没有瞧不起你,从来只有你自己瞧不起自己。好好陪你母亲和妻子过年吧,我也希望你过得好的。”
林贵生好像也不那么激动了,幽幽说:“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不理我,如果有机会再见到你,我会向你解释一切……虽然,我明白解释也没什么用……”
我打断他:“你是不是觉得很对不起我?”
“是……是的……”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希望我好,就别再想着见面,别再想着解释,”我继续平平淡淡的说着,“只有你不再出现,我才能真正的好。”
“阿梓……”他低回的唤着。
“不要总觉得的愧疚了,贵生。”我捏了捏眉心耐心的解释,“我想过,每次想起你我脑子里都是以前那些很美好的片段……虽然你最后不告而别让我有点儿措手不及有点儿难过,但是在一起的时候你对我是真的好,这不就够了么?所以我一点儿都没怪你,你不需要觉得欠着我。”
那边好好是一声深重的叹息,继而声音哑哑的传过来:“阿梓,你知道吗?我最怕你不怪我……你这么漠然的说出这番话,我都开始怀疑你是不是真的爱过我……”
我说:“你多想了……已经过去了,过去的都不值得再费心……”
“对我来说这不是过去的!”林贵生低低的嘶吼,声嘶力竭,“是我一辈子的,一辈子的……阿梓……你有没有爱过我?有没有……”
无力的挂掉电话,关了机。我让自己平躺下来,这样心里才得以平静。如果我没有果断的合上手机,怕是那句“爱过”就要呼之欲出。
是啊,当然爱过。那个为我翻墙进公安局摘玫瑰的男人,那个总是微微笑着把最温纯的笑涡给我的男人,怎么可能没爱过?
鼻子有点儿塞塞的,眼眶也热起来,我干脆从被窝里坐起身,穿上厚厚的睡衣爬到窗台上发了会儿呆——窗外其实还有市政府广场那边的焰火,整夜不停,绚烂的燃烧过漆黑的夜空。有好多人晚睡觉,或者根本不睡觉,也许像我这样因为一个电话就不眠的也不少吧?
我一向是个不能熬夜的人,到点儿就会困的要命。虽说除夕之夜我装忧郁在窗台上呆了个把小时,但睡意还是强大的袭了上来。猫咪晚上倒是精神的很,后来就跳上窗台和我一起出神,就算这样也没把我的眼皮支撑起来,最后,我就直接搂着猫咪暖暖的身子,在窗台上眯着了。
可想而知,大年初一的时候我的屁股有多么的疼,腰有多么的僵。以往初一去奶奶家拜年,我都是精神抖擞礼数有加,这一年我的表现却让长辈们大失所望,直叹着女大不中留。我也不晓得长辈们都是怎么从我捏腰捶腿的小动作看出来我不中留的,总之就是,虽然我还能讨到些压岁钱,但明显的老颜家人都把我看成了将要泼出去的水。
我拉着颜桦痛心疾首的说:“我才不到二十啊,不到二十啊……”
颜桦托了一把我差点儿闪下去的腰,摇头道:“二十岁的人,四十岁的腰间盘。”
如珠如玉他们正好剥了糖纸,颜如珠极其有眼色,我甚看好他,因为他想也没想就把糖递到了我嘴边。我正拿欣慰的目光瞧着他,没成想他却落井下石说:“快更年期了吧?补补葡萄糖。”
我直接把喜喜庆庆的红色糖纸拍到他鼻子上,颜如玉看我欺负他弟弟,硬是要上来讨个公道。我挑拨:“你哥哥的事情,你掺和啥么。”
颜如玉便转回头来看颜如珠,颜如珠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于是我和颜如玉之间的战争成功演变成了颜如珠和颜如玉两人的战争。